逃離,彷彿給了蔣琳巨大的生命力,那種希望帶來的刺激是難以估量的。即便是那樣漫長的講述也並沒有讓她覺得疲憊。
林曉東把自己的臥室留給了蔣琳,自己睡在了客廳的沙發。
“能不能開着臥室的門?”蔣琳帶着祈求的眼神,對林曉東說道。
雖然林曉東辦案的時候遇到過許多向他求助的人,但蔣琳是第一個顯得如此依賴他的人。
一個晚上,林曉東醒來了很多次,不放心蔣琳,悄悄起來看了好幾次,很意外,蔣琳睡得很沉,不知道爲什麼,這讓林曉東莫名的欣慰。也許,這一次頭腦一熱的拯救,獲救的不僅僅是蔣琳。
長久以來,林曉東那種明知不正義卻不能阻止的無力感,因爲蔣琳而被驅散了。儘管,他知道,從今天起,他已經和徐斌勇現在了你死我活的絕對對立面。如果他輸了,這個誘拐甚至綁架的罪名,是逃不了的。
等林曉東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看了牆上的時鐘,已經是上午十點了,不過蔣琳似乎醒得比他還要晚。
正當林曉東準備洗漱的時候,從臥室裡傳來了蔣琳的哭聲。
林曉東趕忙放下牙刷,兩三步到了蔣琳的牀邊,只見她蜷縮在被窩裡,哭得渾身顫抖。
“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林曉東又一次手足無措了。
“不,我很好!”蔣琳一面哭着一面說,“我只是太高興了,昨天的一切不是夢,醒來我還在這裡!”她說着面向林曉東,伸出竹竿一般的手,請求着,“你能抱抱我嗎?”
林曉東伸手將她從牀上扶起,坐在牀沿擁抱了她。
被林曉東懷抱的蔣琳不敢大聲地哭,只是渾身抖動着……
臨州公安分局,徐斌勇忽然到了指揮中心,說是爲了後續要做一個全市聯防護聯控的監控網絡,突擊檢查工作,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仔細檢查各處監控探頭的運行情況,不僅要看實時的畫面,還要看前面幾天的內容。
雖然,指揮中心的警員們覺得,一個一把手親自過問這麼細節的業務,不算正常。但介於徐斌勇工作細緻的名聲在外,也就沒有過多的揣測。
徐斌勇幾個重點看的區域,包括了他自己住的藍天公館。
他還記得那天上班時,瓢潑的大雨。
大雨的壞處,是會沖走痕跡,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其中一個就是,這樣的天氣,路上的行人會少很多,應該說,幾乎沒有什麼人。
藍天公館,從他上班到保姆發現蔣琳不見,這時間不算長。
很快,那個穿着黑色雨衣的人進入了他的視線,他手裡的那一個綠色的大號垃圾桶,裝下那個人綽綽有餘。最主要的是,垃圾清運的時間,在8點之前,監控的時間早已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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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就僅此而已,這個人的雨衣帽兜遮住了臉,什麼都看不見。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那個隱藏在頭髮下的凸起還在,彷彿是他力量的來源,給了他沒來由的自信——他可以把這個人找出來,蔣琳,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