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看便知道是天虹道人在內力上輸了一籌。天虹道人的臉滿是酒水,頓時大怒,突然呼的站起身來,他身後的十幾個道人也站了起來,紛紛拔出了長劍。只見那韋笑天仍端坐着不動,面不改色地淡淡笑道:“道長要走了麼?請付了帳再走!”只見天虹道人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往桌子上一拍,叫道:“拿去!”只見那銀子給他一拍,大半竟深深的陷入了桌子裡,衆人又是吃了一驚,看見他只輕輕地一拍,這銀子就深入到了桌子裡,如果這一拍是拍到了人的腦袋上,那腦袋是非裂不可了。
那崑崙派的衆道士見師父露了這一手驚人的內力,都非常得意,紛紛叫道:“來呀!有本事就拿去吧!”只見韋笑天仍然端坐不動,態度安詳,笑道:“小豐,你去把銀子取過來。”楊聰只見趙小豐低聲應道:“是!師父!”便見他不緊不慢地走到那張桌子前面,伸出右手朝那桌面上猛地一拍,那錠銀子便突然彈飛了起來,恰好飛到他的面前。
只見趙小豐飛快地伸手一抄,便把那錠銀子拿在了手裡。那崑崙派衆人見他露了這一手驚人的上乘內功,一個個嚇得驚呆了。他們瞧這趙小豐的年紀好像不到三十歲,卻身懷着這樣一身驚人的內力。
只見趙小豐把那錠銀子拿在手裡,掂了掂,朝天虹道人笑道:“道長太客氣了,這錠銀子太多了,這是找回你的零錢。”說完只見趙小豐輕輕用手指在那錠銀子上一捏,那錠銀子便像豆腐一樣被他捏下了一小塊,只見趙小豐也像天虹道人剛纔一樣,把銀子往桌子上一拍,那一小塊銀子也深深陷入了桌子裡,竟與那桌面齊平,猶如鑲嵌在那裡一般,比天虹道人剛纔的還要深幾分。
只見趙小豐朝天虹道人笑道:“買賣公平,童叟無欺,道長請收下!”天虹道人此時也嚇呆了,他萬萬沒想到華山派像趙小豐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弟子內力竟比自己還要深厚,哪裡還敢猖狂,他也知道自己是萬萬無法像趙小豐剛纔那樣取出銀子的,只得灰溜溜地道:“我們走!”說着飛快地下了樓,那幫道士也蜂涌跟他下了樓。
韋笑天朝他笑道:“道長慢走!歡迎下次再來!”楊聰見趙小豐露了這一手驚人的內力,也佩服得五體投地。那掌櫃的連忙上前致謝,道:“多謝韋掌門和華山派各位英雄仗義相助,小人感激不盡。”韋笑天搖搖手道:“這崑崙派一路上均強吃白食,我也是見這幫牛鼻子目中無人,才教訓他們一下,免得他們以爲中原武林無人了。”
趙小豐把那錠銀子交到那掌櫃的手裡,韋笑天向那掌櫃的笑道:“掌櫃的,這銀子夠不夠?”那掌櫃的見華山派衆人趕走了那羣道士,早已對他們華山派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哪還敢說什麼。連忙道:“夠!夠!華山派的各位英雄,你們要吃點什麼?小人今日做東,宴請各位英雄。”
韋笑天朝那掌櫃的笑道:“那樣不是剛趕走了豺狼又來了白虎嗎?那我們不也成了強吃白食的嗎?”華山派的幾人聽了也笑了,那掌櫃的連忙道:“不不不……,剛纔是他們強吃白食,現在是小人心甘情願的請各位的。”
韋笑天笑道:“你只管把酒菜端上來,銀子我們會付給你的。”那樓上的顧客這時都紛紛稱讚韋笑天和華山派等人,說韋笑天武藝高超、義薄雲天、高風亮節等等,韋笑天捋着鬍鬚表面客氣了一番,但臉上卻不免顯出一絲得意之色。
這天虹道人在大漠外少有對手,因此頗爲自負,他此次到中原來,一路上也打敗了幾個成名人物,因此更加自負了,沒想到竟栽在華山派的一個年輕弟子的手裡,頓時像鬥敗了的公雞,哪裡還有半點雄心壯志。他哪裡知道,這趙小豐乃華山派的頂尖高手,是這韋笑天一手栽培的未來接班人,他們華山派上幾代自從鬧內訌之後,便分爲了幾個支派,每屆掌門去世後,華山派便又要重新在華山絕頂上較量武功,技壓羣雄者即爲掌門,入住華山,其他各分支的弟子均要服從調遣和號令,因此這趙小豐是韋笑天這一支派培養的掌門人人選,他的武功早已超出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加上他天賦聰穎,武功也已經接近韋笑天的造詣了。
楊聰見華山派的衆人均已經坐定,便走到趙小豐前面道:“趙大哥,你好啊!幾年不見,你的風采依然不減當年啊!”趙小豐回頭看見楊聰是一個跑堂的小夥計,便笑道:“這位小兄弟,恕再下眼拙,不知你在哪裡見過再下。”
他與楊聰在通州的酒樓相遇之時,楊聰還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如今楊聰已經長成了一個濃眉大眼的英俊小夥子了,又加上他一身粗布衣,滿面油污,容貌更是天淵之別。楊聰知道這趙小豐並非勢利之徒,定是無法認出了自己。便連忙從懷裡掏出那塊手絹晃了晃道:“趙大哥,你還記得這塊手絹嗎?這是你的啊!”趙小豐見了這塊手絹,連忙站起來拉着他的手道:“啊!你是楊兄弟?哎呀!……想不到你長這麼大了!你怎麼在這裡?”
楊聰笑道:“慚愧!慚愧!我投靠親戚無路,回來後便在這裡跑跑腿,真是有辱趙大哥的威名,剛纔我見趙大哥和尊師大敗那羣牛鼻子,替小弟解了圍,小弟真是感激不盡!”
趙小豐笑道:“楊兄弟何必小瞧了自己,英雄不論出身,當年劉關張桃園結義之時,劉備販履織蓆,張飛賣酒屠豬,關羽販賣棗子,當初誰想到他們是後世的英雄?楊兄弟你年紀輕輕,天庭飽滿,眉宇含鬥光,將來必成大器啊!”楊聰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朝他笑了笑。
趙小豐拉着楊聰的手道:“楊兄弟!來!你來見過我的師父!”說着他便拉着楊聰的手到韋笑天面前道:“師父,這個小兄弟就是我上次遇見的的那個小兄弟。”楊聰連忙向韋笑天行禮道:“剛纔多謝韋掌門援手相救。”
韋笑天見楊聰只是一跑腿的小夥計,一身油膩的粗布衣,便只是點點頭,淡淡地道:“不客氣!”趙小豐對韋笑天道:“師父,這個楊兄弟跟我一樣,也是一個沒爹沒孃的孩子,你……。”
韋笑天打斷他的話道:“小豐,趕快吃飯,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呢!”這時酒菜已經送來了,楊聰知道趙小豐想說什麼,他不想讓趙小豐難堪,便道:“趙大哥,你先吃飯吧,我還要去幹活呢!”趙小豐和他說了幾句,又問了他住在哪裡,楊聰胡亂敷衍了一通,便收拾碗筷下了樓。
楊聰怕趙小豐吃了飯後到後院找自己,他回到後院後便偷偷地溜走了,他一路往家裡走,心想:這趙大哥真是一個好人,自己現在只是一個跑腿的,他也不嫌棄自己,我可不能讓他在他師父面前難堪。因此他便加緊腳步往前走,他剛轉過幾個路口,突然見崑崙派那羣道士在前面大聲吆喝着行人讓道,有的稍爲遲了一點,便被他們一腳踢到一旁,楊聰知道這羣牛鼻子剛纔受了氣,便在找行人來出氣,心想:這幫牛鼻子看來不是什麼好東西,倒不知他們來北京城想幹什麼?便偷偷地跟在他們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