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沒來公司,各部門的幾個經理陸陸續續上來總結報道,全部結束後,蘇子陌早就等很久了。
墨寧溪感到愧疚,也難爲他能夠一直坐得住。
“其實你沒必要一直在這裡等的”。
“我想你也很想知道你叫我幫你查的資料”,蘇子陌總是一絲不苟的模樣,“你昨天不是叫我查查司徒殷絕和寒玲兒這兩個人的關係嗎,該查的我都查的差不多了,司徒殷絕和寒玲兒都是這兩年才崛起的珠寶設計師,兩人在兩年前一同奪得英國美莎大賽的冠軍和創新獎,兩人獲獎後竟放棄了加入大公司的機會,而是一同進入了‘艾尚’一家小公司擔任設計師,也就是在那時寒玲兒和司徒殷絕對外宣佈兩人交往的事實,兩人不但工作上合作親密無間,還同居在一起,每天一起上班、下班,感情十分要好…”。
蘇子陌不放心的看了墨寧溪兩眼,果見她臉色不大好,便停了聲音。
“你繼續說”,墨寧溪握拳淡淡道,“之後又怎麼會去了繁盛?”
“之後兩人憑藉‘夢幻’品牌的設計,一舉踏入國際珠寶設計師的最前端,同時也迅速躥紅,許多著名品牌的公司都邀請兩人加入,誰知兩人竟一同加入了繁盛,並且合作創下了不少新品牌,兩人的珠寶設計也受到許多年輕人的追捧,甚至被設計界稱爲金童玉女,兩人在這兩年同進同出,都說有寒玲兒的地方就會有司徒殷絕,因爲司徒殷絕曾對外說自己永遠是寒玲兒的守護天使,許多人都看好他們,就在不久前兩人終於高調對外在紐約舉行婚禮,這事寧溪你也是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只是不知道這兩人的淵源竟然如此之深。
守護天使啊,真是難爲他的性格會對外說出那種話了,“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嗎?”
“還有…寒玲兒現在的丈夫也就是烈焰幫的幫主風絕塵也喜歡她,據說司徒殷絕曾經爲了寒玲兒和風絕塵在他們公司大打出手,並且寒玲兒和司徒殷絕交往期間曾經懷過孕,不過後來流產了…”。
“孩子是他的嗎?”墨寧溪緊張的坐直身子。
“不知道,有媒體曾經問過,不過當時司徒殷絕並沒有否認過,到現在外界都對司徒殷絕感到同情,認爲是寒玲兒先拋棄了他”。
“但是這兩人私底下關係卻很不錯”,她看的出寒玲兒很關心司徒殷絕,這兩人之間的默契簡直奇妙的難以用言語表達,“究竟他們是什麼關係?”是什麼樣的關係讓這兩人分手後都還能成爲互相關心的好朋友。
墨寧溪陷入掙扎的不安中,誰來告訴她這六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寧溪,他真的是少爺嗎?”蘇子陌鄭重的注視着他,“會不會是哪裡弄錯了,這些事都不像是少爺會做的”。
“你不相信嗎?”墨寧溪錯愕。
“我無法相信這種離奇的事”,蘇子陌搖搖頭,眼神冰冷。
“是他,確實是亦凡,上次的催眠術就能確定”,墨寧溪苦笑着搖搖頭,“你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只是不知道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和寒玲兒之間,還有寒玲兒究竟是不是爲他懷過孕,他到底是不是愛寒玲兒的,她發現自己完全是一無所知。
“我幫你派人跟蹤查查他吧”,蘇子陌突然道。
“不行!”墨寧溪斷然搖頭,“這是對他的一種不信任”。
“那也要看他值不值得信任”,蘇子陌冷笑。
墨寧溪一怔,“子陌,你好像很不喜歡殷絕?”
“沒有,我也是爲你好,免得他做對不起你的事”,蘇子陌冷冷說完立即轉身。
墨寧溪也沒在說什麼,而是疲憊的跌進椅子裡。
蘇子陌回頭再瞅了一眼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暗暗握緊了拳頭,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他還是不放心。
已是夜晚。
霓虹燈閃爍的街道,這裡是不夜之城的天地。
一間格調優雅奢華的酒吧裡,樂隊在臺上瘋狂的營造氣氛,舞臺上不少男男女女圍繞在一起熱舞。
“好熱”,一名高大英俊的男人從臺上衝下來,夾克一扔,扯開胸前幾粒襯衫釦子,大喇喇的躺進角落裡的紅色沙發裡,點菸,香菸撲面,服務員端了一杯雞尾酒上來,一口喝乾,疲累的仰躺,深舒着氣。
太過於習慣了這樣紙醉金迷的日子,如果是平常應該四處尋覓有沒有值得他忽然心血來潮的女人,然後一晚過後,再瀟灑走人,什麼都不留下,因爲也沒什麼值得他留下的。
“絕,咱們再一起跳嘛……”,一名打扮火辣的紅裙女人很快也跟了下來,撲上他的身體。
攝人心魂的妖豔臉蛋,再加上剛纔在臺上身體的摩擦還是忍不住讓男人升起一陣按住她瘋狂擁吻的衝動。
昏黃的燈光下,大掌毫不遲疑的撫弄着女人挺立的渾圓,口舌接近發泄的親吻。
“嗯……”,女人抱緊他,熟練的手往他下面滑去。
司徒殷絕突然用力推開她,從容的喝了口雞尾酒。
女人錯愕的看着他,“絕,你怎麼了,今晚要不要去找間酒店,我們很久都沒有做過了…”。
“沒興趣了,寶貝,我們還是就玩到這吧,錢我會匯入你卡里的”,司徒殷絕低頭親吻了她一下,隨手拿起了外套,在女人目瞪口呆中離開了酒吧。
他從來都不是因爲愛上某個女人就必須改掉自己生活習性的人,他習慣了放蕩不羈,他以前的生活習慣就是執行任務時順便不忘喝喝酒,玩玩女人滿足一下自己的身心,雖然習慣了,不過他還是懂得點到即止。
走出酒吧,夜晚的冷風撲面,衣服拋進車裡,眼角的餘光突然一眯,跳進車裡,以凌厲的速度突然在夜間將車一百八十度的旋轉,地面摩擦的“蹭蹭”響,前面的人驚悚的避無可避,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在萬分驚險的情況下,車子緊急剎車,司徒殷絕從容的從車裡邁出來,因爲喝了酒的關係,幽暗的俊臉被路燈點綴的忽明忽暗。
“誰讓你跟蹤我的?”眯着眼,難得好興致彎腰打量着嚇的坐在地下的男人,胸前雖然掛着照相機,不過應該不像記者纔是,“告訴我!”
語氣裡沒有多大的耐性。
“我沒有跟蹤你”,男人趁他稍微閃身爬起來轉身就想逃。
孰知剛起來就被他一腳狠狠踢中膝蓋跪倒在地上,再膝蓋一頂,雙手依舊插在褲袋裡,連多餘的動作都沒給,就用鞋將他踩在地上,“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跟了我多久,說,誰僱傭了你?”
“蘇子陌,蘇子陌,是帝國的蘇子陌”,男人大哭着叫饒。
“蘇子陌?”司徒殷絕眯起眼睛細想,有了印象,不就是那個經常跟在寧溪左右的冷漠男人嗎?難到是寧溪讓他來跟蹤自己的?
“該死!”說什麼不回家只要打個電話就好,原來都是假的。
司徒殷絕厭憎的撿起他身上的相機扔進車裡,再懶得理他飆車離開這裡,十分鐘以後,相機從車窗裡拋出來,粉碎。
二十分鐘後,一輛跑車風馳電掣的駛回了吳家。
用力抹了抹自己的嘴,大步踏進客廳,一室明亮將客廳裡幾人的笑臉照的通透,歡聲笑語飄進他耳裡,尤其的刺耳,他倒不知道資料裡那個冷若冰霜的男人原來也會笑,只不過是對他的老婆和孩子。
不對,他什麼時候這麼深刻自覺的把自己當吳亦凡了?這個認知更讓他焦躁起來。
“子陌叔叔,看我的賽車一直遙遙領先”。
“吳彥澈,你太卑鄙了,要不是你把我賽車扔出去,你會贏嗎?”
……。
誰都沒有發現他的出現,連墨寧溪都笑眯眯的關注着賽車跑道上的比賽。
還是劉媽叫了一句“少爺”。
除了兩個小孩子外,墨寧溪和蘇子陌都停止了笑容,擡頭看着站在門口的他,藍眸裡深沉的一絲波紋也沒有,墨寧溪站起身來,擡頭看了看錶,有點疑惑:“今天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她記得這兩天他都是十一、二點纔回來的。
司徒殷絕優雅含笑的走到客廳裡多出來的賽車跑道旁,兩輛玩具賽車正在爭相追逐。
“這是今天下午子陌帶澈兒和冰兒逛街買的”,墨寧溪解釋說。
“你們去逛街了?”司徒殷絕擡頭直接看向蘇子陌,而蘇子陌也冰冷警惕的回視着他,男人天生的警覺能力讓他不難發現蘇子陌對他的敵意。
薄脣玩味的勾了勾,藍眸慣有的冷意掠過。
蘇子陌怔了怔,他明明是在笑,卻無端讓人覺得他是在算計,覺得心寒的熟悉目光只有以前的吳亦凡才會有,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他是在生氣,就像吳亦凡一樣,越怒臉上的笑容就越濃。
“哦,原來你們下午去逛街了,溪兒你也去了嗎?”司徒殷絕笑眯眯的點點頭。
明明笑得那麼燦爛,墨寧溪卻無端覺得發涼,“是,因爲子陌照顧不來,所以我也去了”。
“那澈兒和冰兒應該玩的很開心吧,看玩賽車玩的這麼高興就知道”,司徒殷絕繞開他們坐上沙發,眸光異常溫柔的注視着孩子,隨手也點了根雪茄,沒錯,是雪茄。
墨寧溪糾緊了手指,以前吳亦凡身上總會帶兩種煙,一種是薄荷味的普通煙,另一種就是雪茄,當他心情極度煩躁或者非常暴怒的時候就會抽雪茄,是爲了發泄怒火。
莫非他現在心情很不好,可是爲什麼不好?
墨寧溪胡亂的猜測着,連蘇子陌心底也沒了底,他一向對任何事都鎮定自若,除了對吳亦凡,那是他見過最深不可測的男人,如果司徒殷絕真的是吳亦凡,那他確實想不通他會做出什麼來。
“你們怎麼了,都不回答我,嗯?”司徒殷絕淺笑,潔白的牙齒混着煙霧露了出來。
“是啊”,墨寧溪立即點點頭,“澈兒和冰兒很高興,剛纔澈兒還在說晚上回來要和你比一場”。
“是嗎?”司徒殷絕盯着蘇子陌的眼睛似乎並沒有因爲澈兒而轉開,再吸了口煙,“說起來溪兒你都還沒好好跟我介紹這位…”,說着指了指蘇子陌,“你也知道,我失憶了,很多人很多事都記不起來了”。
“他叫蘇子陌,子陌幼年無父無母,是凡你帶他回了吳家,跟隨你左右,六年前你離開了,也多虧了子陌的幫忙帝國才能撐下去”。
“哦”,司徒殷絕瞭然的點點頭,突然一笑,“真想不到我離開了六年,也難得你還會對溪兒和公司這麼忠心,連孩子都無微不至的體貼了,要是溪兒沒有告訴我這些的話,我還真以爲你是孩子的父親呢”。
“凡……?”墨寧溪一驚,不悅的搖搖頭,“你別想太多了,子陌照顧我們母子純粹是因爲你的關係”。
“我沒想太多啊”,司徒殷絕懶聲聳肩。
一直都沉默的蘇子陌忽然動脣道:“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不過我也很想說如果不是那份驗血報告,我根本不會相信你就是吳亦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