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魔化身!”古莫敵狂嘯一聲,本來之前不久才催動了屍魔化身術,短短時間內再次催動,肉身也承擔了極大的壓力,但他也知道此時乃是拼命的時候。
古鼎在手,化身屍魔,古莫敵的修爲瞬間暴漲一級,而就在屍魔之體成形的剎那,黑光已透體而過。
饒是屍魔化身的鋼鐵之軀,亦承受不住毀滅性的黑光之力,極限的劇痛讓古莫敵在瞬間失去了知覺和意志,他只是機械的低下頭,目光呆滯的看着胸口上那一個血淋淋的大洞,然後僵直的倒在地上。
“黑天邪劍!”
眼看手下人都死得精光,就連總壇來人都不例外,而黑光明顯就在背後,蔣如故咬牙一聲大吼,返身全力祭出殺招。
此時他距離通道口已不足十丈,只要能夠擋下黑虎的一擊,便足以逃脫。
邪劍凝聚成巨大蓬勃的黑色巨劍,朝着黑光撞去。然而,他並非是上天的寵兒,惹怒了死神的後果便需要用死亡來償還。
黑光過處,巨劍之氣應聲而碎,連一毫的抵抗都沒有起到,蔣如故大叫了聲糟糕,但任他退得再快,卻也比不上黑光的速度。
黑光穿胸而去,毫無懸念的奪走了這分壇壇主的性命,而蔣如故至死也未搞清楚,爲何事情會發生如此惡劣的轉折,讓他一生雄心止步於此。
喧鬧的叫聲在剎那間落幕,整個洞廳又恢復平靜,只是滿地死屍,每一個的面孔上都停留着死亡時的驚恐絕望。
洞廳外趕來的邪道足有一兩百多人,本是以爲這裡出了事情才趕過來支援,畢竟就在剛纔道徒們才從地牢中給衝出來大鬧了一場,難保不會又出什麼簍子。
但他們哪裡料到趕過來卻是見到如此景況,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壇主護法們,竟然就這麼簡單的死在了一頭兇物的攻勢下,而這巨虎身上散發出來的凌厲殺機和皇者之氣,更讓他們發自內心的顫慄着。
不知誰喊了聲跑,衆人這纔回過神來,樹倒猢猻散,紛紛朝着來路逃去,只是這通道擠了太多人,這一往外跑便是叫聲一片,不少人跌倒在地,亂成一團。
似乎這叫聲又激怒巨虎般,它驟地發出一聲咆哮,便見通道之內突然間從地面浮起一個個巨大的黑色球體,爾後“蓬——”的有聲,黑球剎時間爆炸,化爲無數黑芒,朝着四面八方噴射而去。
衆邪徒嚇得驚慌失措,但來路去路都是黑芒遍野,剎時間,黑色的光芒籠罩着這洞窟之外的數條通道,伴隨着死亡的來臨,是一聲聲慘叫。
慘叫聲落地,洞窟再次恢復了平靜,這時,黑虎慢慢的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沈辰二人。
肖天知乃一宗正脈之傳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但何曾見過如此匪夷所思的場面,這臂中之物散發出來的氣息而凝聚成的兇物,竟然擁有着如此壓倒性的力量,何等強大,這已然無法用常理來形容了。
而黑虎如此望着二人,更不知道它下一步要做些什麼。
沈辰此時也是心情凝重,他萬沒料到事情會演化到這地步,顯然這臂中並不象莊閒之前判斷僅僅只是死界通道內的陰氣,因爲他真切的感受到這黑虎彷彿是有種靈魂的存在,它看着自己,似乎正在思考一般。
就在這時,突然間右腦傳來一陣劇痛,右眼中紅光大放。同時,從右肩斷臂處飛出一條條鎖鏈,而與此同時,作爲黑虎氣息核心的斷臂上竟也冒出一條條鎖鏈。
鎖鏈在剎那時將黑虎團團纏住,黑虎仰天發出咆哮聲,不甘心的劇烈掙扎着,整個洞窟更是受到激烈撞擊般,發出地震般的劇抖。
肖天知艱難的嚥了咽口水,饒是他修爲達到將級,也被這層出不窮的詭異事兒給震驚得口乾舌躁。
強烈的痛苦從腦部傳遍全身,細胞彷彿要撕裂一般,令沈辰難以承受,但與此同時,沈辰又感受到那種強橫莫匹的力量正在肉身迅速的釋放着。
而黑虎最終在力量上遜色一籌,在鎖鏈不斷纏繞之下,最終被逼回到斷臂之中,而那鎖鏈在收回沈辰體內的同時,也將斷臂拉了起來。
這斷臂在接回到右肩之後,遍佈斷臂的鎖鏈紋路開始迅速消失,與此同時,沈辰右腦中的劇痛也隨之消失。
待到一切歸於平靜,沈辰彷彿在死亡邊上走了一趟,渾身大汗淋漓,但他下意識的一動胳膊,突然雙目瞳孔放大,只因爲本來斷掉的右臂竟然如同完好無缺的接在了肩膀上,就好似從來沒有斷過一般。
“小兄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這右臂中怎地會藏有如此可怕的法器?”肖天知驚愕之餘,這才連忙問道。
看着滿地死屍,沈辰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但躲過這一場死劫,確也讓他大鬆了口氣,他便搖搖頭道:“晚輩也不清楚。”
於是,他便簡略的將自己曾經去了趟死界通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肖天知聽得不由輕噓一聲,他雖修的是生門之道,但卻也大致知道瀕死界之事,豈不知道死界通道是何等可怕的地方,生人勿近之地,生人勿還之所,在傳聞中沒有任何一個活人能夠進入死界通道而生還。
但現在顯然這個少年從死界通道走了回來,但同時還帶走了死界通道中某種可怕的存在。
沈辰嘆道:“我也極想搞清楚我右臂之中究竟藏有何物。”
從眼下的情形來看,當初那兩道光芒極有可能是兩件法器,而且,彷彿進入腦部的紅光擁有着剋制着右臂黑光的能力,否則不會壓制住這黑虎,並且將其繼續鎖在右臂之內。
當然,關於紅光之事他並未提起,畢竟光是這黑虎之事就有得肖天知消化的了。
肖天知沉吟一下便道:“若小兄弟真想搞清楚這事情,我可帶你去面見本宗宗主,集合本宗資歷最老的長老之力,或可理清個頭緒,而且我感覺這兇物兇性極惡,擔心它有一天會對小兄弟你造成傷害。”
“那就多謝肖前輩了。”沈辰大喜,連忙道謝。
肖天知笑着擺了擺手,說道:“若非是小兄弟你有此奇遇,只怕老夫真個得在這邪道巢穴中終此一生,此等恩德豈能忘懷。”
說着,竟朝着沈辰恭恭敬敬的一拜。
沈辰立刻將他拉起來,直笑道:“前輩言重了,若非前輩傳我斷脈術,那晚輩現在也是被困牢中呀。”
見少年如此謙遜,肖天知更是欣賞,不由長笑起來,說道:“現在,該是去救人的時候了。”
沈辰點點頭,破壞鐐銬,和肖天知一同趕往地牢。
與此同時,在邪道分壇外的谷外一處隱蔽地方,王無極等人正藏身於此,二女透過叢林,望着那索橋連接着的洞穴,一臉焦急。
在幾人之後,是汪道長和幾十個從周邊道觀先行趕過來的道長,一個個神色嚴肅。
“王兄,我怎麼聽到洞穴裡隱約傳來虎嘯之聲,是不是裡面出了什麼事情?”曾秋海隱隱有幾分擔心。
其實早在半日前,一行人就先行趕到了,剩下的便是在這裡觀察和等待援軍的到來。
直到晚上前這洞口的邪道都未有什麼變化,而後來突然有邪道從裡面趕過來,將守衛一同招進了洞窟裡,顯然是有什麼事情發生,爾後不久,又有一行來人從外趕來,看身份修爲都是不低,而剛纔,洞內又傳來陣陣虎嘯,如今又歸於平靜。
王無極蹙了下眉頭,說道:“不管他們是在搞什麼鬼,咱們還是得等到援兵趕來才行。”
身後的衆道長亦都是點點頭,畢竟邪道有兩三百人之多,而且不乏強者,更何況對方只怕也料得到衆人會通過被擒的邪道弟子找到巢穴所在地,必定也會有所防範。
以幾十人的數量去深入虎穴,確實有些冒險。
“瑤姐姐,不會出什麼意外吧?”蕭蝶緊張着,說話聲音都帶幾分顫抖。
分明沈辰就在這洞穴中,但偏偏人手不足,卻無法去救援,天知道他現在受着何等折磨,何等痛苦。
慕容瑤暗吸了一口氣,竭力鎮定下來,她到底年長几歲,又經歷過瀕死界之事,在膽色上甚至比蕭蝶還高上一籌,見到這妹子如此擔心模樣,更不能夠露出心頭憂慮,否則兩個人豈不都沒了主心骨,若在這裡抱頭痛哭起來,那還象什麼話。
她努力擠出笑容,說道:“他聰明得很,再危險的情況必定也有方法自救。與其擔心,不如去相信他。”
見到慕容瑤那堅定不移的眼神,蕭蝶緊緊咬着脣,輕緩但也堅決的點了點頭,她握緊着小手,爲沈辰祈禱着,同時更發誓,若然邪道敢傷害情郎,必定要他們付出性命代價。
王無極的神色卻也不輕鬆,以往關於邪道僅僅只是傳聞,而且大多數所說的邪道其實都是清微宗的劣徒,一個個墜入魔道,行些逆天之事,而這些劣徒頂多也就是三三兩兩一個小團體,對整個清微宗勢力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