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又中了一拳後。
蘇澤知道這樣下去他必死無疑。
現在他的身體殘破不堪,而史家的高手卻還有七個人,別說七個,就算史天一個他都應付不了。
蘇澤知道現在他只有一線生機。
那就是精氣丹。
他一下子拿出了三顆精氣丹吞服下去,精氣丹一次只能吃一顆,但是現在蘇澤卻顧不得那麼多了,他一次吞下三顆精氣丹後,丹藥化開,一股洪流般的藥力在他的體內奔涌起來。
這股藥力之強,甚至將他全身的經脈漲得幾乎要爆裂一樣。
他通體變得赤紅,原本止住的鮮血,在這股強大藥力衝擊下,又噴濺起來,把他染得渾身血紅。
史家衆人看到蘇澤忽然變成血人,還以爲他走火入魔了。
“這小子撐不住了,先把他廢了。”兩名史家武者對着蘇澤的丹田轟去。
蘇澤忽然厲吼一聲,棄刀用拳對着他們轟過去。
他體內狂暴的藥力,以拳頭作爲發泄的出口,轟擊出去,一名史家武者手臂被轟得粉碎,爆射出去,另外一個史家武者的拳頭雖然擊中了蘇澤的丹田,但是蘇澤只是身體搖晃了一下,一肘子搗在對方的臉上,對方的腦袋像西瓜一樣裂開。
史家武者瞬間一死一重傷。
剩下的史無忌等人莫名膽寒。
蘇澤明明已經油盡燈枯,而且身體被打得破爛,怎麼可能忽然爆發出這麼強大的力量。
就連史天都有點不敢冒然上前。
蘇澤身上詭異的手段太多,他也怕陰溝裡翻船。
所以史家衆人都裹足不前,將蘇澤圍住。
蘇澤心中大喜,他經過剛纔的發泄,體內的藥力反而順暢了一些。
如果史家繼續攻擊,他勢必要將那些藥力白白耗費在攻擊上,沒想到史家竟然停住了,他抓緊時間拼命的收攏那些藥力。將其轉化爲體內的真氣,朝着煉氣五層衝擊。
史家衆人隔着十多米圍着蘇澤,看到蘇澤沒有趁勢突圍,反而站在那裡不動。都有些奇怪,他們更加小心。
只有史無忌眼神不斷閃爍,打量着蘇澤。
看到蘇澤身體的赤紅色漸漸褪去,而蘇澤身上的氣息波動卻越來越強,史無忌臉色一變。大喊道:“不好,他在突破,趕緊動手。”
史無忌率先朝蘇澤撲去,其他史家高手同樣反應過來朝着蘇澤殺去。
就在史無忌的拳頭即將碰到蘇澤的剎那,蘇澤身體一震,忽然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的身體溢出,他大笑一聲,對着史無忌一掌拍去,史無忌好像被火車撞到一樣,渾身發出爆豆一樣的聲響。飛了出去。
蘇澤藉着這一掌的力量急速後退,避開了史天的一拳,同時連斬數刀。
擋住了剩下三人的攻擊。
“無忌……”史天臉色一變,史無忌被蘇澤一掌拍的軟肉一樣倒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
不過他卻連看一下史無忌的時間都沒有,因爲蘇澤已經朝着一個史家的高手殺去,史天沒想到蘇澤這傢伙竟然還能在戰鬥時候突破,這人實在是太過妖孽了。
他朝着蘇澤暴怒殺去,剛纔他還忌憚這忌憚那,現在史天已經完全沒有其他的念頭。他只有一個殺念,今天抓捕蘇澤損失的實在太慘重了。
這樣的陣容,最後只剩下四個人。
若是不殺了蘇澤,取得蘇澤身上的秘密。史家絕對是要衰敗了,後天後期高手不是什麼大白菜,史家這次幾乎是把所有後天后期的高手都聚集起來了。
損失一個都足以讓史家傷筋動骨,損失這麼多,要是再失敗,他沒臉回去交代。
史天如鷹擊長空。利嘯着朝着蘇澤攻去,然而,蘇澤卻沒有和他硬拼,蘇澤知道哪怕自己突破了煉氣五層,也不可能打敗史天,最多就是抗衡而起,但是對另外幾個史家高手,他卻可以碾壓了。
所以他根本不與史天正面硬撼。
而是朝着另外三人追殺,他的神識是最大的利器,可以縱觀全局。
在史天攻來的時候,蘇澤連續釋放出好幾個荊棘術,阻攔史天的攻擊,雖然這些荊棘術無法對史天形成有效的危險,但是阻攔他的腳步,打亂他的進攻節奏卻是走狗了。
蘇澤撲向一個史家高手,連續揮出十多道刀氣。
密佈的刀形成一張刀網朝着那個史家高手籠罩過去,突破後的蘇澤,釋放出的刀氣也不是四層時候可以媲美的。
在刀網的攻擊下,那個史家高手,用拳頭扛住了五六刀,五六刀後,他慘叫一聲,被一刀切掉了一條胳膊,中門打開,剩下的刀氣掠去,他變成了幾塊碎肉落在地上。
斬殺掉一個史家高手後,他看到史天衝出荊棘攔截。
他連忙又扔出幾個荊棘術,朝着另外兩個史家高手殺去。
“快退!”史天厲喝。
他依然慢了一拍,蘇澤用刀氣截住了一個史家高手,衝上去,揮手又扔出幾個火球,朝另外一個史家高手砸去。
那史家高手顯然被蘇澤殺破了膽,蘇澤衝過來他已經有些慌了,手忙腳亂的和蘇澤硬拼了幾下,被蘇澤一刀砍掉腦袋。
而另外一個史家高手死得更冤,他一心逃跑,沒有仔細的防備蘇澤的火球。
等他感覺到炙熱,回過頭阻攔火球時,卻已經來不及了,蘇澤一次扔出五個火球,他擋了兩個,剩下的三個全都砸中他的身體,片刻之後便成了一團飛灰,隨風飄灑。
從兩人開始逃跑,到被殺,說起來很長,其實只有數個眨眼的時間。
史天這時候剛剛震碎一片荊棘,跳出來,看着滿地鮮血和屍體,他搖搖欲墜。
九個史家高手,現在能安然站着的只剩兩人,這是史天怎麼也想不到的。
他死死的盯着渾身鮮血的蘇澤,蘇澤連頭髮。眉毛也被鮮血染得通紅,也不知道哪些血是他自己的,還是史家人的,史天心裡翻騰。厲喝道:“你這個魔頭,造此殺孽,你會不得好死。”
蘇澤聽了史天的話,只想冷笑。
難道這世上只有別人殺他,他就不能殺別人?
可是他卻連辯駁都懶得辯駁。一是不屑,二是沒有精力和史天廢話,他往嘴裡扔着回氣丹,正在全力的恢復真氣,雖然他殺的很爽快,但是消耗也是很大,而面對史天,他不能有一絲大意。
史天凌空躍起,含怒出手,他將所有內力都調動了起來。朝着蘇澤攻過來。
蘇澤沒有再跑,同樣聚集起所有真氣對着史天一刀劈去。
嘭!
蘇澤退了七八步,史天退了三步。
蘇澤立刻知道自己的真氣比史天還是弱一些,但是他心裡卻安定下來,足夠了,雖然他在真氣上依然弱一點,但是他還有法術,有強大變態的恢復能力,疊加起來,他和史天之間的差距就抹平了。或許他要還佔一點優勢,因爲他夠年輕。
蘇澤快速的平復氣血的沸騰,揮出重重刀影朝史天斬去。
兩個人眨眼間就戰到一起。
激烈的碰撞,泄露出的勁氣將地面轟出一個個坑洞。蘇澤不斷的出手,間或用火球,刀氣摻雜其中,史天雖然佔着上風,但卻無法奈何蘇澤,一旦他將對方逼出一個破綻。要擊殺對方的時候,蘇澤總能用法術擋住他。
必要的時候,蘇澤直接採取以傷換傷的手段,兩個人鬥了一炷香的時間,雙方都幾乎把內氣和真氣耗幹了。
而且兩個人身上全部是傷口。
史天感覺到自己呼吸的急促,肺部好像風箱一樣,身上更是傳來各種火辣的疼痛。
他已經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被逼到過這種極限了。
而更讓他無法理解的是。
他可以肯定自己給蘇澤身上的打擊,比他受到蘇澤的打擊還要多,但是蘇澤的狀態明顯看起來比他還要好,一種蒼老悲涼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他知道自己老了,沒有了年輕時候鼎盛的體力。
而蘇澤有着他羨慕和沒有的年輕。
所以他更能抗打擊,體力恢復得也更快。
史天知道再打下去,他的劣勢會更明顯,遲早會被蘇澤耗死,他猛的咬破舌尖,同時以一種特殊的行氣路線將體內的真氣調動起來,在那一瞬間,他的氣勢猛漲。甚至內氣引起了周圍空氣的呼嘯。
“納命來吧。”史天眼中露出狠意,做出最後一搏,這一擊,是他自損精血的一擊。
就算能擊殺蘇澤,他自己也會留下後患,但到了這時候,他已經顧不得其他了。
蘇澤也被激起了一種狂暴,他將體內的真氣燃燒起來,整個人彷彿火球一樣撞向史天,嘭!兩個人在空中如同彗星撞地球一樣,大片的塵土和泥塊掀飛,兩個人撞擊後向後彈開,落在地上。
蘇澤感覺到昏昏沉沉,丹田空空蕩蕩,提不起一點力氣,他勉力擡頭看去,另外一邊,史天也不比他好過,身體一片焦黑,在地上掙扎着,好一會兒,史天才站起來,他看向蘇澤。
卻沒有繼續殺過來,而是轉頭跌跌撞撞的跑去。
蘇澤知道他要跑,可是他已經沒有一點力氣去追。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史天跑走。
忽然,一道劍光掠來,史天的人頭飛起,蘇澤的眼睛一縮,那一道劍光太快了,快得他眼睛裡還有劍光的殘影,史天的人頭已經落到地上,而他的身體還向前跑出了十多米才摔倒。
一個紫色臉膛,鄂下三縷長鬚,儀表堂堂,看起來只有五十餘歲的中年人緩緩的走出,他拿出一塊白布抹了抹劍上並不存在的鮮血——因爲劍太快,連血也沒有留在劍體上。
他緩緩的朝蘇澤走過來。
腳步不徐不疾,看起來很慢,但是幾個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到了蘇澤面前十米開外,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看着蘇澤,好像是在欣賞一件很稀有的寶物一樣。
蘇澤看着眼前這個中年人,他心裡只有驚駭。
他完全看不出這人的實力,恐怕就算他全盛狀態,也遠遠不可能是這人的對手,而且對方剛纔那一劍,雖然很快,卻也給他一絲熟悉的感覺。
“你是藏劍門的人!”蘇澤忽然開口。
“老夫藏劍門蕭劍飛。”紫臉中年微微一笑道。
蘇澤的心中一震,這人就是蕭劍飛,難怪厲陽會對他如此忌憚,這人的實力強悍到了一個他還沒觸摸到的境界,而且,從他剛纔擊殺史天和後面一系列的動作,給人的感覺,只有用深沉可怕來形容。
如果說面對史家一衆高手,他還有算計可言,面對這個人,他甚至有種自己一切都被看穿的感覺。
而且,他懷疑此人早就守在一旁。
他直到現在纔出現,就是等到他和史家分出勝負爲止,而無論誰是最終的勝利者,最後他都是來摘取勝利果實的那個人。
“你放心,老夫不是來殺你的,老夫過來,只是帶你回藏劍門,你殺了我藏劍門的人,我作爲門主,於情於理,都要帶你回藏劍門做一個了斷,你放心,若是理不在我藏劍門,我一定恭送少俠下山,並且還奉上厚禮。”蕭劍飛淳淳說道,表情和顏悅色,道理清晰分明。
若不是蘇澤早就瞭解此人,並且看到他剛纔親手擊殺史天的果決和狠辣。
他說不定都要被蕭劍飛迷惑。
不,或許不是迷惑,他感覺不到蕭劍飛有任何演的痕跡,此人的表情,神態,甚至心理,都已經走火入魔了,或許他不是在演,他已經完全把自己帶入了角色。
面對這種人,他說什麼都是徒勞的。
蘇澤沒有等蕭劍飛動手,就把剩下的六顆精氣丹全部吞了下去。
他知道這種行爲和找死沒有什麼區別,精氣丹不是這樣用的,何況他剛剛突破一個境界,還沒有穩固,但是他已經沒有第二條路,讓他去藏劍門,那是門都沒有。
既然這樣,那只有戰死的蘇澤,也沒有妥協的蘇澤。
六顆精氣丹狂暴的在蘇澤的體內化開,比剛纔狂躁得多的藥力在蘇澤體內肆虐,蘇澤身體好像膨脹了一圈,身上的毛細血管大量炸開,血霧瀰漫,蘇澤攜着狂暴的藥力朝着蕭劍飛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