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軒的右腕繫着一根極細的絲線,那一頭連着蘇清煜的腳裸。診治大夫閉目號脈,常晚更是進屋後眼未離開過家弟,所以兩人上並未發現這根牽連着兩個男子的冰絲。
冰絲一顫抖,陸寒軒也微微顫抖。陽光一照,冰絲上點點星光流轉。陸寒軒身上那一分一毫的內力斷斷續續的傳給躺在**上的敞開胸懷的少年。
內力。。。快耗幹了。。。這蘇清煜體內像養了一隻饞蟲,自己傳過去的內力一瞬間被吞噬乾淨,現在他不見好轉,自己也快被抽乾了。
“咳咳咳!”
陸寒軒氣息越來越冷,沒了內力的壓制,殘留的那一絲無憾又席捲而來。
他苦澀乾咳,看着心跳驟然減緩的蘇清煜更是心焦!
蘇清煜,你撐住!撐住!
“這孩子,早就染了病,應該有四五日了。”白鬚大夫收了手,捻起鬍子,臉上有些責怪的看向送蘇清煜過來又面目神似的陸寒軒。
“四五日了?”常晚和陸寒軒一口同聲。
“看他腹部和胸膛下微微上竄的波動沒?!”大夫伸手按着蘇清煜的腹部,果然在他手按着的皮脂下,貌似一寸大小的、數十條細長紋路散去。
“這!這是什麼?怎麼像蟲子鑽進他的皮膚去了?”常晚大驚失色,咣噹一聲坐在**腳,伸手碰觸着蘇清煜滾燙的腹部。
他早在貢院考試時就染上了病!這還是重病!小寧當時還玩笑,那貢院號室不乾淨,那方寸之地好人也要憋壞!
“先生,他昨個兒才結束科考,他染了什麼病?是不是惹上了螞蟥?”螞蟥在河邊污泥中出沒,如果真是螞蟥,小煜的血不是要被吸光?!
“這少年身子骨並不健壯,能壓着四五日已經不錯了,他應該是喝了不乾淨的水,被號室中的附庸蟲在身上做了蟲卵。四五日,瞧瞧,他皮下的蟲卵成了蟲子,拼命的朝他腹部鑽,過三日會從他的肚臍排出。雖然這趕不上會要人命的疫症,可這些個亂竄的蟲子叫熱蟲,喜歡熱,也帶着人跟着熱。”
“什麼叫要不了人命?他這燒要燒到什麼時候?”常晚腦子裡嗡嗡作響,聽着大夫講着熱蟲的事,她也猶如萬蟲咬着自己的心。
“溫度還會高下去,我配一些清熱的藥,怎麼你們都要給他灌到肚子裡!腦袋再燒下去,蟲子會逐鹿而上往頭上竄!再燒下去,醒了也是傻子!”
“傻子?!”陸寒軒也站不住了,鬆開了手中的冰絲,他背脊貼在**邊,才能讓自己繼續站着。
白鬚大夫點點頭說道:“我嚇唬你們做什麼?!歷年來多少考生染了熱症!沒辦法!有科舉就有考生,有考生就有貢院,那貢院裡的號室密不透風又潮又熱,就算不喝貢院的水,也會被那些潮熱蟲叮咬。這都是命,攤上了,沒辦法!有的熬過去什麼都好好的,有的熬不過還以爲是燒壞了腦子!其實是被熱蟲竄腦將腦子咬壞了。”
老大夫左右看着屋子中三人,英俊的英俊、漂亮的漂亮、還有躺在**上美豔的孩子,不由的一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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