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放心,我會注意的。此次南行,也只不過在南疆露幾次臉罷了,不會久待。”杭飛塵答道。
點了下頭,段無洛算是贊同。
他知道,自己卸甲,軒轅白已經沒有更好的人選,去南疆震懾離國。
唯有鎮北大將軍杭飛塵!
只有他一露臉,才能將離國宵小嚇退,而不費一兵一卒。
“在靖麟駐紮,除了在城裡籌集糧餉,還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段無洛隨口問道。
瞪着大眼,杭飛塵難以置信問道:“師兄,你怎麼知道我要在靖麟籌集糧餉?”
微微一笑,段無洛答道:“很簡單,你從北疆南下,一路未停,所帶糧草必然不足以支撐你們一路到達南疆。而靖麟富饒,能夠提供五萬精兵所需糧餉,這裡地勢平坦,而我又剛好在靖麟,你必然會選擇在這裡安營紮寨。”
“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杭飛塵笑着回道。
“聰明談不上,行軍經驗罷了。”段無洛說道。
“其實,選擇在這裡駐紮,除了你說的那幾點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杭飛塵繼續道。
“哦?什麼原因?”段無洛來了興趣。
“陛下的旨意。”
“陛下旨意?”段無洛重複了一遍。
“不錯,陛下明令我將大軍駐紮在靖麟,還得停留個三五日。”
“不是急着去南疆嗎?爲何要停留那麼久?”段無洛不解。
“我也不知道,奇怪的是,陛下還下令,在靖麟駐紮期間,要舉行一次軍演,邀請靖麟各大名流到場觀看。”杭飛塵說道。
“軍演?”段無洛嘴裡嘀咕。
這是何目的?
軍情如火,南疆之行應該很急纔是,爲何卻要在靖麟浪費三五天時間?
還要舉行軍演,邀請靖麟名流參加?
這完全不符合軍中規矩。
名流?靖麟名流,不也包括自己嗎?段無洛不斷思索着。
難道軒轅白想讓自己看看,瀟國近年來的精英部隊。
他想給我展示軍威?又或者是在警告我不要亂動?
是了,或許這是他的目的!
陛下,你真的如此猜忌我嗎?段無洛心中不斷冷笑。
可笑的是,軒轅白不知道這鎮北大將軍,竟然是鎮南王親密無比的師弟。
若他知曉,必定夜不能寐了。
“大軍明日就會抵達靖麟城外,到時籌集完糧餉,例行軍演一番,我便離開南下。”
杭飛塵並沒注意到段無洛異樣的神色,自顧自地說道。
“城衙那邊糧餉備足了?”段無洛收拾下心緒,關心問道。
“沈城主和肖無忌已經備好,就等大軍一到,點齊便可。”
“如此甚好。”段無洛點頭回道。
“來,看看我的書法,有無進步?”
他知道杭飛塵雖然是將軍,但對字畫書法造詣頗深。
因此談完正事後,段無洛決定向其請教書法。
“哦?師兄也寫起書法了?”杭飛塵笑問。
“每次你在信中,說書法可修身養性,這有多好那有多好,這不耳濡目染,也開始學你。”段無洛笑着解釋。
“那我倒要開開眼界了。”杭飛塵也來了興趣。
走到案桌前,段無洛攤開紙張,上面筆走龍蛇地寫着四個大字:韜光養晦!
拿起紙,杭飛塵仔細觀摩。
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時而點頭,時而眉頭緊鎖,似乎在苦思冥想。
見狀,段無洛沒有出聲打擾。
他倒想看看,杭飛塵能從書法裡看出什麼。
“師兄,這是你寫的?”片刻後,杭飛塵出言問道。
“是我寫的,怎麼了?”段無洛問。
“這四個字的意境,霸氣之餘,卻隱隱藏着隱忍之意,霸氣,師兄貴爲鎮南王,人中豪傑,瀟國英雄,自然是應該有的,可這隱忍……我卻是未懂!”
杭飛塵竟然從四個字中看出這麼多,這讓段無洛有些驚訝。
“是人就有事情得忍,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段無洛隨意解釋道。
“尋常之人隱忍也就罷了,可師兄你是鎮南王,修爲通天,可謂人中龍,有什麼事竟然能讓你隱忍?”杭飛塵繼續追問。
一聲苦笑,段無洛沒有答話。
此次南行,杭飛塵沒準要征戰沙場。
如果跟他說明軒轅白猜忌自己,那他心性一亂,對敵時甚至有生命危險。
他選擇暫時隱瞞。
見他如此,杭飛塵也很識趣,沒再追問,只是說道:“師兄,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需要,一句話,師弟我陪你刀山火海走一遭又何妨。”
“任何事?”段無洛斜着眼睛問道。
“任何事!”杭飛塵斬釘截鐵回道。
感受到他的真誠,段無洛心下感動。
想過這個師弟敬重自己,但他沒想到杭飛塵竟如此重情重義。
這讓段無洛對未來,徒增許多信心。
“今日你我不醉不歸。”
“師兄發話,哪敢不從?”杭飛塵拱手回道。
宴席備齊,兩人推杯換盞,暢聊風花雪月。
百杯之後始癲狂,一癲一狂多意氣!
兩人似乎回到了當時在春秋宮時的意氣風發,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次日,杭飛塵像無事人一樣,早早起牀。
見段無洛還在睡覺,他沒打擾,獨自一人離開王府。
靖麟北門。
今日是大軍到來之時。
天還未亮,沈天和跟肖無忌便已在城門處等候。
鎮北將軍對他們來說,那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不敢有絲毫怠慢。
跟上次一樣,沈天和封了北門,不讓任何人出入。
“千總,要不你先坐一會?”沈天河訕訕笑着,上前問道。
“城主,還是你坐吧。”肖無忌冷聲回道。
一旁的牛大陽和杜德雄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沈天和無趣退了下去。
“這沈天和打的好算盤,表面上看起來是爲千總好,如果大軍一到,見到我們坐着,那還得了?”杜德雄低聲說道。
殊不知,上次沈天和迎接肖無忌到來,也是這種情景。
現在輪到肖無忌來迎接杭飛塵。
“千總,他們到底什麼時候到?”牛大陽是個急性子,等得有點不耐煩。
“我怎麼知道?”肖無忌沒好氣地說着:“乖乖等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