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沈辰有幾分疑惑的是,如果這件極品王器真個是錢天所得的冰月劍,他爲何要拍賣此物呢?
如此法器本就是世間難尋,縱然他手裡已經有了一件其他的極品王器,再多一把備用也並非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而且,他若獲得霧隱宗法典,更可以修煉雙手持器之術,那這冰月劍更不會出售。
而且,這錢天搜刮過這屍體上的儲物類法器,所獲甚豐,更不會缺錢。
因此,如果他出售此劍,必定另有目的。
隨着拍賣品的等級不斷提升,副王級的修士們也都紛紛出手,此時的拍賣品成交價已經達到幾十萬之巨。而修士們一旦出手,這大堂中幾百修道者自然都是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去和這些修士們爭鋒,縱然有的修道者有着非凡的財力,但是誰也不願意被一個修士給盯上,否則哪天在野外落單的時候,冷不盯的就會丟了性命。
而由於珍品不斷,一些正王的修士也都忍不住出手,而時間一晃,終於到了最後一件寶物。
待到這長匣子擡到桌子上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都想要一睹這極品王器。
待到江一道撕去靈符,那匣中寶物的氣息便宛如霧氣般傾泄而出,其靈氣之精純而渾厚,令人動容之極,待到匣子一打開,衆人便見一把長劍。
其劍如美人,刃段婀娜秀麗,散發着bi人的靈性和氣魄,刃芒閃爍寒光,劍脊中間刻有“冰月”二字,而上下皆爲游魚之紋。
“果然是冰月劍!”
推斷料中,沈辰不由發出一聲冷笑,而同時,背後的霸天劍上更傳來一股微妙的震動,這令沈辰心頭一動,莫不成,這一陽一陰兩把法器竟然能生出感應。
不過,他並未在此時有所異動,否則被人所發現就麻煩了。
而冰月劍的出現自然引起樓中轟動,說要拍賣極品王器,果是假不了,更讓衆人皆是大開了眼界,那劍上bi人的靈性讓衆人所攜帶的法器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彷彿君王一現,臣子皆服一般。
“極品王器,相信令大家都眼前一亮,諸位也都知道極品法器的難煉之處,數百年一現,乃奇珍中的奇珍,所以自然價格也不菲,起拍價一百萬靈石。”江一道微微笑着,眼睛滑過這冰月劍的時候,也難免露出半分貪念。
百萬靈石之價一出,大堂裡的諸人皆是唏噓一聲,很多人就算耗費數十年,也難以籌集到如此數目的靈石。而且,這還只是起拍價。
但是江一道這話中一落,便已樓上包廂的人發出話來:“兩百萬靈石!”
這話一落,全場諸人又是一驚,一個個皆是面面相覷,沈辰倒是不由得點點頭,這發話之人必定甚懂行情,知道一百萬靈石開始起拍不過是浪費時間,一口氣將價格直接提到兩百萬,這纔是競爭真正的開始。
而這同時也是一種威懾的展現,讓人畏而後退。
只是,這樓上足足五六十個王級修士,大多也都是瞧着這極品王器而來的,一個個也都有着豐厚的家底,這話才落下,便有人沉聲說道:“兩百二十萬靈石!”
臺下的修道者們一個個已是臉色煞白,剛纔一些成功拍得靈物的修道者還在一臉炫耀之色,只是如今聽到人家這搶拍的方式,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渣渣。
諸修士直接以十幾二十萬的差價往上擡價,沒過多久便突破了三百萬。
到了這個時候,搶拍的人便少了大半,最後只有兩個正王修士在那裡競爭,最終,其中四樓包廂的人以三百三十萬靈石的價格成功拍得這冰月劍。
塵埃落定,全場諸人皆在唏噓不已。此時,江一道便親自帶着這冰月劍上了樓,準備將此物交給成功購買的修士。
沈辰早聽得那客棧夥計說過,但凡是修士,在這酒樓裡身份都是高度保密的,購買之後,可以選擇表明或者不表明身份,更可籍由秘道離開,以防有心人的跟蹤。
畢竟,正王修士雖然個個能耐不凡,但是,這裡可是宗派聚集之所,一個宗派的力量絕非幾個人能抗衡,所以很多小宗派的修士在拍得寶物之後,是不會表露身份的。
顯然,這個成功拍得了寶物的修士選擇了不表露身份,並從秘道離開的方式。
這拍賣會就此結束,大堂內的人都紛紛離去,而至於修士們,有的直接從包廂中走了出來,有的則經由秘道離開,這大堂下的地道必定紛亂複雜,不止一條。
沈辰本先是期望着,這錢天會在這拍賣場上現身,就算只是露出半張臉,他也有能夠追蹤的機會。但是,顯然這錢天並沒有出現,那如今便是一個兩難之題。
要麼潛入這酒樓之中,探聽消息,看是否錢天人再其中,但這樣做的話,未免太過冒險。
那另一個方法,便是追蹤這個獲得了冰月劍的修士。
這修士既然花了三百多萬靈石,獲得此物,他倒也沒有強取的意思,只是想着錢天不會這麼輕易賣掉這東西,其中若有詭計,那說不定錢天會出現在冰月劍的附近。
於是,他便貫入一縷靈氣進入霸天劍上,霸天劍上立刻傳來那微妙的感應,他細細分辨,剔除其中雜質,豁然察覺到冰月劍的移動軌跡。
沈辰大喜,便隨着人流出了酒樓,爾後沿街道而行,這街道之下的深處,冰月劍也在緩慢移動,顯然是那獲得此寶的修士正在經由地下的秘道而行。
待到不久之後,冰月劍的感應越發強烈的時候,便見到三個修士從一間雜貨鋪裡走了出來,其中一個紅臉老者揹着個長包裹,分明就是那冰月劍。
街上人流衆多,三人顯然也未發現沈辰的跟蹤,輾轉一陣便到了一間客棧。
沈辰跟了進去,看到三人進了二樓一間房間,他找來夥計一問,恰好這二樓房間正下方的一樓房間尚未租出。
沈辰租好房間進去,感知一放,便感覺被什麼阻擋住了一般,可見對方在房間內設下了禁制,防止有人探尋其間的情況。
因此,沈辰試着將感知貫入霸天劍,再透過冰月劍散發出去,如此一來,房中景象頓時落入眼底。
房中只有從拍賣場出來的那三人,紅臉老者乃是正王級修爲,其他兩個則是副王級數,一個穿着灰袍,體型稍瘦,一個穿着白袍,體型稍胖。
灰袍老者此時正從匣中取出這冰月劍,一邊微微划動,一邊讚歎不已道:“好一把極品王器,果真不凡,不僅外形絕美之極,這其中蘊涵着的力量更是深不可測。只怕這一劍便能夠將下品王器給斬出裂痕來呢。”
白袍老者亦是直點頭道:“不枉費我們耗盡財力,終於獲得此寶。這樣一來,我宗門也復興有望了。”
紅臉老者輕嘆一聲道:“想我青松門千年基業,衰敗沒落至此,僅剩你我幾人,雖說修仙得道乃爲長生,但是目睹師門落寞至此,豈能不出手拯救?總算是老天有眼,讓我等獲得此至寶。”
“只待師哥你滴血認主,獲得這寶器,便擁有和皇級強者一戰的能耐,也可一血當年之恥辱!”灰袍老者恨恨的說道。
白袍老者臉上也浮起幾分怒意,沉聲說道:“是啊,那清平宗本和我宗出於一脈,但卻窺探我門中至寶,以借予觀賞爲名最終更不予交還,更因此聯合其他同盟門派,踏平我宗派。我等忍辱負重,偷生至此,便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一血前恥。師哥有此寶物,清平宗再無高手是對手!”
沈辰聽得明白,才知道這三人原來還揹負有如此重擔。
正道雖有正道之名,但是,卻也改變不了這世間弱肉強食的根本,受到欺壓的中小宗派那是不計其數,但這就是世間的至理,不會因由誰而改變,唯一能夠打敗強者的,便是比他更強的人。
話到這時,灰袍老者將法器放回匣中,朝着紅臉老者說道:“師哥,爲防有變,你便先行收了這法器吧。”
白袍老者也催促了一聲,見二人如此,沈辰倒不由暗讚了一句。
縱爲同門至交,也難免有包藏禍心者,這兩人也都具備有使用極品王器的能力,但都未有半點貪念,如此情深意重,確實也讓人敬佩。
只是,說起來這冰月劍理應是自己的寶貝,若然他有同等價值的東西,更願意出價將此寶和紅臉老者交換。
但只可惜他身上除了幾萬靈石外,並沒有什麼罕見之寶,而搶奪此寶豈非和盜徒無二,唯有眼睜睜看着此寶落入這老者之手,雖然惋惜,但卻也沒了其他方法。
此時,那紅面老者已割破了手指,鮮血順指而落,朝着冰月劍滴去。
血落於其上,冰月劍卻沉靜如死物一般,血未融入其中,冰月劍也沒有因爲感受到血液中的靈性而發出任何反噬之象,這和沈辰當時降服霸天劍的情形全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