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陛下對鎮南王敬重有加,甚至有些懼怕,其實,他內心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什麼?”司陽平聞言差點摔倒,“你說……陛下想除掉鎮南王?”
“對,而且無時無刻不想!”馮嵩飛自信答道。
“怎麼可能?我大瀟幾乎是鎮南王一人打下來的,他可是絕對功臣,忠心耿耿,還是唯一的異姓王。”司陽平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不可能,有一句話這麼說的: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馮嵩飛低聲回道。
“總管的意思,現在我大瀟不需要鎮南王了?”
“不錯,之前瀟國動亂,風雨飄搖,如今已經大治,鎮南王又和周邊的離國玄國簽訂了永久和平協議,你覺得他對陛下來說,還有用嗎?”
“的確沒用了。”司陽平點頭。
“可他太過功高蓋主了,有他在一日,陛下的位置就坐得不安穩,你懂嗎?”馮嵩飛反問。
“原來如此!”
“所以今日,我才拉着你向陛下陳述鎮南王的不是。表面上陛下很不開心,還斥責了我們幾句,實際上,這個時候,只要誰敢在他面前說鎮南王的不是,都會被陛下當成心腹,以後在瀟國的地位,絕對比現在高。”
不愧是總管,老奸巨猾,將軒轅白的心思看得很透徹。
“總管英明神武,小人佩服得五體投地。”這話司陽平倒不是拍馬屁,而是發自肺腑。
今日去承明殿,馮嵩飛並不是一定要軒轅白把段無洛怎麼樣,而是表個態!
不懼鎮南王、甚至和鎮南王對立的態度!
以此來博得天子信任。
“這施明志死得真好,給了我們如此好的機會和藉口。”馮嵩飛一陣得意。
“以後恐怕咱們內侍,不只有城防禁軍這些權利。”
兩人對視一眼,陰笑起來。
鎮南王府,密室裡。
段無洛看着軒轅白給他的書信。
不是聖旨,是書信!
“戰王,陛下說什麼?”姬瑤在一旁問道。
“他問我靖麟的千總一職,可否有合適的人選,若有,便直接任命。”段無洛回。
“看來陛下對戰王,越發信任了,連城防禁軍的任命權都交給您了。”姬瑤神色一喜。
閉目沉思半晌,段無洛開口道:“給陛下回信,我並無合適人選,一切讓他定奪。”
“戰王,這是爲何?我們挑個自己人任命,至少不會發生夫人這樣的事情。”趙培元不解。
“不錯,戰王您地位超然,功勳卓著,相信任命一個自己人當千總,陛下根本不會在意。”姬瑤附和道。
牽起嘴角一笑,段無洛不置可否。
“正因爲站得越高,危險才越大。”他意味深長地說出這句話。
“這……”趙培元還在猶豫。
“好了,以後你們自然明白,按照我說的回信。”段無洛堅決說道。
“是!”兩人只能領命。
靖麟城,黃府!
身爲靖麟四大豪門之一,黃府自是高門廣院,豪華氣派。
黃府家主黃永義,有一妻兩妾,妻子在生下黃晴不久,便已病亡。
共有四個孩子。
老大黃晴,九年前嫁給段無洛,已經七年沒回到家中。
老二黃雪,四年前嫁給了靖麟首富周高遠長子周少宏,是被段無洛在醉香閣打斷手腳的周少白的嫂子,今日回府探親。
老三黃雨,尚未婚配。
她在百媚生被段無洛逼着下跪道歉,至今懷恨在心。
黃雪和黃雨都是二姨太陳碧琴所出。
最小的叫黃風,黃永義唯一的兒子,也已弱冠,是三姨太顧漫珠所生。
由於是黃家唯一男丁,自小免不了嬌生慣養,雖不像薛勇般橫行霸道,卻也目中無人。
此刻,三姐弟正坐在廳堂上,等待着黃永義前來議事。
“聽說了嗎?前兩天禁軍大牢出事了。”黃風率先出口。
反正也是在等,三姐弟閒聊起來。
“我這幾日沒怎麼出門,不過倒是有所耳聞。”黃雪淡淡回道。
“我倒知道一些,聽說是施千總得罪了鎮南王府的人,所以被殺了。”黃雨插話道。
“他怕是瞎了眼,得罪誰不好,敢得罪鎮南王的人,被殺怪誰呢!”黃風回道。
“以前只知道咱們靖麟該聽沈城主和施千總的,現在鎮南王卸甲歸來,才知道這座城真正的主人是誰!”黃風羨慕地說道。
禁軍大牢一事,消息被封鎖了。
靖麟城的人,只知道施明志因爲得罪了鎮南王府的人被殺,卻不知道因何得罪。
況且人們把談論焦點都放在施明志被殺一事上,誰也不會在意事件的詳細緣由。
“大丈夫,當如是啊。”黃風自己又補充了一句。
“四弟,平時沒有幾個人你能看得上眼,但聽你口氣,好像挺崇拜鎮南王。”黃雨問。
“我瀟國男子,哪個不崇拜鎮南王,戰場殺神,天子還禮,簡直是每個男人心中的夢想。”黃風斜靠在椅子上說道。
聞言,黃雪瞪了他一眼,道:“四弟,你還是好好收一下性子,整日遊手好閒,先跟你姐夫學一學,再談鎮南王吧!”
她指的是自己的丈夫周少宏。
現在周高遠已經將周家大部分產業,交由周少宏打理。
他的才能已經傳遍靖麟整座城。
“姐夫雖然有才,但終究只是個商人,有錢算什麼,這世道,有權纔是硬道理。”黃風反駁道。
談話間,黃永義走了進來,旁邊跟着兩位姨太。
“你二姐好不容易回府一趟,你就別跟她擡槓了。”
還未落座,黃永義已經出言呵斥黃風。
毫不在意一笑,黃風閉上嘴巴。
“見過父親、母親。”四人同時施禮。
手輕輕一擡,黃永義示意衆人落座。
“雪兒,你好久沒回來了,在周家一切可好?”陳碧琴趕緊問道。
“回孃親的話,少宏對女兒甚好,不用擔心。”黃雪乖巧回道。
“周家是靖麟豪門之首,你在那裡代表的是我們黃家的臉面,行爲必須賢淑,不能丟了黃家的臉。”黃永義開口囑咐道。
微微一笑,黃雪心中有些酸楚。
在父親看來,黃家的臉面顯然比她的幸福更重要。
“是,父親!”她還是恭敬應承。
“過幾日,便是你們父親的壽誕,可還記得?”顧漫珠開口問道。
生了個兒子,她在黃府的地位並不比二姨太陳碧琴低多少。
四大豪門,每個家主的壽誕,在靖麟都是一場狂歡盛宴。
“父親,你又要過壽了?那我豈不是又能收到好多禮品?”黃雨開心道。
白了她一眼,黃風不屑道:“爹,每年做壽,你不累嗎?”
“放肆,無知小兒。”黃永義呵斥道:“你當真以爲壽誕就是吃吃喝喝,迎來送往嗎?”
“那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