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三日晚,天晴,無雲,圓月高掛。
整座紫禁城此時已經被圍的近乎於水泄不通,若不是有軍隊、六扇門和神侯府的人在維持秩序,恐怕這些無窮無盡的武林人士早已經衝入紫禁城之中了。
當然了,那些持有觀戰銀牌的武林人士此時已經進入紫禁城了,這些人這時就站在皇宮腳下,仰望着皇宮頂端。
說實話,他們所在的位置其實很差,若是真的想要把整場比試看下來,那恐怕要一直仰着腦袋,等到比試完畢,整根脖子怕不是要僵死住。但是這也沒有辦法,畢竟那些真正的好位置,也就是那些高牆之上早都已經被大佬們佔據了,誰敢上去一下,那可就不是脖子僵硬的問題了,到那時候,可能會直接被大佬們隨手一記劈空掌給打成半身不遂吧。
“陛下駕到!”隨着時間聊聊推移過去,月亮漸漸爬到正中,一個年歲較高的白髮公公走了過來,高聲唱起了諾。
隨着很是尖細的聲音緩緩落下,一個身姿偉岸、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在侍衛和太監的拱衛之下從皇宮後殿中走出,而在更後面一些的地方,另有四個人在後面搬着一張龍椅緊隨其後。等到皇上站定之後連忙快步上前,將龍椅穩穩放了下來,然後躬身退下。
皇帝一擺袍袖,坐了下來,然後叫過來旁邊一個侍衛,衝着那侍衛說了些什麼。隨後,那侍衛便朗聲說了起來:“時辰已到,準備開戰!”
僅僅是這一個侍衛,便已經顯示出了皇室的強大底蘊,原因無他,這侍衛居然是用獅子吼說出的這番話,而且不是那些在江湖上流傳的亂七八糟的其他獅子吼,而是正宗的佛門獅子吼。
隨着獅子吼聲音的落下,所有的參賽者一一出現在皇宮的正殿之前,九名高手就這樣依次站立着。
等等,似乎有什麼不對,爲什麼是九名?
因爲,有一個人還沒有來。
木小九、邢文星、呼延無名、段非道、剎那芳華、徐子卿、玄蔘,外加上另外一男一女,此時出現在這裡的,一共就只有這九個人。
還有一個人去哪了?
先前那侍衛再次轉述了皇上的話:“最後一位參加紫禁之巔決戰的人在哪裡?若再不出現,便要當作棄權處理。”
就在周圍的人開始瘋狂議論的時候,一個白衣女子突然從外面飄然而至。
極美的容貌,飄逸的身姿,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覺得極爲美好,可唯獨是這女子臉上的表情卻讓人一下子就對她望而卻步。
太冷了,冷得就像是傳說中的千年玄冰,無法融化。
“小女子魚玄機,晚來一步,還望見諒。”
那女子不只是表情上的冷,就連她的語氣也一樣非常的冷,那話語之中不止不帶絲毫情緒,反而有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人羣中,跟在黃藥師身後,正在城牆上觀戰的聽魚突然一把捂住了嘴巴,手裡的瓜子散落了一地。
察覺到聽魚異樣的黃蓉連聲問道:“怎麼了聽魚?”
聽魚愣了好幾秒纔回應道:“那個女的是我姐姐!”
皇阿瑪也在旁邊點了點頭“沒錯,那個魚玄機就是聽魚的姐姐,似乎是個很厲害的姑娘。”
黃蓉摸了摸下巴“嗯,從輕功上看來,武藝確實不錯,只不過你們爲什麼這麼驚訝?難道是擔心她和小九相遇?”
聽魚哭喪着臉點了點頭“要是姐姐和小九哥哥碰上了,那我可怎麼辦啊。”
黃蓉哭笑不得的把聽魚抱在了懷裡,然後一邊摸着她的頭一邊說:“好了聽魚,別擔心,你覺得你小九哥哥是那種輸不起的人還是說你姐姐是那種輸不起的人?”
聽魚撇了撇嘴巴“我姐姐是。”
這話一說出口,黃蓉和皇阿瑪都險些從牆上摔下去,就連黃藥師的嘴角都抽動了一下。
“你們不知道,我姐姐特別好勝,從小就這樣,幹什麼都這樣,誰勝過她她就討厭誰。”聽魚嘀咕着:“我還想撮合我姐姐和小九哥哥呢,今天這事一出,我還怎麼撮合他們……”
“撮合你妹啊……你怎麼不說給我介紹一下你姐姐。”皇阿瑪很是幽怨的說道。
聽魚看了看皇阿瑪,然後一臉嫌棄的表情“就你?還是算了吧。”
……
魚玄機來了之後,比賽便正式開始了。
整場比賽採取一對一的模式,兩人之間捉對廝殺,最終決出五位勝者,然後繼續對戰,其中四人相對,一人輪空。
在決出前三名之後,三人輪番相鬥,獲勝得一分,失敗不得分,最終得分最高者勝出。
當然,身爲江湖兒女,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若是有人在比賽中身死,那也怨不得別人。
第一場的比試人選,是木小九和邢文星。
此時的兩人,已經站在了空地上。
雖然說比賽中說道:“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但是以玩家們如今的武學修爲,一來還不夠資格登上紫禁之巔,二來,以紫禁之巔的高度,擺在那裡讓他們上,他們也還不一定上的去。
因此,比賽的真正場地,實際上是皇宮前的一處空地。
“木兄,好久不見。”邢文星一身白衣,手持一根蛇杖,面帶微笑,英姿勃發,風度翩翩。
木小九則是身處邢文星對面,負手而立,在大風拂過時,身上的青衣便獵獵作響。
“嘖,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我也不是不知道你邢文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就不要在這裡裝相了吧。”
邢文星微笑着搖了搖頭“話雖如此,但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更何況,我們白駝山莊與木兄你們桃花島素來交好,禮數還是不能失了的。”
木小九突然笑了起來“那恐怕邢文星你是不知道,我們桃花島的人,最討厭的就是你口中的這些狗屁禮數。”
邢文星面上的笑容一僵,顯然是有些惱怒。
看着邢文星這幅強撐的樣子,木小九有些不屑的擺了擺手“好了,廢話也別多說了,直接來戰罷。”
邢文星臉上的笑容緩緩沉降了下來,手中的蛇杖在地上重重一頓“來吧。”
話雖如此,但邢文星卻絲毫沒有動彈,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要讓木小九先動手了。
木小九見到邢文星的這幅摸樣,從腰間抽出了洞簫,然後將吹孔抵到了脣邊。
小樣兒,你不想先動手?好啊。
白駝山莊蛇杖的真正可怕之處在什麼地方?那根蛇杖最可怕的就是杖身中空部位裡藏着的毒蛇。
碧海潮生曲,一曲斷心魂,即便此時的情況下,這曲子不能給邢文星造成太大的壓力,但是最起碼,以曲中蘊含的內力震死兩條小蛇還是可以的。
曲聲幽然響起。
邢文星卻依然保持着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似乎是覺得木小九的簫聲完全不能影響到他的那兩條蛇。
可惜,下一刻,他便焦躁了起來。
“咦?邢文星似乎要強攻了。”黃蓉皺了皺眉頭“這是怎麼回事?他先前不還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嗎?怎麼這會兒又急切起來了?”
黃藥師冷哼了一聲,然後道:“跟着歐陽鋒學能學出什麼好來?這邢文星恐怕是以爲以小九現在的實力,吹奏出的碧海潮生曲還不足以影響到他的蛇。可惜的是,他沒想到小九的實力在這段時間裡突飛猛進,他那兩根藏在蛇杖裡的蛇現在已經受不了了。”
事實正如黃藥師所說,邢文星此時已經能感覺到手中蛇杖的震動正在變得越來越強烈,自己的兩條寶蛇恐怕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心焦氣燥,這便是形容他現在狀態最恰當的一個詞語。
一步錯,步步錯。如今他邢文星已經錯了半步,失了先機,這便是一個很大的失誤了,若是再出什麼差池,那恐怕就要出大問題了。
是以,邢文星沒有在猶豫,只見他左腳重重踏出,身體前傾着衝了出來。
左手持着蛇杖,邢文星右手一揚,一抹毒粉飄灑而出,雖是毒粉,卻能在風中凝而不散,直射向木小九。
木小九也毫無所懼,腳踩着易數方位,身形一動,便避開了那毒粉。
但邢文星顯然不可能只憑這一抹毒粉來打斷木小九的簫聲,眼見木小九躲開了自己的進攻,邢文星臉上突然詭異一笑,蛇杖一甩,兩條毒蛇已經從杖中電射而出。
既然毒蛇已經成了軟肋,那便索性,棄卒保車!
壯士斷腕,不過如此。
木小九面色一冷,停了簫聲,兩手齊動,自空中一抓一彈,兩道無形氣勁便自指間擊出,正中兩條毒蛇。
那兩條毒蛇先前本就已經被木小九的碧海潮生曲折磨的不堪重負,此時再中一指,兩條蛇頓時被打的橫死當場。
但是這時,邢文星已經衝了過來。
蛇杖中雖然已經沒有了蛇,但是,杖卻還在。
白駝山莊的靈蛇杖法同樣不容小覷,這一杖若是打實了,木小九恐怕也要落得個筋斷骨折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