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鐘的時候,高傑趕到了洪藍鄉政政,朱代東看到高傑,馬上臨時中止講話,走到會議室外,簡單的聽取了高傑的彙報。看到高傑警服上的警銜,會議室裡的人馬上低聲議論,公安局長來了洪藍鄉,發生了什麼大事?
坐在主席臺上的何迎煬也是心中忐忑不安,朱書記突然來洪藍鄉,要知道今天可是縣裡跟香港昌隆達簽約的日子,可是朱代東卻把香港的投資商丟在縣裡,自己跑來了洪藍。事出反常必爲妖,其實從早上接到縣委辦的通知開始,何迎煬的右眼皮就一直不停的跳着,現在看到高傑到了,更是連喘氣都有些不順了。
朱代東聽完高傑的彙報後,神情肅然的走到會議室的主席臺上,下面的人知道朱書記肯定有重要的話要講,不約而同的停止了討論,整個會議室在朱代東走到話筒前的那一刻,變得鴉雀無聲。
“同志們,在一個小時之前,洪藍鄉發生了一件大事,大家也都看到高局長了,他就是專門來查處那件事,而我,也是爲了配合他,才特意召開這麼一個會議。長篇大論、言不及義,讓大家的耳朵飽受折磨,我在這裡先要向大家道歉。但是,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朱代東說話的時候,目光在會議室裡慢慢的轉動,與他目光對視的幹部,紛紛低頭別向,有些心虛的,更是早早的就把頭埋了下去,鄉里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心中已經有了數。
“也許有人猜到了,不錯,爲禍鄉里多年的常三虎被抓了!”
朱代東的話,有如在平靜的水面投下一塊巨石,石破天驚!剛纔平靜的會議室裡,衆說紛紜,“常書記”被抓,這怎麼可能?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主席,但不是望向朱代東,而他身邊的鄉黨委書記何迎煬。此時何迎煬臉色煞白,雙手抑制不住的哆嗦着。
“何迎煬同志、劉煒同志,我建議鄉里馬上舉行鄉人大常務會,免去常三虎鄉人大代表資格,免去他三元村村主任的職務!”朱代東冷冷的說道。
“是,鄉里馬上召開人大常務會。”何迎煬連額頭上的冷汗也不敢擦拭,忙不迭的說。
“同志們,常三虎在鄉里爲禍多年,我想在坐的有些知道,而有些還不太清楚。這次縣裡統一佈置,聯合行動,一舉把以常三虎爲首的黑社會團伙打掉,爲的就是還洪藍鄉百姓一個朗朗乾坤。這是的天下,在洪藍鄉,黨委、政政纔是執政者,不是他常三虎!我希望在這次事件中,有錯誤的同志,能主動向組織承認錯誤,有錯就改,只要改了,還是同意嘛。明天縣紀委會派一個工作組來洪藍鄉,我希望全鄉所有的幹部,都要配合紀委工作組的工作。”朱代東說。
出了這樣的事,朱代東不可能再在洪藍鄉吃飯,而洪藍鄉的幹部,恐怕也沒有幾個有心思吃飯的。在會後,朱代東跟何迎煬談了一會,主要是聽取何迎煬對這件事的態度。
“朱書記,我要向你檢討,關於常三虎的事,我其實以前是知道一些的,但我腐化墮落,沒有及時醒悟,希望縣委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改過自新,爭取配合縣委,把常三虎一夥人乾淨、徹底的消滅!”何迎煬悔悟的說。
“何迎煬同志,你能有這樣的想法很好,接下來的洪藍鄉肯定會動盪不安,黨員幹部的思想工作要做好,羣衆的安撫工作要做到位,明天紀委的工作組,也要儘量配合。”朱代東安慰他道。
“是,多謝朱書記。”何迎煬感激涕零的說。
朱代東憐憫的看了他一眼,何迎煬的檔案他看過,原確實是一名清正廉潔的好乾部,在調來洪藍鄉之前的表現一直很出色,要不然孫建功也不會看上他,而對他委以重任。可沒想到,他一到洪藍鄉不久,就被常三虎拉攏,很快就陷入泥潭,不但腳溼了,恐怕現在整個身子都是一身污泥。
這次除了抓捕常三虎以及他的骨幹手下八十多人之外,鄉派出所除了一名民警之外,其他人全部跟常三虎有染。要靠派出所這些人去查常三虎,要何年何月才能查出常三虎的罪證?恐怕他們都退休了,常三虎還是一名守法的公民,優秀的村幹部,先進的人大代表!
在這次行動中表現出色的周蘭生,經高傑請示朱代東,臨時任命他爲洪藍鄉派出所的所長,畢竟周蘭生在洪藍鄉派出所也當了三年的警察。原來又是刑警隊出身,再加上現在他還要兼着洪藍鄉的保密工作,而保密工作又需要派出所的大力配合,因此,讓他擔任臨時代理所長很合適。
周蘭生身上的傷已經結枷,簡單的動作沒有任何問題,在走之前,朱代東也特意見了見他。
“周蘭生同志,當初你是從洪藍鄉派出所出去的,現在讓你回來主持工作,有把握做好嗎?”朱代東問。
“請朱書記放心,保證完成任務。”周蘭生站在朱代東面前,略顯緊張,而且也很激動,讓他當這個臨時代理所長,是不是又要讓他回公安局了?
“有信心就好,有什麼困難除了找你們高局長,也可以向洪藍鄉黨委、政政求助,你現在的重要工作,除了維護洪藍的穩定之外,最重要的還是要把洪藍鄉的保密工作做好。要知道你現在還是保密局的幹部,領的可是保密局的工資哦。”朱代東笑道。
“是,有困難找組織。”周蘭生大聲的說,看到高傑在一旁抿嘴的笑自己,向他瞥過去一道得意的神色,以後兄弟又要在高隊手下討飯吃啦。
在朱代東離開洪藍鄉之後,洪藍鄉的通訊纔開始恢復,而在通訊恢復之後,整個洪藍鄉的電話和手機都很忙碌,大家都在傳遞着這個消息,消化着這個消息。常三虎在洪藍鄉可不是一天兩天,可他倒臺,卻是半天的時間都沒有,可見,人不管多麼的牛,如果只是流氓的話,哪怕你是個流氓頭子,跟政政對抗,也是激蛋碰石頭。
回到縣城之後,朱代東才知道嚴蕊靈已經來了,並且還在自己辦公室內的休息。自從初五兩人度蜜月,從海南連夜趕了回來之後,嚴蕊靈就一直沒有來過芙蓉縣。而朱代東因爲新上任,對任何事情都是慎之又慎,也沒有什麼時候去縣城。
幸好嚴蕊靈很難理解朱代東,而嚴家也算是官宦之家,對朱代東以工作爲重,也能理解。能以二十九歲之齡做到縣委書記之職,這是全省甚至是全國都很罕見。向灰嚴家的女婿,朱代東這樣的身份一點也不掉分,雖然他是農村出身,但嚴鵬飛向上逆推三代,家裡不也都是泥腿子?
車子開進縣政政的時候,朱代東就已經捕捉到了嚴蕊靈細長而均勻的呼吸聲,黃彬在車上也接到了縣委辦的電話,知道朱書記的夫人來了縣裡,也就沒有再跟着朱書記一起回辦公室,做秘書的如果連這點眼色都沒有,早就換掉了。
輕輕推開休息室的房門,一眼就看到眉目如畫、冰肌yu骨,如一朵出水芙蓉般的嚴蕊靈正安靜的睡在牀上。也許正做着美夢,嘴脣微微彎起,平添無限嫵媚。
朱代東輕輕坐到牀邊,用手幫他攏了攏頭髮,突然,朱代東手一僵,他頭微微一側,好讓自己能聽得更加仔細。須臾,朱代東露出一種巨大幸福般的微笑,他低下頭,輕輕在嚴蕊靈光滑如雪的臉上吻了一下,囁手囁腳的走到門邊,很輕巧的帶上門。他回頭看了一眼睡夢中的嚴蕊靈,還像剛纔那樣睡得如此甜蜜,朱代東收回留戀的目光,終於把門關好,這個時候,嚴蕊靈需要休息,需要好好的休息。
外面是朱代東的辦公室,他坐在那張老闆椅上,伸手要拿桌上的電話,但想到裡面正在睡覺的嚴蕊靈,雖然休息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朱代東還是擔心會吵醒嚴蕊靈,走到外面的小會議室裡,拿出手機,給省城打了個電話。
這個電話原應該先給大沙村打的,但朱代東不想因爲自己這個電話,而驚動全村人,縣委書記親自打電話回村裡,轟動效應不知道會有多大!
“媽,我是代東。”朱代東通過話筒聽到甘士梅的呼吸聲,親切的說道,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甘士梅的時候,自己跟他鬥嘴,婉如就在昨日啊,可是現在,嚴蕊靈已經成了自己的老婆,並且還要爲朱家傳宗接代,朱代東心裡就充滿着甜蜜。
“代東,有事?”甘士梅問,她知道女兒今天去了芙蓉縣,一般這個時候,就算有電話打回來,也應該是嚴蕊靈,而不是朱代東。
“確實有點事,是關於蕊靈的。”朱代東微笑着說。
“靈靈出什麼事了?”甘士梅問。
“她沒出事,媽,最近蕊靈在家裡有什麼異常表現沒有?”朱代東問,想了想又追問了一句:“比如疲憊乏力,常常會想睡覺。”
“你還別說,最近靈靈好像確實是這樣,每天下班回來,吃過飯就往房間裡鑽,很早就睡了,而早上也起的很晚,今天就差點誤了車。”甘士梅說道。
“媽,恭喜你,要當外婆了。”朱代東篤定的說,他當年可是有“朱半仙”的美名,不但能測懷孕,更能斷男女,神奇無比,絕無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