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證實黑天教已經滲透到青嵐國中,更在這裡設下分壇,這些年來其做過的事情必定不止是埋下屍鬼那麼簡單,不知道多少無辜性命死在他們手中,而偏偏青嵐國地處蠻夷大山之中,一旦人出了城,失蹤死亡都可能成爲一個永久的謎團。
所以此行必須搗毀這邪道分壇,才能夠還天下一個太平。
“觀主,人來了。”一個道長在後面低呼了一聲,衆人連忙站起身來,果見一百來人的隊伍從朝着這邊趕來。
領隊的都是各個道觀的觀主,道袍翩翩,皆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樣子,他們一趕過來,便連忙拜見王無極。
如此一來衆人的兵力便有近兩百人,由於正道法術對於邪道法術有着天生的壓制力,所以這人數足可以去進攻分壇了。
衆觀主聽聞到邪道分壇之事也都是大爲震驚,一個個都戰意高昂,所以馬不停蹄的趕來,才爭取到了時間。
人手聚齊,衆人便小心翼翼的前進着,待來到鐵索之前,發現洞窟那邊依然靜悄悄的一片,沒有守衛要出來的跡象,衆人便紛紛躍落於鐵索之上,在短短時間內過橋,趕到洞窟口。
洞窟之內幽深如死境,一股股濃密的陰氣朝外滲透着,令人皮膚上染上幾分涼意。
諸人皆手持法器,目觀四方,在敵人還未察覺之前,多殺一個敵人,就會少一分壓力,因此衆人皆是腳步輕緩,不發出一點聲響。
一直朝內而行,沿途經過幾個石廳和諸多岔道,然而,洞窟內卻是寂靜得如同墳地一般。
“該不會是敵人發現我們的目的,故意將我們誘引進來吧?”一個觀主忍不住提出想法。
“就算是這樣,咱們也不必怕他們,硬來就硬來,老夫修道幾十年,莫非還怕一羣邪道不成?”一個白髮觀主傲然說道。
衆人亦皆是點頭,縱然中了埋伏,那和敵人硬拼就是,以兩百多正道戰力,倒真不必懼怕這分壇中的邪道,更何況,還有身爲將級強者的王無極打頭陣。
只是話雖如此說,但邪道能化身屍魔之事仍讓衆人不敢掉以輕心,言辭雖蔑視邪道,但行動仍是謹慎。
就在又經過一個石廳的時候,王無極一豎手,衆人立刻停了下來。
“血腥味!”曾秋海低呼了一聲,衆道長們也都立刻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果然有事情發生,不知道這些邪道是聚在一起做什麼逆天惡事,如此正好,咱們可以去一網打盡!”王無極沉聲說道。
於是一行人快步而行,循着血腥味調整方向,而待抵達正廳入口外的通道時,頓時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跳。
這通道內橫七豎八躺着邪道的屍體,很多人在死前都是瞪大眼睛,目露驚恐之色,那樣子彷彿是見到了致命般恐怖的場景。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邪道都死掉了?”汪道長大吃一驚,更是一頭霧水。
“莫不是發生了內亂?他們狗咬狗?”有道長揣測道。
“只怕不是內亂,你們看這些邪道的表情,就好象動物遇上了天敵般,宛如驚弓之鳥,而且,每個人身上的傷口無數,好象是在一瞬間同時死亡似的,出手者必定是一個強者,大家小心點。”王無極揮了揮手,衆人邁過邪道的屍體,待走入正廳時,一個個又由得倒抽了口涼氣。
正廳之地,橫七豎八的倒着屍體,而且看這些人的穿着,一個個身份地位都不算低,而且,站在這地方可以看到其他幾個通道的情形,全都是層層疊疊的邪道屍體。
“這數量只怕有兩三百人之多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邪道怎麼都死掉了?”曾秋海看得直是目瞪口呆。
衆道長更是面面相覷,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兄,這不是古莫敵嗎?”曾秋海突然發現倒地的古莫敵,忍不住叫了聲。
王無極和二女低頭一看,那裡躺着的可不正是古莫敵,而且古莫敵手上還抓着古鼎,而看那面孔,瞪大雙目,是一副死不暝目之象。
“這是銀牌鬼使的腰牌。”一個道長髮現了地上的腰牌,揀起來說道,雖然清微宗隱匿於世數百年,但關於中土各正邪教派的一些資料自然也流傳了下來,因此對於黑天教教衆階層的結構衆人倒也是清楚得很。
“這是……這是分壇壇主的腰牌!”另一個道長則發現了蔣如故身上的腰牌。
“什麼?”王無極皺了皺眉頭,隨行諸人亦是竊竊私語,完全被這眼下的狀況搞糊塗了,衆人本是抱着一場生死大戰的心態而來,哪知如今這邪道洞穴被人家翻了個底朝天,連分壇壇主都死在了這裡。
“好可怕的功力,這分壇壇主竟是被一招在胸口上開個洞而死掉的。”汪道長趕過去看了看,忍不住噓了口氣。
衆人聽得也不由得臉色一變,這分壇壇主怎麼也是將級級數的,竟然被人一招致死,那對手的強大簡直就是難以想象。
“不止是他,你們看看,這地上每一個人都是穿胸破肚而死,死法一致,而且絲毫沒有反抗能力。”
比起衆人而言,王無極所看到的自然更加仔細。
慕容瑤輕噓道:“前輩的意思是,莫非這些人全都是被一人所殺?”
衆人渾身一顫,莫不由得心驚膽顫,王無極卻是神色凝重的點點頭道:“只怕這事八九不離十,看這些人的樣子,應該是在逃避某個無法戰勝的強者呀。”
衆人驚愕之色浮於臉上,以一人之力清剿兩三百個邪道,這是何等強悍的戰力,而且還是一招致敵。
就在這時,王無極突而聽到其中一個通道傳來動靜,連忙一豎手,衆人全都緊握着法器,死死盯着動靜傳來之處。
每個人都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天知道會什麼樣的人做出這事情,究竟是正是邪全然無從分辨,但每個人此時都緊張到了極點。
腳步聲越來越近,饒是衆人一個個修爲了得,卻猶如人在懸崖邊上,心驚肉跳着。
待到人影從黑暗中冒出來時,二女豁然瞳孔放大,同時驚呼一聲,如翩翩蝴蝶般飛了過去,撲到來人身上。
這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沈辰。
沈辰亦未料到二女和王無極等人在這個時候來到,二女一左一右撲在臂膀上,小臉殷殷切切,美目中流溢着晶瑩的淚光。
沈辰心知她們都是擔心自己,他伸着手搭在二女肩上,輕輕按了按,寬慰道:“我沒事。”
而隨着沈辰走出來,則是肖天知、三十多道徒以及其他兩層被囚禁的人。
見到沈辰居然脫困,王無極等人自是又驚又訝,而此時其他道觀的觀主長老們都紛紛發現被囚的道徒乃是本觀中人,原本以爲這些人失蹤或是死於兇物之手,不想竟是被邪道所擒,如今相逢,頓時驚呼聲四起。
而待到王無極目落到肖天知身上,仔細一辨別,有些不自信的問了句道:“莫不是……肖師哥?”
肖天知拂鬚一笑道:“不是我還是誰?”
王無極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渾身一震,又驚又喜的道:“肖師哥你失蹤十年,宗主他老人家可是派了無數人來尋找你下落,你……你怎地在這裡?”
衆道觀諸人亦是暗吃一驚,王無極稱呼師哥者,那自然便是宗內正脈傳人,而且輩分分明比王無極還高。
“老夫十年前便發現了這邪道分壇,當時太過掉以輕心,獨闖這分壇,結果不小心落到邪道手中,一關就是十年呀。”肖天知慨嘆一聲。
衆人這才明白他失蹤之謎,而肖天知嘆罷,又朝着沈辰一笑道:“幸而有沈小弟,滅殺邪道,我們才得已脫困吶。”
這話說得衆人又是大吃一驚,目光齊唰唰的盯在了少年身上,王無極都愣了愣,一臉不可思議的道:“師哥的意思是,這些人竟是他殺的?”
無論是王無極還是衆人而言,都清楚能夠製造這一場殺戮的人絕對是擁有超凡至強的能力,而少年雖然確有超乎於同級水準的修爲,但要說殺掉這分壇兩三百邪道,卻顯然又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肖天知擺擺手道:“這事情餘後我再解釋,現在當務之急,一是先清理出這巢穴中邪道的機密文件,二是準備好鷹駕,我們要前往本宗主山。”
這一說,衆人自都肅然起來,心知此事耽擱不得,於是人馬分成兩路,一路深入巢穴,清理出其間所藏有的各種文書之類,一一運送到洞穴外。
天空上傳來陣陣鷹鳴,有道徒御鷹而下,一頭頭蒼鷹落地,威風凜凜。
沈辰曾兩次目睹這御鷹之術,一是當年江州將軍董建昌被刺殺後,青嵐國刺客御鷹而走,二是陣鬼宋日升復活黑天元祖之後,一羣人御鷹而去。
而今次纔是真正近距離的目睹,蒼鷹的個頭比普通鷹種要大上一號,雙目凌厲,彷彿山中之王般,而其脖子上也未套上任何繮繩之類,如此可見馴術確實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