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悲苦的事情,莫過於生離死別,張燦默默無言的看着小朱和曲劍,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自己原本只想拼命的賺錢,去發現一些奇珍異寶,去結交一些朋友,他始終也沒想過,自己就算是捲入林韻和楊浩的婚事,讓蘇、王兩家,和林、羅兩家,彼此之間明爭暗鬥,無論有多慘烈,會殃及多少無辜,那也是自己不能親眼所見,雖不能說那樣就心安理得,但好歹眼不見心不煩。
直到這時,眼睜睜看着這種悲憾的場面,張燦才意識到,曲劍和小朱雖和張燦不熟,但他兩的死,多多少少和自己有點關係,自己要想再做一個好好先生,只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悶聲大發財,要是再遇到這樣的事,自己就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張燦想了許久,既然對方出手這麼狠毒,要是不以牙還牙,這天理何在,張燦想罷,咬牙對高原說道:“高大哥,人死不能復生,我們現在得想辦法爲兩位大哥報仇,把你身上的通訊器拿來。”
高原正在悲憤之中,他雖是悲憤,但絕沒失去理智,自己肩頭的擔子,他還是明白,要真是一個電話打出去,對手就找上門來,那更加對不起死去的兩位兄弟,那傢伙的恐怖,自己是親眼見過的,就算是自己現在的狀況,要想戰勝那傢伙,而且保證林韻半點不出差錯,自己也沒有那份把握。
何況現在又多了一個張燦,雖說保護張燦,不在自己這次的任務之內,但自己不但把張燦看着是自己的朋友,張燦身份,更是在他們這些警衛的保護之列,自己更是義不容辭的要保護他。
畢竟自己不是警察,警察錯了一次還可以從頭再來,自己這個行業,那是容不得半點差錯的,哪怕是犯下極其微小的一點小錯,任務就有可能失敗,除非,自己也和曲劍和小朱一樣,否則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自己絕不能輕舉妄動,哪怕是犯下一點點的小錯,任務就有可能失敗,那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警衛生涯,從此結束,等待他的,那將是什麼樣的後果,高原比誰都清楚,所以他堅決不讓張燦往外傳遞信息,以免泄露行蹤。
張燦見高原態度堅決,也知道高原是出於對大家安全的考慮,再說,高原畢竟是幹這一行的,他這方面的見識,遠不是張燦能比擬的,俗話說隔行如隔山,若論鑑別珠寶古玩做生意,高原或許不如張燦是十之一,或者說高原就是一個白丁,但說到臨陣對敵,潛匿行蹤,絕處求生,張燦猶不及高原百分之一,這個道理,張燦再也明白不過,見高原實在不允,也只好作罷。
張燦也想到過,就算是蘇雪得到信息,也依從張燦的計劃,但從京城趕到這個地方,最快也得一天多時間,而聽高原說,那個傢伙在海南出現過,現在只怕離這幾個人也不會太遠,一旦那傢伙截獲了信息,就算蘇雪趕到,只怕黃花菜也是以經涼了半截了,高原因爲責任所在,再說他心中自有一套計劃,他是不會輕易的改變他的主意的,既然如此,張燦也就只有聽天由命罷了,自己又不是沒遇到過奇險絕境,這條命早就賺夠了。
無奈之下,張燦只得打消向蘇雪求援的念頭,只是曲劍和小朱,這個時候已死,也該讓他們入土爲安。
高原在悲憤過後,終於靜了下來,也想到這個問題,不管怎麼說,讓曲劍和小朱長久的在這裡,也不是個事,這裡還有兩個女孩子,還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高原默默的抱起曲劍和小朱兩人,想到洞外,爲兩人尋找一處安息之所,這時曲劍和小朱兩人加起來,體重也已經不到五十來斤了,足見那傢伙傷人之後的恐怖,遭過他的魔手的人,不但痛苦萬分,還連形體都變得面目全非,當真歹毒之極。
張燦和楊浩、林韻、周楠四人也默默的跟在高原身後,算是爲小朱和曲劍送行,女孩子家心細,周楠還特地拿了兩把軍用鐵鍬,好掩埋兩個死者。
這兩把鐵鍬,這是那個少校軍官,送他們過來的時候,送給他們的,不但有好幾樣工具,還有可以讓七八個人生活上十來天的食物、淡水,他們在還沒弄清那個傢伙的真實面目之前,以及還沒消滅他之前,也不想高原他們有什麼不妥,尤其是對林韻,要是在他們這個防區出了問題,他們誰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他們也向上面反映過這裡的情況,並要求上面排出特別人員來協助解決,但上面的答覆是:特別人員已經到了,地方駐守的部隊,只要做好本質工作,就可以了,那個特別人員,要是有什麼需求,自會找他們,到時候配合就是了,其餘的事,上面也沒透露半點,所以那個少校軍官,也就除了給他們一些最基本的生活物質外,也就沒特別的照顧。
幾個人和小朱和曲劍做了最後的告別,便由楊浩和高原拿起鐵鍬,親手掩埋自己的戰友,和兄弟,小朱和曲劍兩人,生前保護着林韻,和楊浩一起到過崑崙西天,和楊浩的友情也算不錯,那些發生過的事,還好像就在昨天,現在,自己親手掩埋自己的朋友,楊浩也是十分的悲痛。
林韻和周楠倒是採集了不少的野花,權當祭奠英靈的花圈,不過,這些野花,全被高原放到小朱和曲劍的身上,一塊兒掩埋下去,高原這麼做,自然是想不留痕跡的將兩人埋掉,以防那個傢伙根據這些線索,推測出自己的行蹤,以後只要是有機會,自己一定會再來到這裡,接兩位回到他們的故鄉,也算是對死去的兩個戰友有個交代。
爲了下次來接兩位之時,不至於忘記所在,高原仔細的記下了周圍的地形,和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標記,這才帶着四個人回到洞裡。
這時天色已經不早,洞裡的光線更暗,不得不在拐彎處點起一根蠟燭,高原又搬出一些食物和淡水,一一分發到衆人的手裡,衆人都是剛剛經歷好友的死別,誰也沒心情吃東西。
高原也不勸說,自是自己恨恨的咬嚼着食物,彷彿自己吃的,就是那個偷襲他們的那個傢伙的骨肉血髓,這個時候他要是也和其他的人一樣,只是沉浸在無盡的悲痛之中,反而就會害了大家,自己吃飽了,也纔有力氣和那個偷襲他們的那個傢伙,血戰到底。
抽了個空子,張燦和楊浩兩個人,躲到一邊,倒不是怕其他的人打擾,而是張燦有好些話,想要問楊浩。
張燦一邊小口的咬着食物,一邊輕聲的問楊浩:“浩子,這件事解決好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楊浩手捧着食物,定定的望着小山洞的洞頂,許久才答道:“這事,我還真沒想過,如果讓我能有個機會選擇,我倒想回到那個地方去,去過我的隱士生活”。
張燦淡淡的道:“這話我聽你說過兩次了,那裡有什麼好,那裡面真的那麼讓你留念?”
楊浩放下食物,說道:“張大哥,最少那裡面沒有俗世的紛擾,更沒有你死我活的鬥爭,將來,我要是到了那裡面,就可以開上兩畝薄地,種上一些菜,載上一些花,閒暇時候,可以喝喝酒,賞賞花,還可以去收集那些奇珍異寶,然後增加一些自己的只知識,要是,能娶上老婆的話,讓她給生兩個孩子,讓他們每天都來圍着你、煩你,那樣的生活,倒也逍遙自在,最起碼,不會參與到那些殺氣重重權力糾纏當中,不會有世俗的紛擾……”
“浩子,只怕你想得倒美,就現在這種情況,你就眼睜睜的看着你的兩個好友死於非命?你一點兒也不想替他們報仇?你會忍心?”張燦最怕的,就是楊浩在這個時候意志消沉,恰在這時候,林韻和周楠兩人,來到張燦和楊浩的身邊。
林韻自然是坐到楊浩的身側,周楠卻是坐到張燦的身邊,這兩個差不多美麗的女孩子,往張燦和楊浩兩人身旁一坐,立時將張燦和楊浩兩人的平凡顯現出來。
張燦苦笑一聲,常言說‘紅花要讓綠葉配’這兩個女孩在如果說是紅花的話,那麼,張燦和楊浩便是綠葉,那種樹根上的,不是用來襯托紅花,倒好像是培養紅花的肥料的那種綠葉。
張燦還好一點,自己的老婆蘇雪,容貌也是絕世無雙,自己就算是作肥料,那也只是讓蘇雪這朵紅花,能夠開得更加嬌豔些。
楊浩卻不是這樣想,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不知道是鮮花痛苦呢,還是牛糞更痛苦,楊浩一直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以自己的自身條件,無論如何也不敢去唐突林韻,但自己偏偏就是喜好看着最美的東西,在自己面前展現,而且,很多時候都不知不覺的,甘願去做那堆牛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