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和副手蔣師仁帶着使節團出發,王玄策既然做好跟人翻臉的準備,自然不敢帶那些武功稀鬆平常的人員。大唐中雖然人人練武,但武功還是有高低區別。好在鴻臚寺別的不敢說,武功高手卻不缺,哪怕沒有大唐精銳的赫赫神功,一羣人組成的使節團,則足以無視天竺的任何陰謀暗算。
王玄策攜帶唐刀,一臉肅然地當先騎馬緩行,他們穿過已經成爲大唐領土的雪域高原,馬不停蹄地趕往戒日王原先的都城。天竺此時有無數邦國,戒日王也不過時中天竺勢力強大的一股勢力。王玄策等人在天竺境內奔行,有種來到“舊社會”的感覺,一切的落後和戰亂讓他們想起了教科書中大唐統一前的情況。
靠近這個城邦,王玄策讓使團放慢速度,他功聚雙目,遠眺前方的景象,從飛鳥等動向上,他敏銳地發現,前方有大羣人隱藏在樹林中。在這種情況下,躲在樹林裡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意,難道他們還能是躲起來給他們一個驚喜的歡迎?
“全軍戒備,刀劍出鞘!”王玄策一聲令下,抽出唐刀,五十斤的合金長刀,在他手中輕若無物,大唐官制的冶煉廠房出品的長刀,在這異國的夕陽下,刀身上閃耀着瑰麗的紋路。使團彷彿一隻巨獸,在這一刻展露了獠牙,在齊刷刷的武器出鞘聲中,使團蒙上了一層肅殺的寒光。
篡位的阿羅順王聽說大唐使節團來到,心中震悚,於是在他們的必經之路安排了千餘伏兵,等到王玄策他們經過,千餘伏兵一起殺出,一臉兇相地衝向了大唐的使節團。
尖利的鳴叫從天竺的軍團中傳來,在他們的隊伍中,竟然有着二十頭長鼻大耳的巨型生物,正是印度的“最終決戰部隊”,戰象部隊。大象在天竺人的驅使,一邊放出叫聲,一邊氣勢洶洶地衝向使節團,它們沉重的腳步讓大地都在搖晃。
大唐軍隊的勇武威名已經爲世界各文明所知,哪怕阿羅順想要偷襲使節團,也不敢只派一些士兵,他搜刮了自己所有的家底,將他領導下能夠找到的戰象都集中起來,務必要一次幹掉使節團。
他顯然還不明白形勢,大唐雖然有恐怖的聲望,可是他依然以爲那是一個遙遠的龐然大物,只要自己做掉使節團,讓一切都悄無聲息,大唐也不會跨越千山萬水來找他的麻煩。他怎麼知道在東方的土地上已經發生日新月異的變化?大唐的作戰範圍,早已不能用原來的經驗來揣測。
從阿羅順謀害親善大唐的戒日王,他的毀滅就不可避免。現在他公然派兵攻打大唐的使節團,又把作死的程度推上新的巔峰!
王玄策不驚反喜,他來這裡就是爲了蒐集阿羅順的黑材料,但是他再怎麼謀害親大唐的國主,又怎麼比得上他進攻大唐使節?他還沒有行動,就已經獲得充分的理由。面對排山倒海衝擊而來的象兵,王玄策高舉唐刀,大喝道:“使團所在,即爲大唐!犯我大唐必誅之!殺!”
使節團的護衛已經排開稀疏的作戰隊形,高聲迴應王玄策:“殺!殺!殺!”
他們面對體型遠超自己的象兵,毫無懼色的衝擊了上去,隊伍中展露出的驚天殺氣和無畏氣勢,竟然讓人數佔優的天竺人感到畏懼。
“呵呵呵呵,老子當外交家前,可是想要當大將軍的呀!”王玄策的刀氣爆射而出,他與一頭象兵擦肩而過,在短暫的交錯中,他手臂一動,長刀劃過無窮虛幻的影子,刀氣橫掃,將周圍化爲一片死域。與他擦肩而過的戰象,就像一塊從山下滾下的巨石,轟隆隆在地上滑行,它的頭部一道細微的傷口在涌血,內部卻已經被王玄策爆發的刀氣攪成碎片。象兵承載的士兵,卻沒有這樣“全屍”的待遇,王玄策刀氣掃過,他們四分五裂,從大象的背上飛了出去。
“既然敢對我大唐使團出手,真是全天下罕見的大膽狂徒。”王玄策縱聲長嘯,唐刀舞成一團燦爛的光影,他一馬當先衝入敵軍陣中,他數丈範圍的敵軍在他面前,彷彿是青草被割草機快速掃倒。
天竺軍隊陷入驚恐和混亂,可是大唐的人馬卻依然保持正常,他們每個人都是完整的作戰單位,彼此信任,對戰局都有基本的把握。每個人都知道此刻自己該做什麼,天竺人混亂不堪,卻沒有把唐人引得混亂,反而效率變得更高。王玄策看到一個身着華麗服飾的將領,二話不說,拍馬趕上,一刀砍去,對方發出一聲怒吼,肢體發生嚴重的扭曲,身體在馬身上扭成怪異姿勢,以一個難以想象的角度攻向王玄策。
王玄策微微驚疑,旋即明白這是天竺特有的功夫。若是以前在戰場上,人體的怪異姿勢,能夠讓人措不及防,但是現在他的武功卻形成範圍攻擊,他根本不在乎對方某種躲避。
王玄策揮刀砍去,漫長的刀氣掃過戰場,血紅色的刀氣所過之處人馬俱碎,任憑對方扭成什麼姿勢:他還是沒有減小自己的物理體積,面對王玄策這不講理的攻擊也只能被斬斷,破碎的軀幹沿着刀氣的方向揮灑出去。
在這樣的野戰中,敵人將領是唐人最喜歡的斬首對象,一羣羊也不能對抗一小隊獅子,當領頭羊被滅,對方變成徹底的潰逃。
“追擊敗兵,順勢攻城,蔣世仁,你去尋找戒日王舊部或者殘存親屬,我率一隊侍衛,去他們的縣衙裡把阿羅順抓住。”
此時的王玄策卻沒有太多自豪,他們擊敗的部隊,雖然有大象這麼巨大的生物,可是戰鬥力還不如大唐縣城的民兵組織……而眼前這座“王都”,也比他們家鄉隨便一座縣城髒亂破舊,面對這樣的敵人,王玄策都不好意思給自己臉上貼金:說什麼滅國啊。這種難度和敵人,撐死就是打下一座縣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