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澤雖然坐在男生那邊,但一直留意着女生那邊。
他瞧見幾名流裡流氣的男生走到夏小語那邊時,沒有上前阻止,倒不是他不關心夏小語的安危,而是那幾名流裡流氣的男生擺明想勾搭夏小語等漂亮女生。
桌球城這種地方,只要有錢,什麼人都可以來,你說它正規也行,說它複雜也行,而且這種地方比較多混子,那幾名流裡流氣的男生看上去應該是高中生,但一個個染髮、打耳釘,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全是一副混子的德行。
“你們幹嘛?”夏飛鳥等男生殺到夏小語的身邊護駕。
“小子,你狂什麼狂?我和美女聊天,關你鳥事。”紅髮男生囂張道。
“一看你們的德行就知道你們想把妹。”夏飛鳥盛氣凌人道:“要把妹找別人去,滾開。”
“喲,小子,挺拽的嘛!”打耳釘男生輕蔑道。
“拽不拽關你鳥事。”龍禧挺了挺大肚子,頗有以勢壓人的架勢。
“你拽不拽的確不關我的鳥事,但瞧你們的技術這麼差,我看着就覺得累,把球檯讓出來吧!免得佔着茅坑不拉屎。”紅髮男生狂傲道。
“你他媽技術才差,有種和我打一局,誰輸喊誰大爺。”夏飛鳥囂張道。
“誰怕誰。”紅髮男生不屑道。
類似這樣的場面,桌球城裡時常發生,附近的客人已經見慣不驚,只是,不知道人羣中那個傢伙喊了一句“叫大爺算什麼,要玩就玩一局一千,這才刺激”。
賭球?小到乒乓球、桌球,大到足球、籃球,這是很常見的事情!
不過,銀澤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那羣流裡流氣的男生看似想勾搭妹子,但也有可能是看上了夏小語和夏飛鳥穿着名牌服飾,所以故意來惹事,然後再配合混在人羣中的同夥,引他們丟進圈套,趁機在他們身上撈一筆。
一局一千?這對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夏小語和夏飛鳥而言,他們根本不會放在眼內,但是,對於那些學生而言,即使是一局一百,他們都無法接受,更何況賭球本來就是犯法的。
那些學生紛紛勸告夏飛鳥不要賭,父母賺錢不容易,不要亂花錢。
可是,夏飛鳥向來快意恩仇、意氣用事,哪裡會聽那些學生的勸告。
夏小語也看不爽這羣流裡流氣的男生,自然不會勸告夏飛鳥,她不慫恿夏飛鳥或自己也賭球就可謂是萬事大吉了。
“你開球還是我開球?”夏飛鳥盛氣凌人地盯着紅髮男生。
“你是菜鳥,我就讓讓你吧!”紅髮男生囂張道。
夏飛鳥氣得咬牙切齒,按捺着怒火開球。
砰~
白球如同離弦之箭撞去,但沒有球進袋。
“說你是菜鳥還不承認,開球連球都進不了一個。”紅髮男生鄙夷道。
夏飛鳥撇了撇嘴。
輪到紅髮男生揮杆,他瞄準靠近中袋的3號球,揮杆輕輕一撞白球,白球緩緩撞向3號球。
啪啦~
3號球進袋,分出花色。
紅髮男生繼續揮杆,一下子進了三個球,但由於白球停留的位置不是很好,錯過了繼續進球的機會。
“說得自己那麼厲害,我還以爲你一槍掃臺,沒想到只是在耍嘴皮子,半桶水的貨色。”夏飛鳥囂張道。
“小子,有種一槍掃臺給我看看。”紅髮男生不屑道。
夏飛鳥沒有迴應,揮杆撞球。
砰~
啪啦~
揮杆撞白球,輕描淡寫撞入了9號球。
夏飛鳥控球技術不錯,進球的同時,白球停留的位置十分巧妙。
砰砰砰~
輕而易舉進了三個球,夏飛鳥一下子追上了紅髮男生。
“有兩下子嘛!”紅髮男生虛僞道。
“何止兩下子,還有五下子十下子,你就等着輸錢吧!孫子。”夏飛鳥囂張跋扈道。
紅髮男生聞言,臉上露出一道不屑的笑容,眼中掠過一抹詭異的精光。
“銀澤同學,你說夏飛鳥能贏了嗎?”坐在銀澤旁邊的溫小憐猛然問道。
“只要不出現失誤,他絕對能贏。”銀澤說道:“但是,我就怕他贏了之後還賭。對方的實力也不差,而且看起來像是在放水,故意輸給飛鳥。”
“你是說對方想放長線釣大魚?”溫小憐精明道。
“很有可能。”銀澤迴應一聲。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阻止他不要再賭?”溫小憐詢問道。
“看看情況再說,如果那羣傢伙貪得無厭,我們再阻止他。”銀澤回道。
“嗯。”溫小憐點點頭。
很快,夏飛鳥便將剩下的球清光。
“小子,有點本事,我剛纔看走眼了,有本事我們再比一盤,如何?”紅髮男生一邊掏錢給夏飛鳥,一邊問道。
“賭就賭,誰不賭就是孬種。”夏飛鳥霸氣道。
“飛鳥,還是不要賭了,萬一輸了怎麼辦?”一名女生勸告道。
“怕什麼,我剛纔贏一局,就算輸了也是打平。”夏飛鳥反駁道。
溫小憐見夏飛鳥又要賭球,連忙看向銀澤,說道:“我們過去阻止他吧!”
“你覺得他會聽嗎?”銀澤問道。
“應該不會。”溫小
憐迴應一聲。
“放心,贏了自然好,輸了也沒有損失,我們繼續看戲。”銀澤淡漠道。
“萬一他一直賭下去呢?”溫小憐問道。
“那我立刻去阻止他。”銀澤回道。
“嗯。”溫小憐點點頭。
夏飛鳥這邊又開始賭球,當下吸引了不少客人過來圍觀,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
第二局由紅髮男生開球,他一開球便進了10號球,分出了色球,接着輕描淡寫進了三個球,卻在打第五球時,揮杆力度過大,白球也跟着進袋了,導致不但失去了繼續擊球的機會,還給了夏飛鳥打兩槍的機會。
夏飛鳥頗有大師風範地拿着球杆看了一下球的位置,在腦中模擬了一下擊球路線,接着開始揮杆擊球。
啪啦~
5號球進袋。
啪啦~
7號球進袋。
啪啦~
1號球進袋。
夏飛鳥如同常勝將軍一樣,氣勢如虹,一下子將撞進了七個球,只剩下黑球。
夏小語等學生見夏飛鳥快要贏了,當下興奮起來。
可是,紅髮男生卻一點都不緊張,彷彿已經做好了輸錢的準備,又似看透了勝負乃兵家常事。
但凡賭球的人,都希望自己贏,沒有人希望自己輸,紅髮男生的反應着實很可疑,彷彿在進行什麼陰謀詭計似的。
夏飛鳥已經被勝利衝昏了頭腦,怎麼可能看得出來,饒是處於場外的溫小憐也看不出來,但銀澤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打滾了那麼久,早已是老油條,怎麼可能看不出紅髮男生的陰謀詭計。
先輸一點小錢,然後再增大賭資,這是騙子常用的手段之一!
砰~
夏飛鳥把黑球撞進袋裡,再次一杆清檯。
“小子,我剛纔失誤了,敢不敢再來一局?”紅髮男生問道。
“來就來!”夏飛鳥猛然提議道:“敢不敢再賭得刺激點,一局一萬,如何?如果不敢,咱們繼續一局一千好了?”
“一萬就一萬,誰怕誰。”紅髮男生不假思索地回道。
夏小語等學生見夏飛鳥和紅髮男生的技術相差那麼遠,夏飛鳥增大賭資,他們也沒有反對。
“一局一萬?這賭得也太大了吧?”溫小憐一陣憂慮,轉頭看向銀澤,提議道:“我們過去阻止他吧?”
“我過去吧。”銀澤言罷,起身走向夏飛鳥。
“小子,敢不敢再賭刺激一點?”紅髮男生猛然問道。
“說!”夏飛鳥豪爽道。
“誰還有一個球就加一萬,兩個球就兩萬,以此類推,敢賭嗎?”紅髮男生說道。
“賭就賭,虎怕虎。”夏飛鳥回道。
正當球賽開始的時候,銀澤走到夏飛鳥的旁邊,奪過球杆,霸氣道:“讓我來。”
銀澤霸氣的舉動不但讓紅髮男生勃然大怒,夏飛鳥也有些不滿。
自己大出風頭的機會難道就這樣讓給銀澤?夏飛鳥正想反駁,卻被夏小語拉住了,罵道:“蠢貨,不想輸就讓他來。”
夏飛鳥聞言,一頭霧水。
夏小語也是看見銀澤走向夏飛鳥時才明白過來,那個紅髮男生明明勝算不大,卻敢把賭資加大,他要麼是蠢貨,要麼剛纔是故意輸的,若讓他一杆清檯,夏飛鳥就是一下子輸掉七萬。
“不笨嘛!”銀澤一邊心想,一邊笑眯眯看向夏小語。
“小子,別多管閒事。”紅髮男生凶神惡煞道。
“我是他的同學,我代他打難道有問題?還是你怕輸?”銀澤淡漠道。
紅髮男生好不容易纔把賭資弄到這麼大,豈會輕易放人。雖然他剛纔的確故意輸,但他也有技術,也大致看出夏飛鳥的技術。如今銀澤突然殺出來,紅髮男生看不懂他,也不瞭解他的技術,自然而然不會掉以輕心。
“喂,到底打不打?不打我可要走了。”銀澤催促道。
“打,當然打。”紅髮男生連忙回道。
上一局是紅髮男生開球,這局由銀澤開球。
砰~
銀澤揮杆用力一撞白球,白球如同火箭彈似的衝了出去。
啪啦啪啦~
球被撞散,1號球和5號球進袋。
銀澤一開球就進了兩個球,紅髮男生一下子緊張起來。
夏小語和夏飛鳥等學生興奮起來,彷彿已經見到銀澤贏球似的。
啪啦~
銀澤連續撞球,每一杆的力度和走位都恰到好處,無論是定杆還是拉桿,都出神入化,甚至有一杆打進了兩個分別在中袋和尾袋的球,看得圍觀者目瞪口呆,感覺彷彿在看電影似的。
銀澤發揮穩定,很快就只剩下黑球。
紅髮男生有些汗流浹背,沒想到銀澤的技術這麼厲害。
“他除了上課睡覺,好像什麼都懂似的。”溫小憐目不轉睛盯着銀澤這個神秘的男人,嘀咕道。
砰~
銀澤揮杆輕輕撞了一下白球,白球緩緩前進,正好碰到黑球。
黑球的位置相當不好,緊貼在底線中間,再加上白球的位置也不是很好,饒是銀澤槍法了得,也難以擊進。
與此同時,紅髮男生也犯難了,因爲白球貼着黑球,白球只要一動,黑球就會動,這樣
就等於給了銀澤兩杆的機會。他知道以銀澤的技術,兩杆足以將黑球擊進。
除了黑球之外,紅髮男生還要擊進七個球才能追上銀澤,要不然他一輸,就是輸掉八萬。對於只是高中生的他而言,八萬是一個難以支付的金額。
有多少高中生能像夏小語和夏飛鳥一樣,隨時可以拿幾萬或十幾萬出來?有是有,但很少!
紅髮男生分析了一下,即使給銀澤兩杆,也要儘量限制他的擊球路線。
很快,紅髮男生找到了辦法,揮杆一撞白球,做了一個斯諾克,將白球撞到10號球和12號球的後面。
眨眼間,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溫小憐目不轉睛盯着銀澤,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貼着下巴,彷彿在祈禱。
夏小語和夏飛鳥等學生見銀澤紋絲不動,不由忐忑起來。他們明白,如果銀澤打不到球,紅髮男生就有可能一杆清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希望看到銀澤輸球。
輸球就等於輸錢!一萬塊啊!要賺多久才能賺回來?
忽地,銀澤動了,他舔了舔略顯乾燥的嘴脣後,揮杆一撞白球,白球撞向邊線,而後反彈,一彈再彈,滾出了一個Z形路線,如同追蹤導彈似的撞中黑球。
耶~
在白球撞中黑球的同時,夏小語和夏飛鳥等學生興奮起來,提心吊膽的溫小憐鬆了一口氣。
砰~
啪啦~
銀澤揮杆輕輕一撞白球,黑球被白球擊進尾袋。
“你輸了。”銀澤放下球杆,轉身看向紅髮男生。
紅髮男生氣得咬牙切齒,見輸了球,突然將球杆扔向銀澤,他則電光火石般轉身,一溜煙似的衝出人羣。
“臥槽,想跑。”夏飛鳥等男生連忙追了上去。
“回來。”銀澤大喝一聲。
夏飛鳥等男生聞言,當下止住腳步。
“爲什麼不追?”夏飛鳥疑惑道。
“追也沒用,你以爲他會有八萬塊給你?”銀澤告知道:“他是騙子,而且看他的德行就知道是出來混的,萬一他是故意引你追上去呢?那豈不是很危險?我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爲什麼?”夏飛鳥又疑惑道。
“蠢貨。”夏小語大罵一聲,又道:“既然他是騙子,那肯定有後臺,萬一他帶人來找我們算賬,我們怎麼辦?”
“不是有小澤哥在嗎?”夏飛鳥反駁道。
“我可沒有本事一個人保護你們那麼多人。”銀澤淡漠道。
“那我們還是快走吧!”蘇紫煙擔憂道。
“嗯,走吧!”其他人一致贊成。
銀澤沒有理會和紅髮男生一起來的那幾名高中生,帶着夏小語和夏飛鳥等學生離開桌球城,坐計程車去了一間酒店吃飯。
夏飛鳥贏了兩局,贏了兩千塊,晚餐和KTV由他全包,那些學生自然一陣高興。
衆人落座,十人一桌,每人點了一道菜,也要了幾瓶啤酒和飲料。
“銀澤,你真厲害,好像什麼都會似的。”湯萌笑嘻嘻道。
“會一點點而已。”銀澤謙虛道。
“如果某人有你一半那麼厲害,我立刻倒貼上去。”湯萌說這話的時候,瞥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四眼仔林達。
“銀澤,要不你傳授一半功力給我吧!”林達不知道是不是看太多武俠小說了。
銀澤聞言,淡淡一笑。
“沒出息。”湯萌白了一眼林達。
與此同時,幾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酒店,其中一名中年男人劍眉星目,渾身散發出上位者的霸氣,剛毅的臉龐溢滿自信,但卻略顯病態白。
溫康超瞧見自己的女兒時,先是跟旁邊的幾名男人打了一聲招呼,讓他們先行一步,而後走到溫小憐的旁邊,微笑道:“小憐,和同學吃飯啊!”
溫小憐聞言,轉身見是自己的父親,笑靨如花道:“是啊。”
“叔叔好。”學生們很有禮貌地打了一聲招呼。
“你們也好。”溫康超微笑道。他瞧見銀澤時,眼中掠過一道難以察覺的精光。
“爸爸你也來這裡吃飯嗎?”溫小憐溫聲細語地問道。
“嗯。”溫康超點點頭,又道:“同學們,你們慢慢吃,我還有公事要談。”
“叔叔慢走。”學生們紛紛道別。
待溫康超一走,一名短髮女生吃驚道:“溫小憐,你父親原來是市委書記啊!”
“嗯。”溫小憐點點頭。班上,很少學生知道她是市委書記千金。
“你現在才知道啊!”一名長髮女生嬌聲道。
“我只知道萌萌的父親是市長,沒想到小憐的父親也是這麼厲害,居然是市委書記。”短髮女生柔聲道。
溫小憐聞言,顯得有些不自然,她不是很喜歡別人討論自己的身份。
普通家庭的孩子會有煩惱,全市富人家庭的孩子同樣也會有煩惱!
吃完晚飯,衆人轉移陣地,去了KTV。
進了一箇中等大小的包廂,湯萌便忍不住要炫耀歌喉,點了一首《酸酸甜甜就是我》,興高采烈唱了起來,其他人則喝酒聊天猜拳玩遊戲,唯獨銀澤一人坐在角落,孤零零地抽菸喝酒。
溫小憐見狀,感應到銀澤有些不開心,於是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