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然如此,你回去後應該速速與這些大臣聯絡,將他們爭取到自己的陣營之中!”曹國舅說道。
“可是實哥哥一向不喜歡這麼做,恐怕不會同意的!”高滔滔面露爲難之色。
“嗯?此事爲何要讓他知道?”曹國舅卻不解的問道。
“啊?我們做的事情不就是幫助實哥哥嗎,不告訴他還這麼實施啊?”高滔滔驚訝的問道。
“你既然知道告訴他他一定不會同意,那你又爲何告訴他,你的最終目的不就是要解決他目前的困境嗎,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給他機會阻止你呢?”曹國舅微微皺眉看着高滔滔說道。
“這個........”曹國舅這話雖然讓高滔滔聽的有些彆扭,但是竟然反駁不了。
“好了,既然你已決定要幫助趙宗實,那就不要畏首畏尾,更不應該在乎這些細節,此事以達到目的爲主,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暗中聯絡那些與趙宗實有舊的朝臣,讓他們在適當的時機向陛下陳請儘快冊立儲君之事。”曹國舅說道。
“嗯,誠如舅舅所言,這件事情的確沒有必要告訴實哥哥。那就由我出面聯絡這些朝臣吧,不過舅舅,朝堂之事雖然能夠通過這個方法解決,但是眼下陛下的心幾乎被張貴妃迷住了,恐怕實哥哥在後宮的阻力也會非常大。”高滔滔又補充說道。
“呵呵,這其中的關鍵也在於你!”曹國舅似有所指的說道。
“在於我?舅舅此話又是何意呢?”高滔滔這次是真的不明白。
“後宮之主就是你的姨母,眼下你的姨母雖然擔心親疏有別,不過一旦與趙宗實成親之後,我想你的姨母也不得不被你綁在這條戰船上,那樣的話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嗎?”曹國舅笑着說道。
“哦,原來如此!舅舅說的太對了!只要我與實哥哥成親,那我們就是一家人,姨母對實哥哥的態度定然會發生轉變的。”高滔滔恍然大悟道。
“好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收拾收拾,明日就下山吧。這些道經你帶回去,空閒的時候可以仔細研讀,對你有好處。”曹國舅說完後將一個包袱丟給了高滔滔竟直接下了逐客令。
“哎呀舅舅,怎麼這麼急着就攆我回去,我又不是單爲了這件事來的,人家也確實想舅舅了嘛!”高滔滔假惺惺的說道。
“拉倒吧!不必在此賣乖,雖然怎麼做我已經告訴你了,但是能不能成事還需你步步爲營,一切還要看天意!”曹國舅笑着說道。
“嗯,舅舅放心,我此番回京立即着手操作此事!”高滔滔堅定的說道。
高滔滔回京後的第二日,歐陽修正下完早朝準備回府,突然間一個宮女竟迎面撞來,歐陽修避讓不及竟險些被撞到在地。
“你!”歐陽修剛想責問,定睛一看,卻沒成想此人居然是高滔滔,原來她一早就與丫鬟換了衣服,等在殿外出宮的必經之路上,就等着歐陽修呢。
高滔滔快速的將一個紙團塞給了歐陽修,微微欠身就離開了。
歐陽修很自然的收起了紙團,並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待回府後打開一開,上面赫然寫着:“今日午時,茶樓一聚”的字樣,疑惑之餘歐陽修換了身便裝就又出了門,畢竟與高滔滔也算是師徒一場,如今的滔滔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自己說什麼也要去赴約。
剛到了茶樓,果然看到二樓的廂房內,高滔滔在向其招手示意。
“老師,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高滔滔見到歐陽修如約而至後鬆了一口氣說道。
“呵呵,看到你的字條,我覺得你一定是有急事,纔會用這種方式約我出來,說吧,遇到了什麼麻煩?”歐陽修見到高滔滔仍然稱其爲老師,心中一暖的同時開口詢問道。
“唉,老師,實不相瞞,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請您救救實哥哥吧!”高滔滔直接開口說道。
“皇后女何出此言,官家兒他怎麼了?”歐陽修驚訝的問道,於是高滔滔將趙宗實目前的悉數告訴了歐陽修,當然那些較爲隱秘之事自然不會讓他知道。
“想不到官家兒的處境竟會淪落至此,莫不是因爲上次新政之事,官家兒也被我們連累所致?”歐陽修聽到高滔滔說完後顯得尤爲不可思議,於是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那段時間實哥哥確實一直在想辦法爲範大人和你們與陛下週旋,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張貴妃誕下了三皇子,所以在你們被罷黜不久實哥哥也被陛下送出了宮。”高滔滔不動聲色的說道。
“唉,我早就懷疑,因爲貶黜的聖旨與官家兒出宮的聖旨是同時發佈的,那一定是這樣了,唉,想不到我一時衝動寫下的朋黨論,竟然對範大人還有官家兒造成了如此大的影響,真是罪過。”歐陽修帶着後悔的語氣說道。
“這又怎麼能怪老師呢,實哥哥常常想念當初在宮中的書堂跟隨老師學習的日子,感嘆時光不再,如今老師已經官復原職,但卻物是人非,實哥哥目前的處境卻已經大不如前,我此次冒險約老師出來也是想要請求老師的幫助!”高滔滔順勢說道。
“好!畢竟我與範大人也是官家兒的授業恩師,如今範大人已經不在了,我有責任也有義務保護官家,不過不知以官家兒目前的處境我又如何相幫呢?”歐陽修緊接着問道。
“不瞞老師說,我與老師見面的事情連實哥哥也不知道,我想在他心目中,他並不願意因爲自身的處境而麻煩到老師,不過我又怎麼忍心看到時哥哥如此情況,所以此次也是我自作妄爲,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方法也是想借這個機會與老師商量。”於是高滔滔壓低的聲音。將自己的想法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告訴了歐陽修。
“這恐怕有違人臣之道啊。”歐陽修在聽到高滔滔所說後,露出了爲難的表情,不過並沒有當面訓斥。
“老師,我知道這個方法有違你的原則。不過請老師細想,陛下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卻遲遲不立儲君,我朝的根基已然出現了不穩定的徵兆,若是三皇子尚在,我們的謀劃可以算作是隻爲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但如今不同了,三皇子已然薨世,陛下難道還要再等後宮懷上皇子?若是如此一旦在此期間陛下個好歹,我大宋又該如何自處?西夏、遼國都虎視眈眈,屆時我們拿什麼與他們相抗衡?我想這些纔是老師身爲肱骨之臣更應當考慮的,不是嗎?”高濤語氣中略帶犀利的問道。
“唉!沒想到滔滔你也有如此的見,看來你已經不是我離京前的那個小女孩兒了。”歐陽修沉默了良久老懷安慰的說道。。
“老師謬讚了,您浸潤朝局多年,心裡早就跟明鏡一樣兒,我也十分認同老師在朋黨論中所提及的君子之黨與小人之黨的區別,既然如此,老師又何必墨守成規呢?您現在所行之事,不就是君子之黨善行之事嗎?”高滔滔又進一步的勸道
“不錯,滔滔你說的對,其實在貶黜期間我也時常自省,雖然我的初心是好的,但是太過於剛直,不懂得變通,以至於讓真小人鑽了空子,既然如此,我又何妨更改一下原則呢?”歐陽修說道。
“好!既然老師答應那我就放心了,不過不知韓大人那邊是否與老師有同樣的想法,畢竟韓大人如今位高權重,理應有所顧忌。”高滔滔高興的說道,不過旋即又問道。
“呵呵,你這個你放心,韓相比你我更加知道這個道理,不然此次也不會連同百官向陛下上書將官家兒再接回宮了!”歐陽修笑着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還請老師將今日所議之事與韓相溝通,朝堂之事我無能爲力,只能拜託二位了,不過後宮方面我倒是可以想一些辦法!”高滔滔也笑着說道。
“好,須知後宮之事我等也是鞭長莫及,既然滔滔你有信心,那我等必定會全力輔佐官家兒,穩住我大宋的根基!”歐陽修也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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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的路上,高滔滔仔細盤算着,如今有了韓琦與歐陽修等人的助力,趙宗實在宮中總算是有了一定的依仗,不過曹皇后那邊的態度也需要儘快轉變才行,還有就是趙宗實目前所居之所實在是簡陋至極,必須要儘快搬離,當然若是二人能夠即刻成婚,這兩點瞬間就可解決,想到此高滔滔的臉色不由紅了起來。
“唉,實哥哥可真是木頭!”高滔滔想到此處忍不住嘆氣說道。
這個期間,轎子已經入了宮。
“小姐,我們回去還是?”轎外丫鬟說道。
“去實哥哥那吧!”高滔滔回答道,於是高滔滔下了轎與丫鬟一同往趙宗實的住處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