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中有句話.天上一日人間一年.我眼下這種情況大抵也是如此.想來這次喝的有些多.是以醉的狠了些.我醒來時已經不知過了多久.只是覺得睡夢中一片白茫茫之間我飄蕩了許久.眼睛爲睜開之前我便聽到了窸窸窣窣的雨聲.還有雨水敲打在瓦片上的聲音.我安安靜靜的聽了一陣.才擡眼望向窗外.
我看的十分認真.便是那些水滴落在葉子上的劃下的痕跡我也看的一清二楚.而後這一片雨中走來一個人.我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晌纔看出這個人乃是逍林.他素日愛穿寫翠綠的衣服.眼下差點與那些樹葉融爲一體了.我費了好大勁纔將他認出來.
他推門而入見我睜着眼睛看他大抵有些反應不過來.由此可見.我大抵是真的睡了一陣.他見我醒來好似鬆了口氣又好似掙扎.表情十分複雜.
我張了張嘴.但是發出的聲音十分難聽.我不過說了一句便閉了嘴.
逍林倒了杯茶水上前來扶住我.杯壁抵着我的脣.我略微抿了一些.聽見他道:“你醒的可不巧.怎麼偏偏在這當口醒了.我見你當日喝了這麼多離魂釀.以爲你會”
我亦是十分詫異.我以爲.我這回總該一睡不醒了.未曾想我的命這麼硬.還是這離魂釀放的時間太長已經過期了.
我啞着嗓子問:“我睡了多久.”
只見逍林苦笑了一番:“不過兩日罷了.你若再睡一陣將今日睡過去了倒也好.誰曾想你竟然自己醒了.凌霄平日說話不靠譜.這件事上她說的確實對.天命果真不可違.”
我的腦子尚有些凌亂.沒有反應過來.待想明白了心頭一跳:“今天是七月二十二了.對嗎.”
我見逍林艱難的點頭已經生不出其他比苦笑更能形容我此刻心情的表情.是以我只是苦笑.凌霄說的對.天命不可違.我喝下了這麼多離魂釀撐了這麼久也沒有死便是因爲這個天命.也不過是爲了那一句‘茜末以身飼燭龍’.這一刻我險些魔怔了.覺得若是我這般去餵了燭龍.是否也是好事.
“日食的時間很短.這四周已經被滄瀾佈下了結界.你不會有事.”逍林拍拍我的肩膀.大抵是安慰我.
我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我覺得我此刻的臉色大抵十分不好看.卻還不死心的發問:“他來看過我.”
逍林看了我一陣才點了點頭.默默道:“昨天他來看過你.但是你沒醒.他陪了你一夜.”
我低着頭不知道眼下這種情況該怎麼去做反應.只是又捧過逍林給我的茶杯.手指在杯壁上來來回回的劃.時不時喝上一口.大約是我睡了兩日的緣故.我突然覺得非常乾渴.那一壺茶水很快見了底.逍林笑罵了一聲‘你上輩子是水牛嗎.這麼能喝水.’此話說出了口又覺得不妥.他尷尬看了我一陣.
我連忙甩手讓他去打水.然後掐住自己的脖子做了一個快要渴死了模樣.逍林擰着眉看着我的動作笑了.又與我寒暄了半晌.又說起凌霄.其實對於凌霄的心中並無埋怨.這畢竟不是她的錯.但我覺得按照凌霄的性子我不與她解釋清楚她大抵是睡不好覺.我想了想道:“逍林.你幫我告訴凌霄.我不怪她.從未怪過她.”
逍林低低笑了一聲.我問他笑什麼.他道:“我早知道你會這麼說.便事先就告訴他了.”說罷.我不等我反應過來便提着水壺出了門.
我望着他的背影許久.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而後我活動了一下手腳.覺得這兩日果真如兩年一般長.我的手腳都僵硬了.我原本想着下牀走走.奈何躺了兩日腿腳有些不利索.剛下了牀便有些暈眩.好不容易站穩了.眼前閃過一道黑影.我驀然覺得後腦勺一痛.便失去了知覺.
凌霄曾教育過我.千萬不要小看了女人的妒忌心.雖然有句老話叫‘無毒不丈夫’.但是我們千萬不能忘記了還有一句話叫‘最毒婦人心’.
凌霄道:“千萬不要小看了一個任何一個女人.即便她還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但是很可能那把致命的刀便是從一個看着不起眼的小姑娘身上拔出來的.到時候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按照地府的規矩.一個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的鬼.只能當一個遊魂野鬼.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是以記清楚自己是怎麼死的這一點十分重要.
按照凌霄所說.這世上的所有女人.不對.是所有人.其實都有嫉妒心理.自然.這一點也要看個人的休養決定這個妒忌心理的強弱.
我覺得我的運氣委實差了一些.遇上的卻是一個嫉妒心理旺盛的孟瑤夫人.
我眼下在一個陌生的洞穴之中.雙手反剪在身後.被一根捆仙索綁着.我掙扎了兩下也不見他有所鬆動尋思着掙扎便閉了眼睛也沒用便索性破罐破摔由着他去了.
隨後我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原本打算睜眼去看.那知眼睛爲睜開便被潑了一臉的開水.好在我原本是龍身.皮糙肉厚.這開水對我的作用也不過是洗洗鱗片罷了.若是說起毀容這玩意兒恐怕不夠格.
我幽幽睜開了眼.見孟瑤居高臨下望着我.脣角是一抹輕蔑的笑意:“他倒是心疼你.布了七星陣在你的屋子四周.可惜啊.那陣到底還是給我破了.”她那塗着豔麗蔻丹的指甲挑起我的下巴:“你說說你.怎麼竟還好意思住到了帝君的後宮中來了.是否也要學阿靖那個賤女人偷偷懷上帝君的孩子.”
我冷冷別開頭.驀然下巴上一痛被她強行掰過去對着她因爲生氣而扭曲的面容.
“你知道這幾日我是怎麼過的嗎.”孟瑤舉起一隻手伸到我面前:“你看看.帝君對我幹了什麼.你仔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