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怎麼到處亂跑?”追上來的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輕聲說道。
姜一寧此時因爲剛哭過,臉上一片狼藉,心中又懊惱被人發現,只能低着頭問道,“我認識你嗎?”
“哦,你昏迷的時候被送過來的,難怪不認識我。”男子穿着白色大褂,胸口掛着診療器,眉眼間滿是沉穩,看起來斯斯文文,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有種陽光板和煦之感。
姜一寧此時更是不解,她怎麼會昏迷,剛想解釋,那人又說道,“你不用害怕,我來做下自我介紹吧,我是你的主治醫生,秦慕凡,也是這家醫院的心胸外科專家。”
說完向着姜一寧伸出手。
此時她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但是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太過安心,他的身上散發着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或許這就是當醫生的魅力吧。
走上前輕輕一握,她就收回了手,“秦醫生,我想你是認錯人了。”
“我是陪人來醫院的,我並沒有生病。”
“怎麼可能,你不是……”
“秦慕凡看着眼前的女子並不像是在說謊,而且看起來精神正常,難道是他搞錯了。
反應過來,他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想是我認錯人了,你叫什麼名字?”
“姜一寧。”女子啓脣說道。
男子歉然地笑了笑,餘光瞥見眼前人兒通紅的眼眸還有殘留的淚水,一時間陷入了尷尬,如今仔細辨別她雖然長得像自己的那位病人,但是實際上又有不同,只是那身影咋一看,很是相似。
如今發現自己認錯了人,因爲某種原因,對眼前的人竟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像是一種憐惜。
於是彎下腰,謙遜的眼神溫暖地包圍着面前的女孩,“姜小姐,我看我們十分有緣,你和我的病人長得十分相似。”
“我見你一人獨自在這裡哭泣,可是有什麼難處?”
真誠地眼神是姜一寧從未見過的溫暖,“我沒事。”她又怎麼會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吐露自己的心思。
然而話說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帶着難以掩蓋的壓抑的哽咽,從來都麼有人會詢問自己難過的願意,而如今竟是一個陌生人在關心她的情緒,這心情是該有多麼的悲涼。
秦慕凡見女子神情怔怔的,想是自己問到了她的難處,於是裝作不在意地說道,
“今日一見,我覺得和你有緣,不如交個朋友把,我定比你年長,你就叫我秦大哥,怎麼樣。”
姜一寧擡頭,視線剛好能夠和眼前的人齊平,第一眼看都這個溫和的男人的時候,她就覺得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要是在尋常,她定會轉身而去,一直以來,因爲身份還有個性的關係,她都不擅於和陌生人交流。
可是眼下,秦慕凡給她的儒雅感覺,以外得讓她感覺十分親切,她在最無助的時候被人發現,又被人這樣平等的對待,這是第一次。
再加上秦慕凡處處都體現出對她的尊重,讓她在心中起了不小的波瀾,恍然間已將輕輕點了點頭。
又惱然一笑,“那秦大哥也不用跟我見外了,就叫我寧寧把。”
“好。”看着面前女子破涕爲笑,就像是一朵嬌羞的花兒在微風中綻放,黑黝黝的大眼睛還蘊着似有似無的淚珠,閃閃的,像是會說話一般。
從未有過波瀾的心竟在此時有了波瀾,他算是見過各型各色的美麗女子,但是像眼前女子這般表面軟糯,但是內心透露出無端堅強的女子卻是第一次見到。
“秦大哥,我先有事,那我先回去了。”姜一寧害怕自己出來太久,墨西爵又會大發脾氣。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又如一陣微風吹進他的心中,這聲“秦大哥”聽得他整顆心都變得柔軟起來。
“是你家人在等你嗎?那你趕快回去吧,我現在認了你這個妹妹,你以後有事就來找我。”
“拿着。”他拉過姜一寧的小手,將一張精緻的名片放在她的手中。
“還有,每個人都會遇到困頓的時候,但是隻有自己是不會背叛自己的,所以,你應該學會去安慰自己,爲自己療傷,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好。”
姜一寧朝着墨西爵所在的房間走去,原先已經收住的淚水又止不住的涌了出來,從未有人這麼認真地安慰過自己。
“對,她還那麼小,還有很長的人生要走,她不能這樣消極,既然沒有人對自己好,那麼她就要更加對自己好了。”
沒想到自己難過的出去,竟會遇到能夠開解自己的人,還認了一個哥哥,雖然她認爲他們以後不會再見面。
如今釋放了自己,變得舒服了一切,原先眉眼間的抑鬱之情也淡去了很多。
秦慕凡回到特殊病房,看着躺在牀上的姜靜怡,心中閃過一絲困惑,熟睡的女子的臉龐,要不是因爲剛剛見到過姜一寧,他就覺得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咚咚咚……”正在沉思之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進來。”不用回頭秦慕凡也知道來人是誰。
在三年前,顧延希將一個女子送來,交給他醫治,他從未在他的臉上見到過如此急迫的神情。
當時的女孩因爲出了車禍,受傷極重,他親自動手術,可是依舊沒有辦法將她救醒,最後的結果就是陷入了沉睡,成爲了植物人。
然而顧延希一直都沒有放棄過他,他每天這個時辰都會過來看看這個女子,然後陪她說上一會兒的話。
“慕凡,她怎麼樣了?”顧延希剛進來就迫不及待地坐在女子病牀的旁邊,焦急地問道。
“這幾天看看,像是要醒過來的跡象,心率也比之前快了很多,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不就就能醒了。”
“真的嗎。”顧延希一聽到姜靜怡快要甦醒,趕忙站了起來握住了秦慕凡的手,“太好了,太好了,三年過去了,我整整等了三年啊,靜怡終於要醒了。”
秦慕凡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顧延希和他是大學同學,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隱藏着自己野獸一般的本性,在所有的人面前都表現出一幅溫文爾雅的樣子。
無論是生意上還是別的方面,他都能夠讓人感到沉穩的感覺,讓人找不出一絲的破綻。
可是隻要是遇到躺在牀上的這個女人,他就不能自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將什麼心思都擺在臉上。
“慕凡,那依照你看,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從喜悅的心情中甦醒,他卻發現秦慕凡有些反常。
“慕凡,慕凡。”顧延希見他好像深思恍惚,於是加大了聲音。
秦慕凡這才從自己思緒中回到現實,“不好意思,剛剛有些走神。”
“你說什麼。”
“我是問依照你看,她什麼時候能夠真正醒過來。”
“這個,也不好說,要看她自己,只是醒來只是時間問題了,你不用擔心。”
“好。”
“對了,延希。”秦慕凡喚道。
“她有沒有姐妹?”看着眼前的病人,他的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那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所以剛剛顧延希叫他也沒有聽見。
猛地擡起頭,看着秦慕凡,他的心中閃過萬千思緒,再擡起頭時卻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神態,“沒有。”
語氣堅定反而讓秦慕凡心中的疑惑更深,而顧延希臉上飛快閃過的一絲慌張也沒有逃過他的視線。
見他有意迴避,秦慕凡也不再多問,只是將疑慮藏在心中。
病房。
姜一寧一路上想着秦慕凡對自己說的話,覺得其中很是蹊蹺。
自從嫁給墨西爵,她的人生就脫離了軌道。
而且現在細細想來,墨西爵對自己以前說的話,還有溫如汐對自己的厭惡的態度,都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把自己認做了另一個和自己長得很相像的人。
墨西爵說過他娶自己就是爲了折磨自己,讓她爲3年前的逃跑抵罪,而溫如汐見到自己的第一面,也是說是她害的墨西爵傷了腿。
種種跡象都表明,在她之前有另一個人得罪了墨家,而且擁有和自己想象的容貌,“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對了,可以問問秦大哥啊。”心思明瞭,“秦大哥不是也認錯了自己嗎,也就是說他口中的那個病人很有可能就是三年前得罪了墨西爵的那個人,只要弄清楚這一切,自己就不用再受到折磨了。”
轉身正要往樓下跑去,忽然想起來墨西爵說過讓她快點回去,腳步一頓,想着自己有秦大哥的聯繫方式,日後再詢問也不遲。
來到病房,墨西爵正在讀報,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帶着神祗一般的魄力,讓人不與自主地想要頂頂膜拜。
“愣着幹嘛,還不快進來。”躺在穿上的男子,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修長的手指嘩嘩地翻動書頁,對着門口的女子命令道。
姜一寧見他發現了自己,下意識地就走到了他的身邊,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