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瀟琳琅頓時閉了口,真的一個字都不敢再罵了!因爲她知道那男人說的是實話,他完全有本事讓端木洌死在他的手裡!深吸一口氣,她強行將自己的怒氣壓制了下去,咬牙說道:“殺人是要償命的,你不怕嗎?”
“償命?哈哈哈!瀟琳琅,你說了很好笑的一個笑話。”男子怪笑了起來,語氣中的諷刺意味不言自明,“你聽說過血影堂殺人,還需要償命的嗎?”
血影堂?什麼東西?瀟琳琅不由愣了一下,腦海中有一瞬間的錯覺,感覺對方好像在背古裝武俠片的臺詞一樣。怎麼連血影堂都跑出來了?那不是隻有在武俠小說中才會有的名堂嗎?是以愣了片刻之後,她不得不很虛心地反問道:“血影堂是什麼東西?”
“這你別管,真是個乖寶寶。”男子冷冷地說了一句,因爲瀟琳琅的話,他的氣息明顯地窒了一下,大概是被氣得不輕。枉他因爲自己的幫派令人聞風喪膽而如此自負,誰知道居然遇上了瀟琳琅這個不識貨的買家,豈不讓他氣個半死?居然問血影堂是什麼東西,這簡直……
不讓管拉倒,本來也沒打算管,他生氣,瀟琳琅還火大呢,所以她接着便哼了一聲說道:“不管就不管。我也不跟你廢話,我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會再報什麼仇了,希望你也不要再傷害洌……”
“瀟琳琅,這個遊戲是由我開始的,當然也該由我來結束,你是沒有資格喊停的,你以爲賊船真的是那麼容易上的嗎?”男子打斷了瀟琳琅的話,對她的自以爲是很不以爲然,不過暫時倒是沒有發怒的打算,“所以你給我聽好了,無論任何時候,只要我高興了,你就必須按原定計劃行事,知道嗎?”
“我說了你休想!”口氣雖然強硬得可以,但是瀟琳琅卻已經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上的這條賊船恐怕真的是不容易下來了,所以不由她不心驚膽戰,後悔不迭。不過這種害怕和後悔是絕對不能流露出來的,否則只會給對方更多要挾自己的機會,“我已經要跟洌在一起了,怎麼可能再幫你對付他呢?而且我已經說過了,我會告訴洌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
對於這個瀟琳琅唯一可以要挾自己的籌碼,男子絲毫不覺得擔心,反而比瀟琳琅更氣定神閒,他輕輕地笑了笑,語氣雖然溫和,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比什麼威脅都有效:“我也跟你說過了,你若是敢對端木洌透露關於我的任何一點線索,我都可以保證讓你在透露線索之後的二十四小時之內看到端木洌的屍體。你如果相信這句話,那就乖乖閉嘴,儘管去訂你的婚。你如果不相信……好,儘管對端木洌開口,那麼我立刻就可以讓你看到,我到底能不能做到我剛纔所說的一切!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不會傷害端木洌的性命,只完成之前那個計劃便可以。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讓端木洌知道我的存在,那麼你要小心的是,某一天清晨從夢中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身旁那個原本活生生的端木洌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瀟琳琅,你相不相信我有這個本事?”
是,我相信,我知道你能做到!可是……你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瀟琳琅驚悚之餘,又不禁覺得十分奇怪,所以不由強壓住心頭的不安和恐懼,疑惑地問道:“你說什麼?儘管訂我的婚?你讓我跟洌訂婚?你……你不是要我幫你把他弄昏,然後……”
“不錯,所以你們的訂婚,正是個很好的機會。”男子冷笑一聲,顯然心中早已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盤,“你不知道嗎?人逢喜事精神爽是不錯,但是人逢喜事,尤其是洞房花燭之事的時候,人的警惕心和防禦力也是最弱的,你成功的機會也最大!”
瀟琳琅的手倏地握緊,彷彿已經看到一隻黑手正在慢慢地伸向一無所知的端木洌,下一秒就會掐住他的咽喉,將他置於死地……“不!絕不!你休想傷害洌!休想!我什麼都不會聽你的!讓你的計劃見鬼去吧!”
喊出這句話之後,瀟琳琅再也沒有勇氣去聽男子那些血淋淋的威脅,便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把話筒扣了回去,然後扶着電話機劇烈地喘着,並且身體還在一陣一陣劇烈地顫抖,彷彿剛纔這個電話已經耗盡了她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
不可否認,她害怕,她真的害怕這個神秘的男人!她怕他真的會對端木洌下手,因爲他絕對有足夠的本事將端木洌置於死地!就算她把一切都跟端木洌說了也沒有用,因爲她根本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人,究竟姓甚名誰,來自何方,身後有什麼背景!因此就算她告訴端木洌有人要找他報仇,依然什麼線索都沒有,而且還會惹怒那個男子,讓他對端木洌痛下殺手的!
可是如果不說的話,難道就真的按照他的計劃去對付端木洌?那當然絕不可能!瀟琳琅知道自己就算是死,都絕不可能再傷害端木洌一根頭髮!所以,她絕不會任由這個男人如此肆無忌憚地向端木洌展開報復行動的,她一定要把那個男人引出來,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東西!哪怕與他同歸於盡,也要保住端木洌毫髮無傷!那麼……如今最好先不要跟那男子徹底撕破臉,一定要先麻痹他……
瀟琳琅剛想到這裡,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把她嚇了一跳,以爲是端木洌打來的,所以她看也不看地就接通了電話:“喂?你……”
“瀟琳琅。”
是那個男子?他怎麼又打回來了?不會是現在就要逼自己實施什麼計劃吧?瀟琳琅頓時怒氣上涌,厲聲呵斥道:“你……”
“你敢再掛斷我的電話試試。”不等瀟琳琅耍什麼厲害,那男子倒先發飆了,語氣冰冷地說着,“看你的樣子也還沒有蠢到家,不會一定要看見棺材才掉淚吧?真要看到端木洌的屍體了,你就連哭都找不到墳頭了!”
知道男子說的並不是簡單的恐嚇,況且自己原本也有心先把對方穩住,然後再慢慢將他揪出來,因此瀟琳琅儘量剋制住了自己的怒氣,冷笑一聲說道:“謝謝誇獎,不過我覺得我已經夠愚蠢的了,一個簡單到用不了幾個腦細胞就能想出來的計謀,居然就騙了我整整三年,簡直讓我沒臉活在世上了!說吧,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那男子對於瀟琳琅的態度顯然還算滿意,所以除了語氣依舊冰冷以外,倒也沒有再說過多威脅的話,只是淡淡地說道:“你給我聽着:最近一段時間我要忙的事情比端木洌重要,所以暫時我還顧不上教訓他的事,你最好也給我安分一點,等我需要你幫我對付他的時候我會跟你聯絡的!好了,就這樣!”
扔下幾句話之後,男子掛斷了電話,竟然不給瀟琳琅辯駁的機會。瀟琳琅氣得暗中直罵娘,但是又顧慮到對方手段狠辣,心機深沉,因而根本不敢造次。但是可以讓她稍微放心一點的是,那男子反覆說過只要自己聽話,他就不會傷害端木洌的性命,這……這是什麼意思呢?這意思是不是說,他跟端木洌之間其實沒有什麼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所以他不過是想教訓端木洌一下而已?但是怎麼可能呢?若不是深仇大恨,他何必如此費盡心機,甚至不惜等待了三年?但要真的是非死不可的仇恨,他爲什麼又不親自出馬找端木洌報仇呢?憑他的手段,端木洌大概早在他手裡死了好幾回、投胎轉世好幾次了……天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快要瘋了……
哦,對了!他剛纔還說“血影堂”,還說“血影堂”殺人不用償命,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血影堂”就是專門負責殺人的?那洌豈不是很危險?不行,先回去偷偷查查血影堂是什麼再說!
打定了主意,瀟琳琅立刻抽出了自己的電話卡,然後轉身就要回公司。不過她雖然急於查查血影堂的資料,卻並不擔心端木洌會等得着急,因爲端木洌已經告訴過她中午他要去跟步雲霄會面,那個第一次見面就給了瀟琳琅“浴火重生的鳳凰”的印象的精緻男人。所以中午飯她自己解決就可以,早一點晚一點都沒有什麼大礙。
然而意外也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就在瀟琳琅剛剛打開電話亭的大門,走到馬路邊上東張西望,想要打個車回公司的一瞬間,一輛麪包車突然風馳電掣一般從她的身後疾馳而來,到她身邊的時候吱的一聲急剎車停住。不等瀟琳琅反應過來,車門便猛地被打開,從車上跳下來兩個蒙着臉的男子,其中一個一把攬住瀟琳琅的脖子,然後將一塊手絹猛地捂到了她的口鼻上,另一個則迅速彎腰抱住了瀟琳琅的身體,控制住了她的掙扎。
“唔……唔……”完了!綁架?
這是瀟琳琅剎那之間的第一個感覺,當然也是昏迷之前最後的感覺,因爲她已經知道手絹上必定噴有迷藥一類的東西。果然,剛剛掙扎了幾下,她便聞到一股強烈的氣味直衝腦門,然後一陣窒息的感覺迅速涌了上來,讓她不由自主地眼前一黑,渾身一軟,暈倒在了身後那男子的懷中。兩名男子自是不再耽擱,一用力將瀟琳琅擡起來扔到了車上,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迅速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只是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們剛剛開出去不久之後,一輛黑色的寶馬車便迅速跟了上去,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面,同時又非常小心地隱藏着自己的行蹤,生怕被前面的車看出自己正在跟蹤他一樣。寶馬車的主人顯然做得非常成功,因爲將瀟琳琅綁走的那輛車一直穩穩當當地朝前開着,並沒有刻意躲避或者是加速的意思。就這樣,兩輛車一前一後地很快駛離了市中心,向着偏遠的城郊而去。
直到來到城郊的一片密林邊,麪包車才停了下來,接着車門被打開,先前那兩個將瀟琳琅迷昏帶上車的男子首先下了車,並且順便將依然昏迷的瀟琳琅擡了出來,擡腳就往樹林裡面走。片刻之後,第三個蒙面男子也下了車,並且將車子鎖好之後,也隨後跟了上去。看來這綁架瀟琳琅的一共有三個人,一個負責開車,兩個負責綁人。只不過他們綁架瀟琳琅的目的是什麼呢?難道是知道她是端木洌的未婚妻,而端木洌又是青花·蝶韻的總裁,人民幣肯定大把是,所以想要逼端木洌拿錢來贖人的?
三個人將瀟琳琅擡進密林之後,先前那輛寶馬車便徐徐地開了過來,並且停在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接着,一個身形挺拔的男子下了車,一雙銳利的眼眸彷彿穿透了密林,看向了深處,這個男子,居然是正往銀杏葉酒樓趕的步雲霄。而隨後下車的正是他的秘書葉雅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