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極趁熱打鐵:“不僅如此,以後大家的例錢,全都免了。”
周極這句話一出口,頓時所有人都愣了。
不要例錢,那他周極和手下吃什麼、喝什麼?
血海幫可不會給自己的幫衆發月錢,這些幫衆手裡的錢,都是跟着各自的老大混,老大來負責發給他們的。
要是沒了例錢,就周極手下這五百號人,不到三天就會散光的。
範金勇呵呵一笑道:“周坊主真會開玩笑。”
周極搖了搖頭:“我這不是開玩笑,以後的例錢我是不打算要了,但我準備換個方式收取。”
一聽周極這麼說,衆人頓時便明白了。
這是要巧立名目,狠狠地宰他們呢!
但衆人敢怒不敢言。
“周坊主真是大善人啊,例錢說不要就不要。”
錢剛陰陽怪氣道。
“周坊主,什麼方式還請您說明。”
範金勇識相地接下去。
周極站起來,說道:“很簡單,以後的例錢改爲稅收。”
“稅收?”
在場的衆人對視一眼,對於這個詞感覺有些陌生。
“按照你們的每個月的營收進行收取。月收入三兩以下的,免稅;十兩以上的,收你們營收的百分之十;百兩以上的部分,就交百分之三十;千兩以上的部分,就交百分之四十五;萬兩以上的部分,要交百分之五十五。”
這話一出,全場驚呆了。
有人歡,有人愁。
歡的自然是那些小老闆,愁的自然是大商戶。
“周坊主,您是開玩笑的吧?”
範金勇雙眼瞪得溜圓。
他的望江樓,每月的純利潤平均500兩左右,也就是說他每個月要交130兩銀子,這比之前足足多了一倍。
錢剛冷哼一聲:“周坊主,正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知道吧?”
其實,這個政策影響最大的,是青樓、賭坊這兩大行業。
特別是錢剛和柳正陽,每日的流水都比範金勇半個月賺得多。
但是,周極將柳正陽殺了,青樓那邊的人敢怒不敢言;而賭坊這邊,錢剛認爲周極已經是個死人,所以沒必要置氣。
至於其他人,看到最厲害的人都沒動,那就那就更不敢動了。
“好了,既然沒人反對,那事情就這樣定了!之後的改革細節,我會讓人公佈出來。散會!”
於是,衆人回去了,或興高采烈,或咬牙切齒。
衆生百態。
錢剛沉着臉問道:“我兒呢?”
周極對外面的人招招手,沒一會便有兩人將錢有金和宋來的屍體擡了上來。
錢剛臉色劇變,猛地撲了上去,確定錢有金真的死了後,頓時一聲慘呼:
“我兒!”
錢剛滿臉怨毒地盯着周極:“好得很!好得很!”
周極一臉平靜地道:“做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你兒子做了什麼,相信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錢剛沒再說什麼,只是叫人將這兩人的屍體搬走了,似乎整個人都蒼老了幾分。
周極對此絲毫不同情。
這父子倆都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說是“罪有應得、報應不爽”也毫不爲過。
周極回到坊府後,便讓人將五位隊長叫回來。
沒多久,五位隊長便匆匆趕來了。
周極清了清嗓子,道:“相信你們都知道了。我們即將對整個東南坊進行改革。下面,我就對你們的工作進行安排。”
“張隊長,這裡沒人比你更熟悉東南坊的人了,那東南坊整體的改建工作,就交給你了。”
“林隊長,你就負責賭坊的改造。”
“凌隊長,青樓的登記工作就交給你了。等會你先派人將醉夢樓的資產清算一遍。”
“趙隊長的實力最強,全坊的治安工作,就暫時交給你了。”
“侯隊長,你就盯着錢剛,一有風吹草動,就回來稟告我。”
周極迅速分配着工作。
“接下來的一個月會很忙,大家要提起精神,這個月的俸祿,每人提升一倍。”
“是!”
衆人異口同聲。
另一邊。
錢剛回到了錢府,臉上已經沒有了悲傷,只有一張扭曲的笑臉。
府上的侍衛丫鬟見了,頓時戰戰兢兢。
砰……
一個丫鬟突然不小心打翻了手裡的點心。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丫鬟頓時花容失色,在地上“砰砰砰”地叩頭饒命。
“不要緊張”,錢剛微笑着道,“我本來想饒你一命,將你賣到青樓的。可惜,現在我們的新坊主竟然要禁止買賣人口。所以,只好請你去死了。不要怪我,要怪就去怪那新坊主吧。”
錢剛的話音剛落下,便有兩個侍衛駕着丫鬟出去了。
“饒命!老爺饒命!”
丫鬟留下一聲聲淒厲慘叫聲,消失在衆人的視野裡。
“老爺,今兒回來了嗎?”
這時,一個美婦人着急地從內宅走出。
她正是錢剛的髮妻,錢有金的母親姚蓉。
姚蓉靠近,沒有看到錢有金的身影,便着急問道:“老爺,金兒哪去了?又淘氣出去玩了?”
錢剛一言不發。
姚蓉注意到了情況不對勁,臉色微變,看向了錢剛身後那兩個白布蓋着的擔架。
“這,這是……”
姚蓉身體顫抖,緩步走向擔架。
姚蓉顫抖着手掀開其中一個擔架。
第一個露出的,是宋來吶慘白的臉龐,姚蓉心頭猛地一沉,臉上花容失色。
這宋來雖說是供奉,其實是錢有金的護衛。
他多死了,錢有金還能好嗎?
姚蓉不敢置信,顫抖着手掀開了第二個擔架。
“我的兒!”
姚蓉一看到錢有金那死白的臉,頓時崩潰了,整個人撲倒在錢有金身上哭着。
良久。
姚蓉從錢有金的身上爬起來。
“老爺,是誰殺了金兒,一定要讓他碎屍萬段!”
姚蓉一臉怨毒。
“放心,他活不過三天!”
錢剛臉色的笑容有些扭曲了。
“來人,備車!”
另一邊,十多名青樓、賭坊老闆聚在一起密謀。
“怎麼辦?看來那新來的坊主,是鐵了心和我們作對了!”
趙永寬恨聲道。
“還能怎麼辦?他連有少幫主撐腰的柳正陽都殺了,我們這些細胳膊細腿的,哪能扭得過人家大腿?”
陳正名搖頭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