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這一點,沈辰自也覺得事情有點古怪。
紅臉老者三人自也都是一頭霧水,六隻眼睛直盯着那浮在劍脊上的血珠,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這法器認主,無非順從和抗拒兩種結局,但象這樣滴血於其上,而法器沒有任何反應的卻絕對是怪事中的怪事。
“莫不是這法器特殊,需要的血量要多一些?”灰袍老者說了句。
那白袍老者便迎合道:“師兄說得有道理,這可不是普通的法器,乃是極品王器啊。或許,一滴血液不足以讓它生出反應。”
那紅臉老者便也認同了這個想法,索性一指凝氣,在小臂上劃出了一條口子。
鮮血順着臂膀留下,滴落在冰月劍上。只是,冰月劍仍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三人直是滿頭霧水,灰袍老者直搔頭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法劍分明是無主之物,怎麼滴血在上面無法生出反應?”
那白袍老者突而指着這劍脊上的一條紋路說道:“你們看,這莫不成是一條裂紋?”
二人這一看,這紋路果真有點象是裂紋,倒是沈辰感知蔓延過去,發現這所謂的裂紋其實只是劍脊魚紋的延伸罷了,只是入骨三分,看起來象是劍上龜裂的紋路。
三人如今心生狐疑,看到這裡,便好似抓住了問題的核心一般,紛紛大吃一驚。
那灰袍老者臉色一變,失聲叫道:“莫不成這法劍已經損壞,因爲有了裂紋而不完整,因此連認主都無法認。如此一來,就算這東西是極品王器,在無法認主的情況下無法發揮其完全的戰力,更何況有了裂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碎掉!”
紅臉老者頓時暴怒,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恨恨的說道:“枉費水瀾宗乃是一大宗派,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明知道這極品法器已經破壞,還拿來拍賣!”
“師哥,這件事情不能這麼就算了,咱們不能任由這水瀾宗宰割啊!”灰袍老者叫道。
那白袍老者卻直跺腳道:“不能算又能如何?我們現在就算找上門去,莫不成還能夠說出個理來?這些大宗派本就不可信,此番是吃定了我們啊!”
這話說得三人直是心頭一沉,本來的滿腔喜悅,如今一下子變成了死灰,一個個癱坐下來,灰心喪氣。
縱然明知道被水瀾宗坑了三百多萬靈石,但卻是無處說理,你若說這上水瀾宗搞的鬼,卻沒有任何的證據,畢竟這冰月劍通體靈氣醇厚,宛如活物。
此時三人才後悔莫及,早知道就直接在取劍的時候滴血認主,那個時候若出了問題,也有反悔的機會。
只是如今,白白虧了一生積蓄,得了件廢品。
這時,樓下的沈辰卻是心頭一動,他很清楚,他們所謂的裂紋根本不存在,只是魚紋紋路的延伸,也就是說,冰月劍是完好無缺的。
但是,完好的冰月劍對於紅面老者的鮮血並不生出半分反應,這頓讓他心裡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推斷。
而這推斷的輔證,便是錢天並沒有出現在客棧的周圍。
如果錢天出售冰月劍另有目的,那必定是會在客棧左右埋伏,以圖其謀。但是,這麼久了,錢天都未出現,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判斷出了錯誤。
或許,錢天也犯了這三個修士同樣的錯誤,認爲冰月劍生與裂痕,而無法認主。所以,他便將此缺陷之物加以拍賣,讓這三人吃個啞巴虧,而他則白賺三百萬靈石,也算佔了大便宜。
而至於這冰月劍無法認主的原因,沈辰自然有着自己的推斷,但必須要親自去證明才行。
於是,沈辰便離開一樓,上了二樓,敲響了三老所在的房門。
不一會兒,那灰袍老者便打開門來,沈辰此時並未隱匿修爲,呈現出正王級數的等級。
那老者頓時一臉警惕的問道:“道友有什麼事情嗎?”
沈辰微微一笑道:“冒昧打擾,還請三位道友見諒,在下想和三位談一筆生意。”
“談生意?”灰袍老者皺了皺眉頭,眼中警惕不鬆。
沈辰含笑說道:“三位手中有着一件在下感興趣的寶物。”
灰袍老者皺了下眉頭,回頭望了一眼,顯然是在徵詢紅面老者的意思,爾後,便見紅面老者走到門前,冷然看着沈辰道:“你是何人,想要何寶?”
沈辰一笑道:“在下是從拍賣會那邊跟過來的,想來在下想要什麼,道友應該再清楚不過。”
那紅面老者不由有幾分驚訝道:“閣下好厲害的跟蹤工夫!”
沈辰笑言道:“道友謬讚了,在下並無惡意,在這門前交談恐防他人之耳,不若進去一談如何?”
紅面老者倒也知道在這裡談話並非好事,而見沈辰一人,倒也不必擔心,便放了他進去。
冰月劍早被收了起來,沈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含笑說道:“並非在下有意跟蹤,而是三位所得的這寶物和在下還有幾分淵源,恰恰這拍賣會在下晚到了,而寶物落於三位之手,在下才厚顏求見。”
紅面老者看了他一眼,倒不由狐疑道:“你和這冰月劍有何淵源?”
沈辰笑了笑,說道:“有和淵源不重要,重要的是,道友能否忍痛割愛?”
紅面老者皺了皺眉頭,慨嘆一聲道:“此寶對老夫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寶物,且不說是否忍痛割愛,這寶物只怕並非如道友所想那麼簡單吶。”
這一說,沈辰倒是有點意外。
要知道,這三老若然心中有半點貪慾,自己的出現對他們而言都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只需要裝做不知道冰月劍無法認主的事情,漫天開價,便可有大撈一筆的機會。
但顯然,這紅面老者並沒有欺騙自己的意思,如此xing情倒讓沈辰頗爲佩服,既然對方如此誠意,那他倒也會虧待對方,便說道:“若我所料不假,前輩所說的不簡單,乃是指這冰月劍無法認主之事吧。”
“你怎麼知道?”三老同時大吃一驚,眼睛瞪得直直的。
沈辰微微一笑道:“我已說過我和這寶物有幾分淵源,所以自然也知道一些不爲外人所知的事情。”
“那這法器究竟是完好的,需要其他方法來認主,抑或是真的已經被損壞了?”白袍老者忍不住問道。
這一問,其他兩人自也都盯着沈辰,滿心希望能夠得到答案。
只是,沈辰縱然對三老沒有敵意,但自然也是有所私心的,如此能夠獲得冰月劍的機會,他自是不會放過,於是淡淡說道:“這其中的內情究竟爲何,對三位道友來說並非重要,重要的是,我出什麼條件你們才能夠將這冰月劍轉賣給我?”
他這話也算坦誠,三老一聽,便知道要麼這年輕人有特殊的方法能夠使這極品王器認主,要麼便是有方法能夠修補這極品王器,而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是他們能夠輕易洞悉的。
三老自然也是面帶疑惑,見這年輕人那超然的自信,便知道要想解決這極品王器的難題絕非易事。
若然是法器是損壞的,他們就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世間有什麼能夠修補之法。畢竟,法器一旦出現裂紋便是死亡的開始,再強大的煉器師也無法修補。
至於這法器有特殊的認主之法,且不說聞所未聞,那更有着千萬種可能,不可能一一去實施。
但是,這極品王器對於三老的重要性,失去此器,縱然再有三百萬甚至更多的靈石,也難以再尋覓到如此寶物,因此三老一時間也難下決斷。
而沈辰偷聽三老談話,此時便說道:“我知道此寶千載難求,正因爲如此,此寶對於在下也極爲重要,更超過了靈石所能衡量的價值。所以,在下決定,滿足三位道友一個要求如何?”
“什麼?你這小子好大的口氣,你能夠滿足我們什麼要求?”白袍老者聽到這裡,不由有些火大。
“莫不成你是什麼大宗派的長老?”灰袍老者倒是鎮定一些,問了個關係重點的問題。
沈辰微微一笑,說道:“在下所屬的宗門並不大,不過,想來三位應該聽過。”
說話間,他便將玉牌摸了出來,朝着桌子上一放。
三人目落於這玉牌之上,爾後齊齊的噓了口涼氣,脫口而出道:“巽仙令牌!”
那紅面長老更是忍不住有幾分激動的叫道:“莫不成前輩竟是巽仙的傳人?”
白袍老者二人自也激動無比,目光在玉牌和沈辰身上掃來掃去,以二老的眼力,早已看出這年輕人資質不俗,年紀輕輕便有正王級數的修爲,因此有所背景也是理所當然,但是萬萬沒想到對方的來歷竟是如此非常。
九仙乃是仙道之傳奇,乃是獨立於任何宗派力量的超然存在,雖然九仙已數百年隱跡於世,世間少有傳聞,但九仙的威名卻是根深蒂固,畢竟,九仙乃是傳承了上仙所傳的九大法門。
沈辰微微頷首,將玉牌收了起來,含笑問道:“三位以爲,我們這交易是否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