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一鳴亦是轉頭。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激動之色,雖然他並不是很在乎八大先天強者的武力救援。但是對於他們的這份心意,卻是深深的感動着。
要知道,除了水炫槿和庭世光之外,他與其他六位先天境界的高手並沒有太多的交情。所以當他來到這裡之時,壓根兒就沒有想到會得到招瑞培等人的支持。
可是如今,在感受到了那八股如同流星趕月而來的氣息之後。就算是再笨之人,也明白他們是來此助拳的。
這一刻,賀一鳴的心中要說是毫無感觸,那根本就是騙人的。
無論他們究竟是抱着何等目的而來,但只要是他們來了,那麼賀一鳴就已經是十分的滿意。這是一個人情,一個不容忘卻的巨大人情。
不過片刻,以水炫槿爲首的八個衆小國的護國大師們就都趕到了這裡。
頓時,雙方的實力比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圖藩國方面除了已經逃遁的四位先天強者之外,就僅餘下四個了。而且在這四個人之中,還有一個身受重傷,一個已經斃命,就算是還剩下的那個,也是被賀一鳴嚇破了膽。若是真的交手,一身實力能夠發揮出一半。就已經是非常的了不起了。
水炫槿等人來到這裡之前,還以爲將要經過一場慘烈的戰鬥。他們甚至於已經做好了苦鬥的準備。但是沒想到當他們來到了這裡之後,非但沒有見到什麼激烈的搏鬥場面,反而是看到了極爲詭異的一幕。
特別是當他們看到了地上的那位已經身死的先天強者之時,心中就愈發的驚訝了,難道賀一鳴竟然憑藉一己之力,就已經能夠做到如此了?
幾個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水炫槿的那句話。
別說是賀一鳴的潛力了,就算是以他目前的實力來看,就已經值得他們冒着得罪圖藩國的危險而來救援了。
木盡天看着這新出現的八位先天強者,並且感受着來自於他們身上那濃濃的敵意,不由地心中暗歎。
步悻聰的那一鞭,還真的是捅了馬蜂窩。不僅僅惹來了賀一鳴這樣的超級強者,就連普通的先天強者都來到了八位之多。
他深吸一口氣,豁然瞠目大喝:“賀大師,你打算如何,是想要將我圖藩國衆人全部殺絕麼?”
他這句話如同雷霆般的響了起來,衆人的心中頓時猶豫了起來。
圖藩國可是與開嶸國並肩的超級強國之一,其中更有着一線天強者坐鎮。若是真的將這些人全部斬決,那就是與圖藩國徹底決裂,並且不死不休了。
一想到一線天強者的實力,哪怕是水炫槿都顯得有些猶豫不決了。
賀一鳴雙眉微揚,道:“木大師,你無需用言語擠兌,這件事情既然是由我引起來的,那麼自然也是由我結束,與他們無關。”
招瑞培等人無不在暗中鬆了一口氣。他們雖然是表現出了一副共同進退的架勢,但若真的與圖藩國決裂,卻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着這樣的膽量。
賀一鳴既然一人承擔,自然是讓他們心中竊喜了。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並沒有人直接的將這番心思表達出來罷了。
木盡天豁然長嘯一聲,道:“好,既然賀兄這樣說,那麼木某也就放心了。”他後退半步,目光凝視着賀一鳴,伸手慢慢的將身上那奇異的外套解了下來。
以他的實力,哪怕是穿着外套與人交手,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但是在面對賀一鳴之時,他確實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哪怕是再小的不利因素也要排除在外。
雖然他依舊是對於自己有着堅定的信心,但他對於能夠以一人之力,獨鬥七大先天強者的賀一鳴還是充滿了忌憚。
這個年輕的先天強者,所擁有的實力絕對超出了任何人在事先的估計之上。
賀一鳴同樣的後退了一步,他輕輕的一揮手,拍在了謝鳴金的身上。
謝鳴金頓時感到了一股大力涌來。將他平平的推了出去。當他身不由己的退後了一段距離之時,才發現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庭世光的身邊。
庭世光自然明白賀一鳴的用意,他伸手一扯,將謝鳴金拉到了身後。水炫槿也是跨前一步,二大先天強者隱隱的將謝鳴金夾在了他們的中間。
有他們的守護,哪怕是賀一鳴與木盡天盡情的交手,也不可能再誤傷於他了。
蘇軍和另一個老者互望一眼,他們上前,將已經死亡了的老者屍身抱了起來。雖然他已經因爲傷重而亡,但他的屍首卻一定要運回圖藩國內。
這是對於強者最基本的敬重,也是他們能夠做到的唯一事情了。
不過,他們在後退的時候,還是有意無意的將這一次的罪魁禍首步悻聰擋在了身後。
無論賀一鳴與木盡天的交手結果如何,這個人都不能有所閃失。哪怕是明知他日後已經無甚前途了,但此時還不是徹底放棄他的時候。
不知不覺的,整個練功場地之上,就只剩下賀一鳴和木盡天二人了。
除了他們之外,哪怕是幾位強大的先天強者們也都是主動的離開了這一片場地。
因爲當賀一鳴二人身上的氣勢蔓延開來的那一刻,包括衆多強者在內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極大的危險。
所以他們都選擇了退開一定的距離,雖然在同階高手的面前這樣做有點兒示弱的感覺,但無論是賀一鳴,還是木盡天,都顯然並非普通的百散天強者。他們示弱一點,並不會覺得有多麼丟臉。
在廣場的二頭,賀一鳴與木盡天遙相而立。
在他的眼中,整片天地似乎都已經消失了,能夠被他們看在眼中的,彷彿就僅有正對面的那位強大的對手了。
從他們的身上,都散發着一種彷彿是唯我獨尊的強大氣勢。
這種氣勢並不僅僅是依靠艱苦的修煉就能夠擁有的。而是在與無數同階高手相較的過程中,一點點的積攢而來的。
木盡天能夠被稱爲圖藩國一線天之下的第一高手,那絕對是踩着無數人的屍首一步步獲得的榮譽。
在他的手下,在整個圖藩國境內,所有的百散天強者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哪怕是圖藩國的一線天強者,都對他期以厚望。
數十年來,在同階之中的縱橫無敵,給了他巨大的信心,而此刻,他已經將這種信心完全的轉化爲本身的龐大氣勢,那如同實質一般的力量不斷的朝着四面八方擴散着,似乎是想要將一切都籠罩在自己的氣勢之下。
反觀賀一鳴,從他身上所展現出來的氣勢,竟然也是絲毫不在對方之下。
如果說木盡天能夠將本身的氣勢推到了百散天強者能夠達到的極限,那是因爲他通過了無數次的戰鬥而逐步積累起來的信心所發揮出來的作用。那麼賀一鳴此刻高漲的氣勢,就是因爲他一路上過關斬將,單挑七大同階高手並且最終獲勝之後,氣勢不斷攀升爆發的結果。
這二種氣勢就這樣針尖對麥芒的交錯在一起。
他們二人的眼神都是無比的凝重,他們似乎也感應到了,此刻面前的對手絕對是與衆不同。但是,也唯有如此強大的對手,才能夠真正的激發他們的戰鬥慾望。讓他們在不斷地戰鬥中,攀升至更高的武道境界。
終於,彷彿是心有靈犀一般,他們二人同時動手,也同時的消失在原地。
當他們開始動手之後,水炫槿等人發現,原來他們的速度已經是如此之快,就連他們都無法看清楚其中的變化。
隨後,在練武場的正中心處,一道如同晴空霹靂般的巨響爆發了出來,讓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他們知道。這二人終於交手了!
八道強大的氣息結伴而行,只要是先天境界的強者,就能夠輕易的感應到這裡所發生的變故。
遠方,開嶸國最爲神聖的,只要是開嶸國之人,就會對此耳熟能詳的大師堂之內。
數名老者一齊起立,朝着一個方向凝目望去。
在這些人之中,都是大師堂內的先天護國大師。站在衆人最前方的,恰是毛烈光大師。
雖然他爲人並不怎樣,但是單以武力而論,他確實是達到了百散天高階的先天強者。雖然遠不如賀一鳴和木盡天二人,但是比起一般的先天強者來,他確實是要高出一籌。所以在大師堂的排位之中,除了那位一線天的皇室老祖宗之外,就再也沒有人能夠超越他了。
此時,所有人都是臉色凝重的看向了某個地方,他們都感應到了,在那裡所爆發的強大的天地之氣。
良久之後,一位白面無鬚的老者皺眉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那些附屬國的護國大師們暴動了?”
毛烈光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道:“徐兄,你莫要開玩笑了,就算是他們暴動了,目標也會是我們的大師堂,又怎麼可能去找圖藩國那些傢伙們的麻煩?”
白面無鬚的老者本名叫做徐奎頂,在開嶸國十大先天強者之中的地位雖然不如毛烈光,但也是緊隨其後的強者,在大師堂中排名第三。
他輕咳一聲,道:“我們現在怎麼辦,是否出面阻止?”
毛烈光微微搖頭,道:“稍等片刻,我已經派人出去打探,很快就會有人傳遞信息了。”
雖然他們並沒有親眼看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憑藉着氣息感應,他們卻知道,開嶸國境內附屬國中的幾位護國大師已經聯手,並且一蜂窩的跑到圖藩國莊園去了。
突兀的發生了這件事情,縱然是他們也有着措手不及的感覺。所有凡是在城中的護國大師們都集中了起來,準備應付隨時可能會出現的變動。
畢竟,圖藩國和附屬國的所有大師加起來,已經有將近二十位之多了。若是再算上遠超同濟的賀一鳴和木盡天的話,這股實力之強大,縱然是有一線天強者坐鎮的開嶸國大師堂,也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大意。
再過片刻,正當衆人的臉上都忍不住出現焦急之色的時候,大師堂外人影一閃,終於走進了一人。
此人一旦進入,除了毛烈光之外,所有人都向他行禮問好,而此人卻是匆匆還禮,隨後來到了毛烈光的身邊。
若是賀一鳴在此,自然會認得,他就是敗於自己的成傅。
不過如今的成傅似乎已經有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在他的身上,那股強烈的存在感已經消失了,似乎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中年人,若非他雙目開合之間,還有着一縷縷強烈的令人心悸的精芒,就再也沒有人會將他與護國大師聯想到一起。
徐奎頂開心的笑着,道:“成兄弟進步如飛,真是可喜可賀。”
成傅向着他微微點頭,但卻是沉默寡言,並未接口。而其餘人也未曾見怪,因爲他們都知道,一年以前,成傅自從落敗歸來之後,就拼命的投入到了修煉之中,並且得到了皇室老祖宗的指點,直至最近才破關而出。
自從他出來之後,就彷彿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哪怕是他的師傅毛烈光都看不出他的深淺了。
人人都知道,他在等待着再一次與賀一鳴交手的機會,他要在同一個人的身上,找回昔日的自信。
“師傅,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成傅朗聲道:“圖藩國的四皇子殿下步悻聰當街縱馬行兇,將賀一鳴大師的妻子袁禮薰打傷。而賀一鳴大師衝冠一怒,聯合了使館區的衆多先天強者前往圖藩國的莊園討還公道去了。”
雖然他所講述的與事實有所出入,但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得到這樣的消息,說明這二片區域之內的動靜,其實還是在開嶸國的探子們的監督之下。
毛烈光等人都是眉頭大皺,雖然這二股勢力發生衝突,對於他們而言絕對是一件好事,但是這個衝突必須要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若是超出了某個範圍,那就將是一場致命的災難了。
一時間,衆人的心中都對步悻聰恨的牙癢癢的,這個紈絝子弟,竟然敢在大街上縱馬行兇,難道他還當這裡是圖藩國境內麼?
其實,異國王子縱馬行兇在他們看來,只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但問題是打了不該打的人,自然就變成了重大事件了。
毛烈光長嘆一聲,無奈的道:“衆位,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吧,這件事情必須要我們出面調解了。”
衆多先天強者們一個個搖頭苦嘆,數人結伴,朝着圖藩國的莊園趕去。
他們的腳程何其之快,不過片刻就已經來到了莊園之中,然而他們所見到的卻是一片狼籍,就連莊園的大門都被人一腳踹飛了。
衆人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賀一鳴等人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將大門踹飛,豈不是等於當面打臉,圖藩國的衆人又豈肯輕易罷休。
見到了本國的衆多先天強者到來之後,數位兵丁隊長立即上前行禮。
毛烈光扳着臉,問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中一個口齒最爲伶俐的隊長頓時將他所看到的經過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遍,直聽得衆多高手們面面相覷,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毛烈光臉龐上的肌肉莫名的抽搐了一下,道:“你是說,賀一鳴大師一人來此,將七個先天大師都打敗了?”
那名隊長的腦袋如同小雞啄米般的點動着,他頗爲激動的道:“回大師的話,正是如此,他們交手不過片刻,圖藩國的七位護國大師就已經是二個重傷,四個逃遁,還有一人將步悻聰王子的下落說了出來之後,賀一鳴大師才放過他離去的。”
毛烈光等人再度對望了一眼,他們的心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感覺。哪怕是曾經在賀一鳴手上,一招之下就幾乎落敗的毛烈光,也不敢相信賀一鳴真的擁有如此誇張的實力。
慢慢地,他們的目光最終落到了成傅的身上。而此刻成傅的眼中已經再不平靜。
他這一年來在詹天豐的指點之下,使用了某種特殊的能夠快速激發潛力,但卻是異常痛苦的修煉方法進行武道上的修行。
一年之中,雖然他受到了常人根本就無法想像的苦痛,但是他的實力確實是突飛猛進,比起一年之前,已經是天壤之別了。
在如今開嶸國的十位先天大師之中,縱然是他的師傅毛烈光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了。
但就算是如此,他也不敢說,能夠以一己之力與七位同階強者對戰。至於戰而勝之,將對方打傷嚇跑什麼的,那就更是妄想了。
成傅的雙拳豁然握緊,他的指甲都深深的扣進了掌心之中,但是他的心中卻更是悽苦異常。
賀一鳴,這傢伙究竟是怎麼修煉的?難道在這一年之中,他還有頓悟不成……
霍然間,從莊園內部傳來了一陣驚天動地的翻騰着的天地之氣。衆人精神都是爲之一振,他們感受着這令他們也感到了無比恐怖的力量,心中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賀一鳴與木盡天交手了。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所有人都是朝着那個方向跑去,只留下了一羣人在這裡紛紛猜測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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