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調整好的陣法,再一次運轉起來後,淡淡的陣法光幕,也隨之悄然展開。雖然沒有了警戒陣法,但是左風卻新增了迷幻陣法的效果。
當外界有人想要窺視這府邸,又或者是想要通過靈氣或精神力探查,看到的和感知到的,也只會是迷幻陣法所展現出來的。只是這樣的陣法,無法經得起念力的窺視,如果有念力深入府邸之中,立刻就會清楚的瞭解府邸之中的真實情況。
畢竟是藉助原本的陣法,在匆忙之間構建而成的陣法,能夠做到這樣的程度已經非常不易。
琳智和手下人留在這裡,也是在擔心陣法調整後是否能夠真的發揮效果,而丁豪、左宰和琥珀等人,基本就是出於好奇心理。邢夜醉的那些藏藥樓中的手下人,他們更多的還是對左風這些人抱有懷疑。
如今看到陣法已經徹底成型,衆人便也紛紛的散去。琳智手下的那名近衛,傷勢雖然算不上多麼嚴重,但是整個人卻幾乎被榨乾了一般,雖然服用了藥物,但仍需要時間來煉化藥物調息恢復。
而左風身邊的同伴,大多帶着傷,而且連番大戰之下,靈力和體力也都消耗嚴重,此時也都需要儘快恢復。
藏藥樓中的老闆,是一名叫張煥的中年男子。此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有一種市儈奸猾的感覺,這倒是也與其老闆的身份十分吻合。
不過當這張煥與邢夜醉接觸的時候,又完全會給人另外一種感覺,除了嚴肅認真之外,更多的是一種頭腦清晰思路敏捷,做事更是雷厲風行。
後來左風才知道,這張煥本是世家子弟,因爲家族繼承財產爭奪,受到家族內一批權勢熏天之人的排擠,不僅從家族中被趕出來,甚至險些丟掉性命。
落難的張煥帶着母親一路逃命,恰好遇到了帶着徒弟歷練的邢夜醉。得知了事情經過後,邢夜醉毫不猶豫出手搭救,這才讓張煥得以活命。
待到邢夜醉準備在新狩郡發展後,張煥主動請纓,並且帶着邢夜醉的幾個兄弟,便直接來了新狩郡發展。這些年來藏藥樓之所以能發展壯大,與這張煥有着極大的關係。
張煥是藏藥樓這裡,少數幾個還未聽邢夜醉介紹情況,便已經明確表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跟邢夜醉共進退的人之一。
而且在左風修改陣法的過程中,這張煥已經先一步作出佈置。有些選擇離開的人,張煥都安置到了另外幾間,看似與藏藥樓沒有干係的小鋪面中。
等到風聲過去後,這些人便可以安全離開此地,並且不會與藏藥樓有絲毫關係。另外在藏藥樓之外,還有一些其他人手,這張煥也同樣作出佈置,主要針對於出現各種狀況時,這些人該如何應變。
如果遇到情報,該如何向這邊傳遞,如果有危險該如何通知,如果需要悄悄轉移時,彼此該如何配合。這些事情林林種種,這張煥倒是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有條不紊的都給安排妥當,連左風都不禁對其產生興趣。
其實左風最爲關心的問題,是自己的父母和左家村衆人都在哪裡,可是邢夜醉給出的答案,卻是讓左風半晌無語。
邢夜醉只能夠確定,左家村的人在衛城,而且是衛城的外城部分,但是具體的落腳點卻不太清楚。這件事張煥也能夠加以證實,當初左家村的確被安頓在了外城,可是最後左家村衆人,堅持選擇了離開。
這其中有習慣上的原因,另外也有左家村自己的顧慮。一來這衛城內城的管理極爲森嚴,生活在內城,時時刻刻都要受到約束,這與左家村衆人的生活習慣有着太大的差異。
還有一點,是內城的大勢力實在太多,無根無基的左家村在這裡不光會受氣,而且自身發展始終受到打壓。
左家村不願意併入藏藥樓,這也是左風當初提出來的,永遠不要成爲某個勢力的附庸。要想真正發展,便挺起腰桿的活着,不想被別人掌控命運,便必須要依靠自己。
因此,左家村的人,經過集體考慮之後,最終決定了離開。最開始的時候,左家村與藏藥樓還有些聯繫,可是慢慢的這聯繫就越來越少,到了最後彼此也就徹底斷了聯繫。
張煥也是懂規矩的,左家村既然有了決定,他當然也選擇了尊重。藏藥樓在內城持續不斷的發展,雖然明知道左家村在外城,但偏偏就是不清楚他們具體的情況,其中也包括了位置。
當聽到邢夜醉和張煥的述說後,左風的臉上也不禁浮現出一抹苦笑。想不到當年自己離開雁城前,留給左家村那些人的忠告,他們到現在依然謹記,卻不想因爲這樣,讓自己想要找到左家村的人,會變得如此困難。
當然,邢夜醉雖然不清楚左家村的具體位置,但是大致尋找的方向還是有的。他如果將所知的信息說出來,賁霄閣和城主府這些地頭蛇,必然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將左家村的人挖出來。
直到現在賁霄閣和城衛軍,仍然沒頭蒼蠅般的在內城外城的胡亂找尋,便可以看出,邢夜醉的確是半點消息都未曾透露過。
所知的消息雖然並不算太多,但是左風也總算獲得了一些珍貴的線索。當然,他現在是不可能去尋找左家村的人,畢竟自己和身邊這些夥伴還身處險地。只有先將身邊這些人帶離險地,左風才能想辦法救左家村的人離開。
對於眼前的危機,左風一直在考慮着辦法,更準確一點來說,他很早之前便已經考慮過一個辦法,只是一直猶豫着是否真的該如此做。
考慮了一段時間後,左風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此時在衆人紛紛離開後,左風這才單獨來到院落邊一棵大樹下,閃姬正在這裡慢慢的恢復着。
當左風靠近過去的時候,閃姬已經緩緩的睜開雙眼,似乎閃姬已經提前猜到左風會來找自己一樣。
“是不是有了決定?”沒等左風開口,閃姬便已經平靜的先說道。
有些遲疑的搖了搖頭,左風有些遲疑的說道:“我當初也只是有這樣一個想法,可實際上還是很冒險的,我擔心情況萬一沒有我預料的那麼順利,到時候反而會弄巧成拙,一旦事情不可收拾,咱們大家可就再無退路。”
看起來閃姬倒是比左風要平靜的多,她沒有過多思考,便開口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最忌憚的,便是那御念期的鄭爐。雖然沒有直接接觸過,不過大致能夠判斷,他最少也達到了育念中期。
這樣的強者在如今的衛城中,已經是毋庸置疑的絕對強者,沒有誰能夠與之抗衡。不要說我們沒有數量上的優勢,恐怕在這樣的強者面前,數量的多少已經不會對戰局造成多大的影響了。
對方肯定會做出種種佈置,爲的就是防止我們從城內離開。不要說你們這些人,想要混出城去已經難上加難,我這麼一隻妖獸,更是沒有半點機會。”
“可是我……”
沒有讓左風說下去,閃姬已經開口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也是在爲我考慮,希望再尋找更加穩妥的辦法,也想要儘量觀察清楚眼前的形勢,再有針對性的做出部署。”
輕輕的點了點頭,閃姬所說也正是左風所想,擡頭看了一眼,緩緩走來的逆風,左風說道:“這一夜我們磕磕絆絆的來到這裡,得以暫時喘口氣,可實際上能夠來到這裡,多少還是有運氣的成分,我真不敢想象,若是再一次行險,結果真的很難預料。”
剛剛來到的逆風,似乎很清楚兩人在談些什麼,只是他並沒有表態,而是轉頭望向閃姬,說道:“娘,不管你有什麼決定,我都尊重你的選擇,而且我對你很有信心。”
看着逆風,閃姬目光之中流露出慈和的笑意,隨即轉頭望向左風,說道:“你光看到了這鄭爐的威脅,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如果在這裡繼續耽擱下去,恐怕還有更大的威脅。”
頓了頓,閃姬望着左風嚴肅的說道:“時間對我們實際上非常寶貴,大家現在都需要調整休息,這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卻絕不能夠因爲遲疑,而錯過了最後的機會。”
聽到閃姬如此說,左風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錯愕之色,似乎想不明白對方爲何如此說。不過只是稍加思索後,便立刻明白過來。
神情陡然變得異常凝重,左風忍不住說道:“該死,我怎麼會如此糊塗,這次冬末狩獵葉林帝國派出了兩名大祭師,出了這個火祭師鄭爐外,還有個水祭師鄭濤。
這鄭爐在此時返回,相信那水祭師應該也在趕回來的路上,如果這鄭濤再趕回來,我們的確半點機會都沒有了。”
閃姬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轉頭望向了身邊的逆風,而逆風也是很有默契的攤開手掌。其手指間儲晶微微有着一絲波動傳出,一隻散發着青色光芒的玉瓶被其取了出來。
這玉瓶正是當初,左風在祭祀分殿內的那座小山內,抽取出來的大地支脈。其中左風加入陽冥獸的一部分血肉精華,利用八寶藥爐重新煉製後製作而成。
逆風取出後,便徑直將其遞給了閃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