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也甚妙!只是漢寧糧倉,不容有失,冒不得任何風險。咱們還是儘快趕到漢寧爲好。”魯肅雖然認同龐統的主張,可魯肅那是一個多麼穩當的人,說什麼也是不會冒那樣風險的。
龐統不以爲意的說道:“子敬何必有此顧慮。那些敵軍雖然驍勇,可終歸數量稀少,漢寧兩萬守軍,足可支撐數個時辰。接着張鬆所畫巴蜀地貌,那漢寧四十里之外,山巒起伏,密林叢生,咱們完全可以把軍馬藏於此出,急行軍,只要三個時辰就足可以趕到救援。而且,若是子教實在不放心,那楊松原本就已經設立糧草轉運之所,咱們完全可以把漢寧的糧草在事先悄悄的轉運出來。那樣也就絕對損害不到糧草魯肅這才認同了龐統。當下,魯肅領軍隱於密林之中,龐統則親自帶着幾十個護衛來漢寧督辦此事。
等到了漢寧,龐統只是簡單的告頌楊松,援兵已到,只是兵馬衆多,而且這支部隊原本是要去祁山支援諸葛亮的,故此不便入城安扎。
現在城外四十里的林中紮營,以便隨時支援漢寧。
楊松久處官場,以己度人,認爲這是那領兵的魯肅怕諸葛亮責怪,這才耍的小手段,故此也沒在意。尤其是四十里的路程也不遠,隨時可對漢寧進行支援,這楊松也就放心了。
其後,龐統以漢中又變,容易影響祁山將士軍心,只有軍糧要早日送到祁山,才能穩固軍心爲由,責令楊松儘快把所有軍糧都輸送到轉運站。同時。爲了不讓漢寧城的軍民對此過於緊張,所有行動都要悄悄的,搬空了的糧倉,還要用一些草梗等雜物填滿。
那楊松雖然覺得有些小題大做,多此一舉。可楊松那麼一個圓滑的人,卻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得罪一個孫權身邊的人。就算有什麼不滿,或是損害到楊松地利益,以楊松的小人性格。再沒有絕對凌駕其上的時候。那也是會先藏在心裡,等着日後親近了孫權之後,再做論斷。何況,如今這種事。更是沒有損害楊松半點利益,只不過是讓楊松動動嘴。讓底下人跑跑腿罷了。楊松哪能不順水推舟,落個人情。
故此。楊松二話沒說,滿面帶笑得答應了。可楊松再是老奸巨滑,他也萬萬想不到龐統就是那麼絕戶。爲了保證誘餌計劃的隱秘性,龐統愣是隻字沒有向楊松提及。完完全全把楊松蒙在了鼓裡。
正所謂: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機關算盡,不如巧合。
這龐士元,不愧是一代奇才,所有分析,舉措,那都是有理有據有條,說得魯肅心服口服。辦起事來,也是妥妥當當。只可惜,若不是張飛一時人品爆發,想出了那麼一個奇襲的險招,龐統的全部妙算,那絕對要竹籃打水一場空。而若是張飛再那麼死性一點,完全接着黃月英的提醒,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咬死了游擊戰術,那龐統更有可能會延誤戰機,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可現在,不管怎麼說,張飛還是中計了。龐統也算是落個圓滿。
只不過,就算如此,龐統還是低估了張飛軍團的作戰能力。那龐統原本以爲城內有兩萬地守軍,怎麼也能支撐幾個時辰,結果,不到兩個時辰,就全被張飛給消滅了。而那糧草,若不是魯肅堅持,也肯定會被張飛一把火全部燒光。可就是這樣,漢寧城儲備地糧草何其衆多,短短的幾日如何搬得乾淨。在張飛來的時候,最少還剩下五分之一的軍糧,好幾十個大糧倉地軍糧沒來的及搬運,這也是張六檢驗地時候,沒有發覺異樣的關係。那存糧場所,靠外地幾十個糧倉,就是龐統還沒來得及運走的。
而至於張飛他們剛剛拿下漢寧,魯肅就立刻領着大軍把漢寧城給圍上了,那也是龐統日夜派人在城外留心四個城門的動向所致。只可惜,張飛他們實在是太勇猛了,魯肅緊趕慢趕,到了的時候,那城裡的戰鬥早已結束。四個城門全部關閉。都歸了幽州軍把守。這要不是張飛他們實在沒想到敵軍能來的這麼快,估計張飛他們早就跑沒影了。
不過,張飛他們也有失算得地方。魯肅雖然是早有預謀,可連夜急行軍,那隊列的佈置,哪有那麼整齊的?四周的圍困,哪有那麼嚴謹的?只不過,龐統和魯肅生怕張飛他們突圍,挑出精銳,打着火把,站在了前排,堵住了城門,而在這些人之後,則是多布旗幟。於是,燈火一明一暗之間,這才讓張飛等人錯以爲外面圍困的兵馬足有二三十萬。
以自己這些精疲力盡的士兵是衝不出去的,這才喪失了突圍的良機。要不然的話,魯肅他們真有那麼多的兵馬,而且全都佈置好了,即使漢寧城已經被張飛他們佔領了,又如何不會趁着張飛他們立足不穩得時候立即攻城?
次日天明,天光放亮。有兵卒向張飛稟報:“報將軍,城外有人自稱東吳軍師龐統,請將軍登城搭話。”
張飛隨即帶着手下的將領登城觀看。結果,一看之下,差點沒把張飛旁邊的張六給氣得一個好歹。
城地下站的那個人,張六他認識,就那醜模樣,一般人見了之後,那還真是難以忘記。那個傢伙不就走那日收自己賭賂的城門官嘛!他怎麼又成了什麼東吳的軍師?
張六當即就有一種上當的感覺。覺得自己進城的這些動作,全被人家當猴耍了。張六恨不得跳下城去。一下子把那個傢伙給猛死!
不過,一旁的張飛卻沒看見那張六氣急敗壞的模樣。看着城下的龐統,大聲說道:“呔!下面的那個小子!要想攻城,儘管來!叫爺爺俺出來,有什麼廢話!”
龐統在城下一呲牙,心裡暗自琢磨:這個黑傢伙還真橫。都被圍上了。竟還敢這麼衝?
不過,龐統還是面帶笑容的說道:“我乃東吳軍師,龐統,龐士元,敢問城上地將軍可敢留個姓名?”
說實在話,龐統的尊容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不笑還好,笑了就更沒得看了。只不過,三爺張飛。那從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龐統如此略帶激將的一說。張飛當即哈哈大笑的說道:“小子!坐穩了,聽真了。
小心爺爺的大名嚇破你的苦膽!爺爺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當今皇叔劉太尉的拜弟。燕人張飛,張翼德是也!”
張飛這一嗓子。還真喊得龐統那小心肝,怦怦怦地亂跳。不過。
這可不是嚇得,而是高興地。龐統心裡都樂開花了:這回可釣了一個大魚。有了這個張飛,這可就都值了。
龐玩更是喜笑顏開的說道:“原來是張將軍到此遊玩。在下失敬了。不知張將軍可有興致到在下營中飲酒一番?”
張飛這個鬱悶啊。都打到這種地步了,還遊玩啊?這話你也說得出口?張飛這種直性情,實在是不適應龐統這種幽了拐彎的說話。張飛直接開罵道:“放你孃的狗臭屁!爺爺俺是到你這裡玩來地嗎?有什麼話,你小子給俺痛快說,少放這種花花屁!”
“好!豪爽!張將軍真不愧是一個漢子!即如此,龐某也就直說了。如今你們已經被我東吳大軍包圍了。要想出去,難如登天。不如儘早歸降,我們也絕對不會難爲了你。等我們與你家大哥,化干戈爲玉帛,自會送將軍迴轉幽州,與你家大哥,早日團聚。”龐統也不禁被張飛的直性情,激發出了狂士傲氣。挺起了胸膛,大聲地喊道。
還別說,龐統如此模樣,到一改先前猥褻地樣子。添了幾分瀟灑。
而且,龐統如今說得,也不是在謊騙張飛,而是說的實情。經過一夜地佈置,四個城門之外的各個營盤都紮好了。營帳相連,把漢寧城圍得鐵捅一般。有了這些營寨的依仗,張飛的軍馬再是驍勇,那也是不可能輕易突破的,而只要張飛敢出城。四面合圍,張飛那點人,那也絕對難以逃掉。而且,原先漢寧得軍馬,龐統也早就命人往回調了。最遲今晚,那也就全都回來了。有了那十萬人,張飛的部隊就更不可能跑掉而至於龐統所說得要把張飛給放回去,那更是不假。這幾日的時間,諸葛亮再次求援的信件,魯肅他們也全都受到了。諸葛亮給孫權的建議之中,其中之一,就列舉出,如今的孫權,兵力很多,但多而不精,還需時間整合。只要能施延出一年來的時間,就足可以整合出一支可以和幽州相對抗的大軍。到那時,即使還不如劉明的軍馬強大和衆多。但卻足以守護巴蜀和江南。爲此,諸葛亮建議孫權,以如今擒獲的馬超,以及馬起手下的那一萬幽州軍兵爲籌碼,與劉明進行議和,好騰出足夠多的時間來訓練、整合兵馬。魯肅和龐統那都是明智之人,再看到諸葛亮的建議後,當然沒有任何的異議。一面派人給諸葛亮回信,援軍以至,正在平定漢中兵亂,另一面就派人回蜀中,請孫權裁定議和。同時附上了自己二人的附議。
,龐統在困到了張飛這麼一個大魚,當然更堅信自己這邊的籌碼更大了,當然不會對張飛說謊了。而且,龐統也堅信孫權會同意諸葛亮和自己等人提案的。
但是,龐統可就漏算了張飛的性格,張飛平生,除了劉明,沒服過第二個人,即使他對二個關羽的尊敬,那也是因爲結拜之情,而絕不是服。如今龐統竟然叫張飛投降,張飛豈能答應?
張飛哈哈大笑道:“小子!太也得小瞧你家爺爺!就你這點軍馬!
俺老張視如無物。想要出去,易如反掌!你小子有本事,就派兵把這城打下來。沒本事就少在這裡放屁!過兩天,等俺二哥來了,你這點兵馬,想跑可也就跑不了了。”
此時,張飛還以爲這些軍馬是從祁山撤回來的兵馬呢。
龐統在城下聽出點端詳,再次開口勸道:“張將軍請三思!在下的軍馬可是從江南趕來支援的援軍,你們大軍可還被堵在祁山呢。不可能有人來救援你們的,張將軍還是早日歸降吧。以免動了刀戈,傷了和氣!”
張飛嘿嘿笑道:“小子!休要謊騙與俺!實話跟你們說吧。你們的那些糧草,俺老張早已經一把火燒乾淨了。就算你們打進城來,那也找不到一粒的糧食。俺老張不管你是哪來的人馬,反正你們來的兵馬越多,就越需要糧食。美糧食,你們早晚敗亡!俺老張還是勸你不要在此浪費脣舌了。你們輸定了。洗乾淨了脖子,等着挨宰吧!”
自古以來,兩軍對話,那都是鬥心眼,打消對方的士氣。時期心無鬥志。原本龐統已經利用兵馬衆多,並把漢寧城團團圍住的事實,打壓了幽州軍的士氣。可張飛的一番話,當時扭轉了乾坤,令所有軍兵全都堅信,最終的勝利,還是會屬於幽州的。張飛一番的錯誤認識,倒是錯有錯招。
而且,張飛的這一番言論,更讓龐統誤會了。龐統還以爲張飛有勇有謀,有大智慧,愣是用這種辦法來激勵士氣。抵死也不承認那些軍糧都是假的。甚至爲了掩蓋,不惜一把火全燒光了。
那龐統如何想得到張六在兵荒馬亂的深夜之中放火,如何驗看得了全部,頭幾個糧倉沒問題,當然就認爲全沒問題了。何況那張飛的整個行動,又幾乎跟龐統猜測的一樣,而且還做的更好。龐統當然會高看張飛一眼了。
龐統剛要想再次出言辯論。可一想對方如此謀略,又一幅裝傻充愣得樣子,自己不見得能說得過他,再說什麼,恐怕要自取其辱。而且,龐統從張飛的言談中,又聽出了一些端詳,想出了一個更加歹毒的點子。
故此,龐統嘿嘿的冷笑着,衝着城上抱了抱拳,什麼也沒說得就回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