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正信身邊只剩下本多正信,黑田孝高,原田正行等三人,尚有三百旗本武士沒有出動,其餘兵力都已經頂上去了,特別是爲了對抗上杉謙信的車懸陣。
本多正信看着情況不太好,連忙說道:“殿下,不如讓影武者留在這裡就好了,讓原田大人護着殿下退到兼山城裡?”
武田正信站了起來,說道:“不行,這一戰決定了我武田家的幕府是否可以長存,我絕對不能退縮,必須親眼看着這一戰打勝仗!”
車懸陣中,核心是上杉謙信的旗本部隊,上杉謙信尚白,在甲具內外還套了一層白色的僧衣,口罩頭套攔住了大部分臉面,僅僅只看見上杉謙信一雙銳利的眼睛。
騎在白馬上的上杉謙信已經看到百步外的武田家本陣,也看到了站起來的武田正信,他對左右說道:“勝敗在此一舉,可還記得十多年前隨我突擊武田信玄公本陣?”
直江景綱大聲喊道:“主公大人,屬下記得,威風至極,就連信玄公也被主公大人砍傷了!”
“諸位!毘沙門天保佑!”上杉謙信擡起薙刀,直指武田正信的大旗:“拿下武田正信這亂臣賊子!隨我衝!”
車懸陣中戰鼓響起,前面的方陣迅速向前突擊,上杉謙信帶領一千騎兵,一千足輕從左邊缺口殺出,突破了幕府軍前軍缺口,直接殺入中軍。
這一路上,武田幕府的武將拼了命了阻截這支殺入中軍的隊伍,不過在騎兵突擊之下,防線被破,中軍沒能攔住大部騎兵,只攔住了一部分騎兵和所有的足輕。
上杉謙信沒有退縮,反而大聲呼喝,一往無前,身邊的騎兵全部跟隨。
原田正行大驚,立馬指揮三百旗本武士拿着鐵炮向前,依託馬柵打出一輪鐵炮,上杉謙信的騎兵損失百餘人。
上杉謙信大喝一聲,戰馬奔騰,鐵炮子彈一顆都沒打中衝鋒在前的上杉謙信,只見他一瞬間抵達馬柵前,一躍而下,迴轉間,薙刀劃出半個圓圈,兩名旗本武士立即授命。
原田正行大呼:“殺了他!”
上杉謙信大笑:“我有毘沙門天保佑!駕!”
上杉謙信一騎絕塵,步行的原田正行根本攔不住上杉謙信,前去阻擋時,被一刀劈開。
原田正行回頭怒吼道:“來五個人,其他人擋住那羣騎兵!”說完後立馬往回奔跑。
此刻武田正信身邊只有不到十個近侍,他現在只能眼睜睜看着上杉謙信騎馬過來,他連忙說道:“快帶兩位軍師下去,其餘人隨我禦敵!”
本多正信驚呼道:“殿下,快隨臣一起走啊!”
“走不了了!”遠處的上杉謙信大聲喝道,“武田正信你可知罪!”
武田正信手持金晃晃的團扇,另一隻手拔刀道:“上杉謙信,我不知道何罪之有!”
“叛賊!拿命來!”
武田正信瞪大着眼睛,只見上杉謙信的薙刀朝着他的臉刺來,他連忙用團扇擋住,腦袋一偏,躲過這一刺,隨後只覺得這腦袋似乎被大錘砸了一下,下巴一痛,帽兜繩子直接崩裂開來,整個帽兜都掉在了地上。
暈暈乎乎地武田正信強打着精神精神,看着上杉謙信又一刀要劈下來,他也看到了一些跑過來的武士或者足輕大喊着。
在那刀落下的最後一秒,武田正信一聲大吼,手中的佩刀已經拔出,一刀砍斷上杉謙信手中的薙刀刀柄,刀頭依舊打在武田正信頭上的護額,劃破了一些皮肉。
上杉謙信看了一眼被被砍斷的槍柄,隨之一丟,迅速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已經被鮮血遮蓋的武田正信連退兩部,持刀對峙。
“保護殿下!”
“鐵炮隊!”
“主公大人,快撤!”
電光火石之間,上杉謙信立刻伏身,趴在馬背上,順勢往馬身另一邊躲避。
“砰砰砰……”
好幾聲鐵炮響起,上杉謙信的戰馬中彈,悲呼一聲,搖搖欲墜。
上杉謙信連忙棄馬,往地上一滾,戰馬隨之倒地,揚起一片煙塵。
這時原田正行已經跑了過來,護在武田正信面前,直江景綱也騎馬過來,讓上杉謙信上馬。
突襲已經失敗,上杉謙信也不猶豫,直接帶着屬下殺了出去,回到車懸陣中。
此刻的武田正信披頭散髮,血流滿面,整個人搖搖欲墜。
原田正行轉身跪倒在武田正信身邊,哭道:“殿下!”
武田正信瞪大着眼睛,血液順着眼皮,眼睫毛低落,聽到“殿下”兩字之後,手一鬆,佩刀落地,團扇也掉落在地上。
原田正行驚醒,連忙半跪着扶着武田正信。
武田正信出言道:“扶着我……坐回去。快讓醫匠……處理我傷口……”
這時本多正信和黑田孝高跑了回來,看到閉目養神的武田正信血流滿面,頓時嚇得癱軟在地。
原田正行連忙說道:“兩位軍師,殿下只是受了皮肉之傷,不必擔憂,不過,前方戰場不能亂啊!”
黑田孝高連忙說道:“前方戰場,在下盯着,本多大人照顧一下殿下。”
很快,醫匠過來處理了武田正信頭皮上的傷口,並且縫上了幾針,隨後裹上白巾帽子。
在醫匠治療下,武田正信才悠然醒來,他一睜眼就問道:“我死了嗎!上杉謙信到哪了?”
原田正行連忙說道:“殿下,上杉謙信已經退回他的車懸陣之中了,黑田大人正在穩固戰場。”
武田正信環顧四周,發現自己還坐在馬紮上,轉頭對原田正行說道:“正行,扶着我起來,要讓戰士們都能看見我!”
本多正信會意,立刻讓人搭建高臺,隨後原田正行扶着武田正信上去。
幕府的奉公衆們看到武田正信無礙,便開始專心作戰。
此戰從上午時分一直打到天黑才散去,關東聯軍並沒有佔到便宜,武田幕府軍也沒有虧。
晚上一清點,四萬大軍折損一萬左右,斬首七千人,可見關東聯軍傷亡在兩萬人左右,雙方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