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林中,有淡藍色的霧氣凝結在樹木根部。
那淡藍色的霧氣上方,是乳白色的濃霧隨風飄動,隱約可以看到一坨坨的黑影在霧氣中晃動。
夏侯只覺大開眼界。除了他們這一支族人別開心裁的馴養了大批的牙狼,這一次帶來了兩百頭兇狠的牙狼配合作戰,其他的各支族人雖然沒有大規模的馴養猛獸猛禽,卻也各有特色。比如說,篪虎雲豹身邊就跟着一頭黑底金花的猛虎;而本家的上空,更是飛翔着十幾只鐵翼大雕。五千許人的大隊人馬,其中混了六百多頭猛獸,卻也煞是壯觀。
但是對於篪虎族人打仗的本事,夏侯的確不敢恭維。
五千多人加上六百多頭猛獸,懶散的排開了三四排的散兵線,就吹着獸角、敲打皮鼓的朝着夷狼族人的村落鬧哄哄的走過去,這也行?
尖銳直入雲霄的號角聲,沉悶的皮鼓聲,鬧雜雜的人聲,時不時傳來的嘹亮獸吼,打破了叢林的寧靜,有無數鳥獸驚惶的四處奔散。隔着一條清澈見底大概十幾米寬的小河,對面已經出現了夷狼人的族人。他們腰間纏着獸皮裙,上半身覆蓋着樹皮做的簡陋盔甲,嘴裡發出了驚喜的大聲嚎叫。單純的哦哦聲混合在一起,聲勢卻也不比篪虎族這邊小到哪裡去。
一名頭上插着七支金鵰翎毛的老人小心的從一株大樹後探出了頭來,大聲吼到:“篪虎雷牛,你真的要和我們開戰麼?”
雷牛走上前幾步,彎腰揀了一塊鵝卵石,嘿嘿笑道:“夷狼鵬,把鐵竹山還給我們篪虎族,我們立刻退走,怎麼樣?”
夷狼鵬連連搖頭:“還給你們是不可能的,我們要用鐵竹山的竹子做箭。山上有鐵礦,我們也要拿來做箭頭,不能還給你們哩。我們用金川河和你們換也不行麼?裡面可是產金沙的。”
雷牛大吼了一聲:“我要你金沙做怎麼的?金沙能填肚子麼?金沙能養自己的婆娘和崽子麼?我們只要鐵竹山,那裡是山林中少有的牧場,怎麼能給了你們這羣不敢和我們的勇士拼殺的沒膽鬼?”
雷牛的手猛的揮動了一下,那塊小孩子頭顱大的鵝卵石帶着一道風聲就朝着夷狼鵬砸了過去。夷狼鵬猛的縮回了樹後,就聽得一聲脆響,那樹幹上有人頭大小的一塊被那鵝卵石生生砸碎了。那石頭在樹幹上一個反彈,正好砸在了附近一名夷狼族人的手臂上。那夷狼人一聲慘嚎,抱着手臂立刻往後面退去,卻是胳膊的骨頭都被砸碎了。
篪虎族的族人立刻大聲歡呼起來,眼裡都閃動起好戰的血光。篪虎黑盄手上掏出了一根骨杖,冷冷的說道:“金川河?嘿,打敗了你們,俘虜了你們的頭人,你們還不用金川河來換麼?”骨杖揮動,一片片的黑霧平地升起,裡面裹着大片大片鋒利的雪花,就象九天之上潑灑下的一陣暴風雪,籠罩了百丈左右的範圍,朝着夷狼族人所在的密林捲了過去。
嘎吱的炸裂聲中,面前的那條小河有數十丈長的一段結上了厚厚的摒,河水立刻溢了出來。
“黑盄的巫力屬性是水啊。這裡有條小河,正好適合他發動巫術呢。”夏侯默默的看着黑盄施展巫術,手緊緊的抓住了衝動的白,唯恐他一個不注意就衝到了夷狼族的陣地去大開殺戒。
對面的密林裡傳來了另外一名巫的咒語聲,平地裡,無數茅草紛紛急速生長,那些長長的茅草相互糾纏編制,化爲一堵厚厚的草牆,攔在了那黑色的暴風雪面前。鋒利的雪花彷佛刀輪,把那茅草一層層的破開。可是那草長得極快,被劈開了一層,後面立刻又補上一層,卻是始終衝突不過。很顯然,那名巫的實力,並不在四等巫士黑盄之下。
破空聲傳來,數百支利箭射向了篪虎族人,夷狼人已經主動發動了攻擊。在他們看來,隔着一條小河,手持弓箭的他們佔盡了優勢。不趁機大量殺傷篪虎族人,難道還要等他們衝過了小河,好對自己的族人大肆殺戮麼?山林中,說起肉搏,沒有幾個部落能和篪虎族抗衡。
讓夷狼族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現了,從來就只會揮動沉重的兵器和野獸、敵人浴血廝殺的篪虎族人,居然變戲法一樣掏出了半人高一人寬的厚重木盾。這些篪虎族人把木盾攔在身前,大聲喝笑着,驅趕着自己馴服的野獸,趟過了小溪。
不過是幾次呼吸的時間,篪虎族人就已經衝過了小溪,衝進了密林裡。刀揮了起來,劍動了起來,只要一近身,稍微顯得瘦弱的夷狼族人哪裡是篪虎族人的對手?沉重的刀劍很不客氣的,就把十幾名落在最後的夷狼人劈成了碎片。鮮血的味道,在清晨的密林中盪漾。
夏侯緊跟在貅的身後,一個沒抓住,白已經興奮的原地跳起來十幾丈高,兩條短短的腿在樹幹上一點,身體已經化爲一道白光,衝到了夷狼人的隊列中。兩條長臂胡亂揮舞,力可破金石的爪子,立刻撕開了幾個夷狼人的天靈蓋。白殺心大起,一對血目中,兩團白色鬼火幽幽的燃了起來,渾身籠罩在一層朦朧的白光下,長臂張開有如刀輪,所到之處,立刻就是一片血雨灑了出來。
沒想到篪虎族人會突然學得使用盾牌,也從來沒想到,篪虎族人居然會在面對敵人的時候躲在盾牌的後面,夷狼人擅長的弓箭並不能帶來太大的傷亡。兩族人一旦接觸,立刻就是人仰馬翻,當然,倒下的都是夷狼族的人。
篪虎貅大聲歡呼,手中長砍刀在一名敵人身上狠狠拔出,那敵人被他從前到後捅了個大窟窿,眼看得不能活了。貅雙目中也漸漸的泛起了血絲,身上竟然也有一點點很微弱的巫力開始流動,揮動着砍刀,就朝着林子內那名身上披着獸皮,正在和黑盄相持的夷狼族巫撲去。
夏侯手持鋼劍,緊緊的跟在了篪虎貅的身後。白?他不需要擔心,原本就刀槍不入的他,夷狼族人怎麼可能給白造成任何威脅?只有篪虎貅纔是讓他放心不下的人。踏着古怪的步法,彷佛幽靈一樣在篪虎貅身邊出沒,兩側來襲的箭矢被夏侯輕鬆的挑開,篪虎貅大聲怒吼着,彷佛發怒的公牛,輕鬆的就突破了十幾個夷狼族人的攔截,到了那巫的面前。
“呀呔!”篪虎貅一聲大吼,手中砍刀狠狠的劃過了那夷狼族巫的脖子。一顆瘦骨嶙峋彷佛骷髏的頭顱被血泉高高衝起,篪虎貅得意洋洋的丟下了盾牌,拎起了那巫的腦袋。“夷狼的崽子,你們的族巫死啦,還不跪下求饒麼?”
淒厲的破空聲傳來,三道箭矢帶着淡淡的青光射向了篪虎貅。貅身體猛轉動,長砍刀震開了兩隻箭矢,但是另外一支卻沒有躲過,直接從他右邊肩膀上穿了過去,血花噴了後面的夏侯一臉。篪虎貅一聲悶哼,倒拖着砍刀轉身就跑:“夷狼的崽子們,就知道在背後放箭。”
十幾名頭上插着或多或少不等的金雕羽毛的夷狼人從林子內衝了出來。他們顯然都是高等級的戰士,箭矢射出去,都有很淡的光芒籠罩在上面,穿透力比普通族人的箭矢何止強了十倍?就看他們左右開弓,箭矢如雨,頓時就有數十名篪虎族人慘叫一聲,要害處都插上了一根拇指粗的羽箭,無奈的倒在了地上。
但是這十幾個人的主要目標,卻是放在了篪虎貅的身上。他們怒吼着:“篪虎族的雜碎,放下族巫的頭,非生剮了你。”一支又一支的箭矢帶着響亮的破空聲追了上來。篪虎貅右肩重傷,左手又拎着一個人頭,哪裡有空閒去撥打那些箭矢?只能被動的藉着樹幹躲閃。
而那些夷狼族人的巫力卻很是強大,起碼也有三等左右的水準。幾支箭矢竟然穿透了樹幹,差點就把篪虎貅給射成了刺蝟。
一聲冷哼,眼看着自己這世的父親被人重創,夏侯心頭不由得火起,鋼劍舞成了一團黑霧一樣,把那幾支箭矢絞成了碎片。鋼劍和箭矢碰擊,那箭矢上的力道卻是不弱,震得夏侯手腕都微微有點發麻。
同時,夏侯他們村子裡的戰士同時怒吼着迎了上來,手上盾牌緊緊的護住了篪虎貅。而黑盄眼看着和自己對敵的巫被篪虎貅順利斬殺,乾瘦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幾絲笑容,身體裹在濃濃的黑色水氣裡,撲進了密林。黑盄所過之處,就看到地上結了厚厚的冰層,空氣中也有無數冰晶飄動,那十幾名夷狼族人射出的箭矢,居然被那冰晶給震偏了方向。
極多的猛獸在篪虎族的驅趕下朝着夷狼人撲了過去,一陣的撕咬拼殺後,夷狼族人丟下了上百具屍體,狼狽的逃開。猛不丁的,那邊林子裡跳出了一個頭上插着一大片金雕羽毛的夷狼族人,他氣急敗壞的叫嚷了幾聲,看了看篪虎貅這邊,突然擡手一箭射了過來。
黑盄尖叫起來:“四等巫武,你們閃開!”空氣中突然冒出了十幾個拳頭大小的黑色冰球,朝着那帶着很強青光的箭矢砸了過去。
那箭矢卻來勢飄忽不定,黑盄的幾個冰球盡數落空。那箭矢居然就穿破了一根樹幹,射穿了一塊盾牌,狠狠的紮在了篪虎貅的右胸上。篪虎貅一聲悶哼,手上人頭落地,吐出一口血來,無力的退後了幾步。
夏侯眼睛突然變紅了。
自從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世界,一切都有如夢幻一樣,不真實,空洞,彷佛就是在做一場夢。只有父母和親族,是讓他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活生生的存在的證據。這父母和親族,就是他這世唯一的弱點。雖然前世已經是成年人,所以他的心智成熟,表現得對自己的父母親族也有點冷淡,可是實際上,越是外表冷淡的人,內心中也許越是蘊藏着熾熱的情感。
篪虎貅中箭重傷,夏侯心頭的怒火騰騰的往上直衝。當下,他彷佛又回覆成了前世那個爲了完成任務而不惜雙手沾滿敵人血跡的冷酷戰士,身上冒出了一層土黃色的光芒,鋼劍發出了刺耳的破空聲,簡直就有點劍仙御劍飛行的味道,凌空射出了十幾丈,朝着那一羣夷狼族人中的精銳殺了過去。
身體在空中,鋼劍突然閃了兩下,劈開了兩支長箭,同時也劈斷了兩顆粗大的樹幹。夏侯的腳在那樹幹上死力一踹,兩顆樹幹就彷佛巨大的箭桿兒,帶着破風聲朝着那十幾個夷狼族人砸了過去。夏侯的身體就站在其中一根樹幹上,雙目中黃色的鬼火熊熊燃燒,一股股的土性元力不斷的滲入了他的身體,在他體表形成了一層堅固的鎧甲。
七名夷狼族人被那樹幹擊中,當場胸骨碎裂慘死當場。而他們的族人卻是一聲不吭的,身體彷佛靈動的鹿,急閃退後了十幾丈,朝着夏侯射出了密集的箭矢。夏侯微微屈身,兩條手臂更是要拖到了地上一般,雙臂緊握劍柄,鋼劍斜斜的掛在身體右側,劍尖在地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劍痕,他只是幾個大邁步,就已經到了三名夷狼族人身前。
“呀呔!”他也發出了篪虎貅擊殺夷狼族巫時那可怕的吼聲,身體右側的長劍,猛的斜斜的揮了起來。
劍光一閃,六名夷狼族人連同他們的弓箭都被劈成了兩段,血光中,六段殘屍極其悽慘的倒在了地上。血的味道,更濃了。
白也聽到了夏侯的咆哮聲,立刻從遠處幾個跳躍就趕了過來。看到夏侯目中的怒火,白也仰天發出了長嘶,彷佛被揭了逆鱗的狂龍,雙臂如風,瞬間就抓開了五個伊朗人的天靈蓋。夏侯也不甘示弱,鋼劍上射出了三寸長的黃色劍芒,無堅不摧,附近的山石樹幹以及夷狼人,盡數化爲了碎片。偶爾他還用巫力捲起一兩塊巨石,朝着不遠處正在拼死抵抗的夷狼人砸去。
在這兩頭兇獸的帶領下,加上篪虎族人原本戰鬥力就比夷狼族人強了一截,又有了盾牌抵禦弓箭的襲擊,殺得夷狼人是節節敗退。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夷狼人就已經損失了將近兩千戰士。那夷狼人的族長眼看着抵擋不住篪虎族的攻擊,只能屈辱的下達了全族撤退的命令。頓時兵敗如水,夷狼人再也沒有心思抵抗,遠遠的就放棄了自己的村落,朝着山林中逃去。
篪虎族人歡聲雷動,雷牛大吼起來:“去一千個族人搶佔他們的村子,把所有的婆娘和崽子都抓起來。其他的族人跟着我,繼續殺!”
在族人們繼續追殺之前,夏侯已經陰沉着臉蛋,單獨一人朝着夷狼人追了過去。他已經盯死了那個重傷了貅的夷狼巫武。四等巫武麼?那麼,就讓自己掂掂他的分量吧。最少夏侯敢肯定,一個不擅長近身搏鬥的四等巫武,對於自己是沒有任何威脅的。
白,卻已經早早的衝進了村子裡面去。他聽到了村子裡他最喜歡的豬的嚎叫。他分得很清楚,這裡是敵人的村子,這是夏侯給他分說過的。那麼,敵人的村子裡的豬,就是敵豬,而敵豬,就應該被殺掉。那殺掉了敵豬,還能便宜別人麼?自然應該是自己一人獨享那香噴噴的血食。
夏侯的步伐輕快,加上前世所受的訓練中,特別有山林潛行這一課。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他就追上了前方的夷狼人,距離他的目標,那個夷狼人的四等巫武不過只有十幾步的距離了。
但是,夏侯卻不敢出手,因爲那四等巫武的身邊,又多了好幾個讓夏侯看不透他們實力的夷狼人。不過很顯然,他們也在和篪虎族高等戰士的搏鬥中吃了苦頭,身上都有深深淺淺的傷痕,看起來極其狼狽。可是這麼多的高等戰士聚集在一起,夏侯可不敢保證,如今的自己就一定能穩穩的吃掉他們。
盤算了一下,如今力量有前世最強的水準,雙臂晃動,上萬斤的力量是小事。身軀的強度,大概應該比四等巫武強了不少。就算是巫力,也應該達到了四等以上的水準。綜合實力,夏侯堅信自己已經到了五等巫武的水平,加上自己前世習得的殺人技法,秒殺一名四等巫士或者巫武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是這裡,有六名四等左右的巫武。加上附近的夷狼族人,夏侯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眼看着夷狼人越跑越快,他們的族長在低聲的咒罵着身邊的族人無用,同時大聲的叫囂要去找以前在草原上的另外一支族人幫助擊敗篪虎族。夏侯心中不由大急,若是你們跑到草原上去了,以後可怎麼再去找你們?
一不小心,夏侯腳下踏碎了一根陳年的枯枝。
清晨的密林內,雖然有遠處篪虎族人的喧譁,可是附近還是很是安靜。那些夷狼族的人,不知道是什麼本領,行走時居然悄無聲息。夏侯這一踩碎枯枝,立刻就有幾個夷狼族人回過頭來。
夏侯和其中一名頭上羽毛最多的巫武大眼看小眼的瞪了半天,同時反應過來。夏侯一聲炸喝,身體騰空而已,鋼劍化爲一道黑光,朝着那巫武劈了過去。那巫武卻是手上突然多了一張奇形長弓,雙目中青光閃動,無比艱難的拉開了弓弦。
劍光閃,箭光閃。
那巫武被夏侯一劍分成兩片。夏侯卻是被一根大拇指粗的鋼箭震碎了護身的土性元力,那箭矢從他大腿根部射進去,筆直的從他後腰附近射了出來。一溜兒血箭跟在那鋼箭,噴出了七八丈遠。
體內元力飛快的在傷處遊走了一陣,夏侯大嘆萬幸。那巫武沒有來得及瞄準他的要害,雖然看起來傷勢極重,實際上卻並無大礙。最少身上最重要的那幾個器官並沒有受到波及,箭矢很幸運的從皮肉厚的地方直接穿了過去。僅僅是丹田受到了振盪,如今呼吸一次,體內都有如火燒火燎一般。腦袋更是一陣眩暈,巫力都無法集中了。
夏侯猛的摔在了地上,二話不說的轉身就跑,也顧不得看自己跑向哪個方向了。他在心裡咒罵自己:“還當這裡是上輩子的地球,這些夷狼族人是那些特種兵麼?他們的體能,可比前輩子最好的特種兵還要強上一大截哩!下次不修練到玄武真解最高境界,不擁有九等巫力,再也不出風頭了。白虎說得好,越是逞強做英雄,身上的傷痕就越多啊!沒看那傢伙渾身上下一塊好皮肉都沒有了?”
悶着腦袋跑了十幾丈,卻聽得後面那夷狼族人發出了憤怒的罵聲。夷狼族長瘋狂的嚎叫起來:“殺了他,誰殺了他,誰就是下一任的戰士首領!”當下,就有數十人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夏侯咬緊牙關抱頭鼠竄,真正是狼狽至極的落荒而逃。一邊跑,他順手從腰帶上抓出一把藥粉,也顧不得巫公是不是在裡面摻了什麼蜈蚣蠍子的某些部位,胡亂的就往傷口上塞。這是貫通傷,又傷在腰腿附近,不趕快處理,怕是沒兩步就得軟在地上。他毫不懷疑如果被夷狼族人抓住自己,自己非被撕成碎片燉湯。
那夷狼人用弓箭的本領着實厲害,每一支箭都對準了夏侯的後心射來。急速奔跑中,也不知道他們如何取得準頭。哪知這反而便宜了夏侯,聽到後面有箭矢過來,只要微微一側身體,自然那箭就失去了目標。
數十人的追兵,大概一次呼吸間就有六七支箭矢射了過來,夏侯每一次呼吸都要急速換向六七次,苦不堪言。急速的變向跑,對於大腿肌肉的負荷極大,眼看着在土性元力幫助下已經閉緊的傷口又一次扯開,開始流血,夏侯不由得暗罵道:“那些粗人都去作甚麼了?難不成衝進人家村子裡先去摟着女人快活?哪裡有這樣的事情?再不來幫忙,我可就完蛋了。”
勉強提起體內的一點點土性元力護住了傷口,夏侯用起上輩子學來的輕功,加速狂奔。奈何他的土性元力本來就以穩固厚重爲主,對於速度方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再加速也沒有多快,只是勘勘拉開了和後方夷狼族人的距離,躲避箭矢的時候更加容易了。
一路狂奔,也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的山林越來越稀疏,突然夏侯一腳踏空,驚呼一聲,已經摔下了懸崖。
眼看着下方是上千米的深淵,夏侯下意識的勉強調整自己的身軀,狠狠的一劍捅向了一側的懸崖。劍鋒入石,夏侯的身軀立刻停滯了一下,‘嘎’的一聲,右手腕已經脫臼。那鋼劍被夏侯沉重的身軀往下一拽,當下斷折,他又從離地三百多米的地方向下摔去。
無奈,勉強用左手抓過了半截長劍,狠狠的再次往懸崖上一刺,左手腕上立刻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整個左臂的關節盡數脫臼,箭傷處又一次迸裂開來,夏侯眼前一黑,已經從三十幾米高的地方砸了下去。
下方,傳來了獸吼聲,夏侯倉促間看了個真切,正好看到幾頭特大號有如霸王龍一樣,但是身上滿是漆黑鱗片的怪獸急速的跑了過來。巨大的嘴巴里,刀鋒一樣的牙齒前後竟然有四排。那大嘴邊口水亂滴,幾頭怪獸正好跑到了夏侯的下方。
“苦也,上輩子被炸死已經夠悽慘,這輩子卻要被怪獸吃掉!”夏侯只覺身體巨震,當下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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