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長劍接過,將身上的外衣脫下,將長劍包裹結實,用手提着離開,毛羽天再次喊住我,“盧昊,你身上一毛錢也沒有,無論你想去哪裡,應該都去不了纔對!”毛羽天說着話,扔給我一個口袋,我打開看了一眼,裡面是一沓百元鈔票,還有一張僞造的身份證。
我將口袋被在背上,帶着長劍離開,下山之後走出三公里,才找到一輛出租車,我問司機,“師傅,這裡是哪裡?”出租車司機愣了一下,“小夥子,你該不會是穿越來的吧,這裡是北京市交!”
我點點頭,“去機場吧!”司機點點頭,帶着我來到了北京機場,我已經失去了電話和陰陽師證件,只好到窗口排隊買票,又在機場買了一件厚實的大衣,這才走了進去。
我隨身攜帶的短劍並非金屬,經過安檢也不算太困難,很快坐上飛機,返回了學院所在的城市。返回這裡的時候,已經到了早上,我來到一家商場,買了一個手機,又使用身份驗證,在網上銀行查了一下自己的戶頭餘額,我的銀行賬戶竟然已經被禁用了!
我苦笑了一下,這麼久的辛苦,本以爲成爲陰陽師可以賺到錢,讓二叔二嬸過上好日子,想不到還是重回起點!我買了一張回村的客車票,也再次返回了大嶺村。
回到家裡的時候,心中終於踏實了一些,看向熟悉的院子,熟悉的房子,還有熟悉的大黃狗,我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我就這樣呆呆站在大門前,直到二嬸喊我,“小昊,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有科研項目嗎?幹嘛不進屋?”
我眼裡含着淚光,但還是擠出一個微笑,二嬸愣了一下,立刻帶我進屋,讓我坐在火炕上,“小昊,你怎麼了?是不是被開除了,不要緊的,只要你回來就好,等你大學畢業以後會有好工作的,不要擔心!”
聽到二嬸的話,我再也忍不住眼淚,失聲痛哭起來,二叔也從裡屋出來,“小昊,你這是咋了?”二嬸使了一個眼色,又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二叔這纔開口,“小昊,這沒啥!不就是被開除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向將我視爲己出的二叔二嬸,我心裡更加難受,哭聲也更加慘烈!我哭夠了之後,二嬸纔開口,“小昊一定是餓了,你快去做飯去!”二叔也急忙去了廚房,二嬸拉着我的手,“小昊,就算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就算全天下人都欺負你,這裡也是你的家,我們是你的家人!”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二嬸又安慰了我幾句,二叔也將飯菜端來,我大口吃了起來。這一次的飯菜,比任何一次都更香,我也是第一次感到,從小吃到大的這些飯菜,竟然會這麼可口!
二叔拿出了白酒,和我喝了幾杯,我也吃飽了,纔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二叔、二嬸,我見到我爸媽了!”兩人都吃了一驚,二叔心直口快,也從來不會轉彎,脫口而出,“小昊,你是要去找他們嗎?我……捨不得你!”
二嬸瞪了他一眼,二叔才乖乖閉嘴,二嬸在旁安慰,“能見到你爸媽是好事,以後你又多了兩個親人!”我搖了搖頭,“二叔二嬸,我見到他們之後,再也沒有遺憾了!以後我不講叫你們二叔二嬸了,我想叫你們爸媽,好不好?”
二叔和二嬸都愣在那裡,不得不說,他們沒有後代,一直將我視作己出,可我畢竟不是他們的孩子,他們也沒有隱瞞我的身世!如果我能含他們一聲爸媽,是他們做夢都想得到的!
我鄭重地喊了聲,“爸!媽!”二叔幾十歲的人了,眼淚控制不住地流出,“哎!哎!哎!”開心地又喝了一口酒,二嬸也滿臉淚水,緊緊拉着我的手。
我也沉浸在親情的溫暖裡,但下一瞬間,我甩開二嬸的手,站了起來大聲含着,“我纔剛回家,你們都不肯放過我嗎?”我透過玻璃看向院子裡,司馬隆、牛谷、丁香還有宋學文、宋學武兄弟都在場!
聽到我的話,二叔二嬸才意識到,我已經惹了麻煩回來!二叔二話不說,拿起扁擔從裡屋走出,“你們是什麼人?幹嘛欺負小昊!”二嬸也跟了出來,“你們想欺負小昊,我們可不答應!”
我急忙走出來,“這裡的事情和他們沒關係,想打架的話,我們到村外去!”司馬隆淡淡地開口,“盧昊,你是通緝要犯,我們當然要帶你回去,如果你拒捕,我們有權殺了你!”
司馬隆又看向二叔和二嬸,“你們都是平民,最要不要妨礙公務,否則連你們也抓起來!”二嬸不住地搖頭,“小昊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他纔不會犯罪,你們一定是想要冤枉他!”
我不禁感動,雖然二嬸平日裡對我十分嚴厲,但對我的信任也從未改變過!從屋頂落下一個人影,反手抓住了二嬸的手臂,“盧昊,你最好不要抵抗,否則的話,會有人受傷!”
我吃了一驚,氣得咬牙切齒,“段思良,你是中將級別的陰陽師,竟然也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段思良上一次和蘆屋天雄交手,被他召喚的巨鳥迦樓羅攻擊,損失了一條腿,現在已經換上了假肢,行動倒和常人無異!段思良已經六十幾歲,成爲陰陽師多年,也在陰陽師協會中,暫居中將的職位,在場他的職位最高,不用說這次的行動由他指揮!
我萬萬沒想到,段思良竟然也會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只爲了對付我一個人!段思良抓住了二嬸,但卻沒有放鬆警惕,眼睛也緊緊盯着我,我將牙關一咬,“有本事就放開我媽,咱們公平打一場!”段思良哼了一聲,“和你這種要犯,根本不需要談什麼公平!”
話音剛落,一旁的二叔衝了上來,手中的扁擔落下,“放開我老婆,不要欺負小昊!”我急忙開口,“爸爸,不要衝動……”但還是爲時已晚,段思良的腳踢中了二叔的胸口,二叔本就是個平民,哪能受得起這樣的重擊,向後飛出數米,但他的頭撞在了放在地面的耙子上!
耙子刺穿了二叔的頭顱,鮮血也流了一地,段思良吃了一驚,自己也沒想到,竟然失手殺了平民!段思良不自覺間鬆開了手,二嬸也跑到二叔身邊,失聲痛哭起來!
段思良亂了方寸,“這個……這是個意外,你們要給我證明……”段思良說着話愣在那裡,他感受到強大的法力充斥感官,就像是當初面對蘆屋天雄時的壓迫感!
這股法力來源自我的體內,我此刻心中除了悲傷和憤怒,還帶着悔恨,我不應該回來,否則二叔也不會死!我恨!我恨殺了二叔的段思良!我恨在場所有陰陽師!我恨陰陽師協會!我恨我的親生父母!我也恨我自己!
我的右眼已經模糊不清,眼前都是血紅色,但在場所有陰陽師看到我的右眼,都大吃一驚,段思良脫口而出,“這是月魔眼……”接下來的記憶有些模糊,我只記得腦海中傳來一個聲音,我要殺了他們!耳邊不住地傳來慘叫聲……
當我恢復意識的時候,躺在地面上,滿眼都是天上的繁星!我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這裡是村後的小山,我的右眼看到的依舊是血紅色!我站起身來,步履瞞珊地向前走,來到小河邊,在冰原上看了看自己的倒影!
我的右眼是紅色的,瞳孔也想野獸一般,和我曾經見到的盧玉的那雙月魔眼一模一樣!我愣在那裡,我竟然也可以使用月魔眼,不過也僅僅是右眼可以使用,就像左眼的佛陀眼一樣,無法使用法力控制,瞳孔也一直保持這個狀態,不過我的左眼中的世界好像也更加清晰!
我想起二叔的死,心中再次感到悲憤,右眼也起了反應,從眼睛中流出鮮血!我急忙用手擦了擦眼睛,這才跌跌撞撞地走下小山,我不敢回家,我害怕連累二嬸,也就向着遠離大嶺村的方向離開。
我徒步走了整整一夜,天終於開始出現亮光,我已經可以遠遠見到城市!我心中害怕急忙緊閉着右眼,一路來到城市裡,找到一家超市。我恢復意識的時候,那柄短劍還帶在身上,毛羽天留給我的口袋也在,我拿出錢買了一個完全遮住眼睛的太陽鏡,這才離開了超市。
我站在諾大的城市裡,心中卻空蕩蕩的,我已經不能回大嶺村,也不能會學校,天下之大反而有種無處容身的感覺!我摸了一下包裡僅剩的三千多塊,來到了火車站。
售票員問我去哪裡,我反而無法回答,苦笑了起來,“最早的火車去哪裡?”售票員愣了一下,“三十分鐘後,哈爾濱!”
我點了點頭,“哈爾濱!那裡還算熟悉,就去哈爾濱吧!”半個小時後,我坐上了火車,再次來到了哈爾濱。到了哈爾濱依舊無處可去,只好暫時找到一家酒店住下。
我站在窗口上向外眺望,不禁苦笑,兜裡的錢不多了,要不要先找份工作,哪怕刷盤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