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說道:“坐鎮這雲州邊關的,乃是玉山王端木燁。據說此人野心勃勃而極爲好戰,曾不止一次鼓動端木玄,要對我霸州國發動全面進攻,但都被端木玄所駁回。如今我國和青嵐國大戰,他必定也是虎視耽耽,若然派人去說服端木燁,讓他先斬後奏,攻打霸州,臣以爲是相當可行的。”
“端木燁麼?此人比起端木玄來說,確實好對付一些。但是,青嵐國這邊要以誰的名義去比較合適呢?”朱天兆說道。
沈辰一笑道:“其實青嵐國這邊以誰的名義去都並不要緊,因爲對於青嵐國皇族子弟,蒼漠國並沒有足夠的情報。”
朱天兆便點點頭,又說道:“那,要派誰才能擔此重任呢?”
趙中崇便立刻說道:“陛下,此事需要調集我國和青嵐國兩方的軍隊,合力行事,只怕能夠令兩方兵力都聽命者,唯有沈大人才合適。”
朱天兆倒也頷首說道:“的確,這件事情確實該交給沈大人去做,不知文太后意下如何?”
沈辰自然早就知道今次這結果,他其實根本不擔心有人跟自己搶功,或者朱天兆將這件大事交付給其他將領去辦,因爲如今能夠統籌到兩國兵力的,唯有他這個擁有雙重身份的人。
而沈辰也知道,朱天兆這樣做也算是在自己身上押寶,希望自己不會辜負其重託。而一旦能夠成功完成這件事情,那在朱天兆心目中的地位將會百倍提升。
文太后自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含笑說道:“幷州那邊雖然沒有見過我皇兒,但是本宮會寫一手諭,派侍衛隨他而去,要讓幷州兵馬聽命不成問題,至於貴國這邊……”
朱天兆略一沉吟,便朝着沈辰說道:“沈辰聽旨!”
沈辰連忙跪了下來,朱天兆便朗聲說道:“朕封你爲徵北討伐將軍,副四品,並賜你手諭一封,全權掌管幷州兵馬!”
“謝陛下隆恩!”沈辰大喜過望。
趙中崇自也歡喜得很,說起來沈辰立下如今這停戰之功,又提出如此妙策,本該獎勵,其司馬侍之官也是正六品,連跳兩品官職,任職副四品,也算是理所當然。
只是如此升官的速度,卻是常人羨慕不來的,想想沈辰其實也就在大半年前才升了司馬侍,如今火速又升了將軍之職,而且,這次升職官品倒是其次,最重要的則是擁有着統帥整個幷州兵馬的大權。
而且,沈辰現在也不必去考慮兩國之間可能的利益糾紛,因爲蒼漠國國土面積並不小,只要能夠一路攻打下去,到時候有着分不完的土地,而沈辰則可以藉機積累手中勢力,到時候,萬一和這皇帝老兒鬧翻了,那也不至於落入被動狀態。
朱天兆哪裡想得到眼前這少年心裡打着自己的小算盤,若知道,定然不會把這兵權交到他手上,只是在他看來,沈辰也僅僅只是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罷了。
而待朱天兆說完,文太后含笑道:“我兒得陛下器重,能得將軍之職,本宮也不能吝嗇呀,如今兩國停戰,一旦攻入蒼漠國,便可讓我祖輩六百年重歸中土之願得已實現,說我兒你乃是本宮的福星也毫不算誇大呀,本宮就封你個福王,爾後再賜你手諭,將我國在幷州的兵馬全權交由你指揮。”
“多謝母后。”沈辰跪地高呼,暗道今日真是雙喜臨門,不過,這喜事能否延續下去,那也得看是否能夠攻入蒼漠國,否則的話,兩國無法談攏,那就麻煩了。
待確定餘後事宜之後,沈辰和趙中崇便先行告退,待走得遠了,趙中崇便笑讚道:“沈大人真是福星高照,如今手握兩國之兵權,這古往今來的歷史上,只怕都是頭一遭呀。假以時日,成爲大將軍,手握重兵,那也是指日可待。”
沈辰一笑,暗道當個大將軍又有何用,還不是隻能對皇帝唯唯稱喏,象個哈巴狗一樣討其歡心,而且那兵權還不是握在皇帝老兒的手中,只是心裡這樣想,嘴上卻說道:“那還得靠趙大人多多提拔纔是。”
趙中崇見沈辰雖升了官,但卻毫無驕橫之意,更是器重幾分,拂鬚笑道:“若每個武將都如沈大人這般好說話,我霸州何愁不一統中土?”
沈辰笑了笑,卻又想起一事,便問道:“趙大人,如今在下提出這攻敵之策,按理說也該讓鎮國大將軍知曉,但看陛下的意思,似乎並沒有支會他的意思。”
趙中崇左右望了望,見到周邊無人,這才說道:“沈大人你雖然年紀輕輕,但也是個聰明人,今晚夜宴上的情況你也該看到了,這霍大將軍性格粗魯暴戾,毫不講規矩,屢次打斷陛下的發言。只是,霍家乃開國元勳世家,立下無數汗馬功勞,雖說這軍權是掌握在陛下手中,但以霍家的影響力,只要霍大將軍振臂一呼,天知道有多少兵力聚於其麾下。所以,陛下也不好動衆發怒。只是,自然關係就沒有常人想象的那麼親密了。”
話到這裡,他又說道:“沈大人你當知道如今皇城的勢力分佈,其實都是圍繞着皇子們的,而大皇子殿下最有力的支持者便是霍家,也是如今最有資格成爲下任陛下的人選。但是,萬事皆有變數,七皇子殿下也不是省油的燈呀。”
沈辰聽得明白,這七皇子朱晃乃是朱天兆的寵妃而生,這寵妃又是當今丞相的侄女。而且,雖說大皇子的母親霍氏是正宮,但朱天兆更寵溺這寵妃,因此朱晃的勢力也不小。
趙中崇說道:“沈大人你註定會成爲這宮中皇子們籠絡的對象,到時候究竟要跟誰,還是得想個清楚。只是,今次這事,陛下只召見了你我二人,其實早有安排你統籌此事的意思,所以暫且你不必多想隨哪位皇子,還是先打一場大勝仗吧。”
沈辰點點頭,象趙中崇這樣的地位,其實並不屬於某個皇子的派系,他們所做的便是追隨大流,一個個奸猾得如同狐狸似的,在情形未明之前,是絕對不會擺出投靠任何皇子的姿態,而是一副對皇帝忠心耿耿的模樣。
當然,這一般的臣子考慮則更多一些,若然早一步追隨皇子,很可能皇子登基後便會得到重用,因此這皇城中的關係網也異常的複雜。
但自然這並不是沈辰如今要考慮的問題,正如趙中崇所說,他現在要做的,便是打一場勝仗。
當晚,朱天兆的手諭便派專人送達到沈辰手中,而關於他此次職務的提升尚且處於保密階段,爲的便是避免被敵人察覺到兩國的目的。
同時,文太后的手諭也緊接着送來,而聽聞沈辰如今得到重用,二女自是爲他高興。
就在第二日清晨,沈辰一行人馬悄悄的出了皇城,一路朝着幷州而去。
霸州國六州之土,幷州位於西北,和地處北邊的長州皆與蒼漠國接壤,年年戰事不斷,而在這種戰事的磨練下,幷州之地亦是民風彪悍,百姓閒時爲農,戰事爲兵,才使得幷州邊關之地成爲牢不可破的堡壘。
只是,幷州所防的重點對象只是蒼漠國,重兵築於西北邊關,而西部地區和邊族接壤的邊關諸城防守則薄弱許多,因此青嵐國突然發動進攻的時候,一夜席捲三郡,令幷州的防禦呈現出瓦解之態。
爾後青嵐國大肆進攻,再加上江州白水郡之戰的戰敗,青嵐國把進攻的重點放在了幷州,連奪數郡,最後還是從幷州邊關調集了大量邊關將領,才使得幷州不至於被完全吞併,但就算如此,一州之地也僅僅只剩下三郡之土。
停戰之事傳來時,幷州將軍宋玉樓直是又驚又喜,待確認此事之後,着實大鬆了口氣。
他很清楚青嵐國軍隊的戰鬥力非常強大,如果再度發起進攻,一旦再奪一郡,幷州州城也岌岌可危了,這停戰之事來得可恰是時候。
但這放心也僅僅只是一時半會兒的工夫,身爲軍人,他比誰都清楚,在兩國談判還未落下帷幕之前,什麼可能都會發生。
這日,宋玉樓正在軍營大帳中聽候前線對青嵐國所佔區域城池的偵察結果,陪座的自然還有着司馬、參薄以及列位校尉,除此之外,還有幾位從邊關調遣而來的將領,其中官品最高者爲副將王穿雲。
自當初幷州戰事失利之後,朱天兆一道御旨下達,將幷州邊關之地的一些將領調到了幷州關內之地,統籌戰事。
所以說,雖然宋玉樓名爲幷州將領,統領幷州兵權,但在軍事籌劃上必須要和王穿雲商量。
象幷州這樣和敵國有接壤的州地,邊關和關內的軍事其實是兩個系統,王穿雲身爲邊關將領,常年領軍打仗,在對敵謀略和戰事統籌上都顯然比宋玉樓高出一籌。
所以,雖然王穿雲性情有些孤傲,但宋玉樓有各種事情還是得和他商量,畢竟他很清楚以他自己的實力,很難說能夠抵擋得了青嵐國的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