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整個鎮江不斷有人流涌入,高手彙集。
根據長樂幫統計,自“天下第一臺”的名聲遠揚後,就有一波又一波的武林人士蜂擁而至,如今這鎮江江湖中人至少三四千多人。
在這三四千多人中,光是成名人物人物就有兩百來位,其中包括十來位獨來獨往的江湖豪俠,八位雄踞一方的勢力頭目,塞外四大門派高手,十來位四大鏢局的鏢頭,五位兇名赫赫的黑道魔頭。甚至,還有人看到了峨眉、武當兩派掌門人。
舉凡武林中人,又有誰不想瞧一瞧天下第一人夏雲墨的風頭。又有誰不想被夏雲墨看中,指點一番武學,晉升成爲一流高手。
只是夏雲墨這傢伙懶得要命,再加之許多武學都被他搜刮到了,興致大減。
因此原本每天十場比試,改成了五場,一下減半,讓許多人很是失望。
同時,也因爲天下武林人士蜂擁的原因,鎮江前所未有的混亂,每天都有不知多少起兇殺案發生,死傷不計其數。鎮江的原居民更是早早的關上了門,唯恐殃及池魚。
後來,長樂幫的嚴加控制,再搬出夏雲墨的名頭,這才讓一衆武林高手有所收斂。不過暗地的爭鬥,卻是少不了的。
此時,天下第一臺上,一男一女在飛速交手。
兩人皆是用的爪法,爪攝長空,空氣被抓的嗤嗤作響。
在這兩人中,男的是一個綽號“鬼爪”的有名高手。
女的自然是侍劍,她這段日子進步不小,雖然內功依舊是弱點,但招式和經驗這兩方面卻已不遜江湖一流高手。
夏雲墨有意訓練侍劍與石中堅,每日五場戰鬥,大部分都是交給了他們兩人。
其中,石中堅的進步更是嚇人,無論是內功還是招式,都已是收放自如,隱隱有武學大家水準。
以後這傢伙若是帶去大乾王朝,定然會有一番不俗的成就。
“丁不四,平日裡你不總是吹噓自己厲害得很嗎?現在不妨上去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把那兩箱財寶取下來,得個天下第一的名頭。”
下方觀戰的人羣中,不知何時竄出了三人。一個老頭,一個老婦,還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
老頭相貌與丁不三有幾分相似,服飾也差不多,只腰間纏着一條黃光燦燦的金帶子。而剛剛那句話,便是老婦所說。
不消說,這三人自然就是丁不四、史小翠和白阿繡。
原來,當初白阿繡跳崖自盡,卻並未死去。被離家出走的奶奶史小翠救走,祖孫二人來到中原散心,後來偶遇對史小翠癡戀的丁不四,三人一路糾纏,竟來到了鎮江。
這丁不四與丁不三一樣,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老魔頭,並且還喜歡和丁不三較勁,極好面子。
丁不三每天殺三個人,號稱丁不三。他就每天殺四個人,號稱丁不四。
丁不四哼了一聲,道:“我丁不四好歹也是前輩高人,同這些小輩同臺競技,簡直就是笑話。”
他們三人一路纏鬥不休,沒時間理會外面的事情,對於武林之事並不清楚。
但丁不四也不是白癡,臺上的小姑娘武功不錯,自己上去,如果勝了,免不了落個以大欺小的名頭。如果敗了,怕是整個江湖都要恥笑他。
更何況,丁不四這一眼看去,就瞧見了好幾個“熟人”,武林高手齊聚於此,顯然此事並不簡單,他可不想做出頭鳥。
史小翠譏笑道:“我看你丁不四明明不敢,一天到晚吹牛皮,結果連個小姑娘都害怕,羞不羞啊。”
丁不四氣呼呼道:“什麼我不敢,我丁不四有什麼不敢的。”正要踏步向前,忽的眼珠子一轉道:“小翠,我要是贏了,你就跟我去碧螺島好不好。”
史小翠冷哼道:“你做夢吧,我就是死了,也絕不會去碧螺島。”
這丁不四也算個情種,雖追求不到史小翠,但鍥而不捨,而且要求也不高,只是想“請”史小翠去他那碧螺島上一次,哪怕只是史婆婆雙腳沾一沾碧螺島的土地,他都是心滿意足,撈足面子了。
本來,去不去碧螺島倒不是什麼緊要之事,關鍵在於丁不四那種死皮賴臉的態度和不擇手段的行事風格,讓史小翠看不起,所以史小翠寧死也不肯踏上丁不四的那個碧螺島上一步。
丁不四道:“既然沒有半點好處,我幹嘛還要去和那小姑娘打。”
史小翠冷笑道:“我看你是不敢。”
丁不四道:“我有什麼不敢的,只是沒有好處的事,我丁不四不會做。”
史小翠不屑道:“膽小鬼,懦夫,無能,蠢貨,不敢就不敢,還找這麼多借口。辛虧我當年沒有嫁給你,否則這些年早就被你給氣死了。”
史小翠是沒有氣死,丁不四卻快要氣死了。
他爲人最好面子,更何況還是在被自己喜歡了一輩子的女人狠狠損了一頓,當即暴跳如雷:“好好好,小翠,今天就讓你看看我丁不四的厲害。”
說罷,就朝人羣中擠了進去。
不過,這傢伙到並非不是白癡,而是隨手抓了一個江湖人士,惡狠狠道:“你來給我說說,這上臺有什麼規矩?”
那江湖人士認出了眼前這是老魔頭丁不四,當即嚇得兩腿發軟,忙的給他解釋起來。
只是在驚嚇之中,解釋的也不怎麼清楚。
而丁不四一聽到“若是對方使用刀法,那居主就使用刀法,若是使用劍法,那居主就使用劍法,其他以此類推……”丁不四當即哈哈大笑,,一掌將那人拍飛。
“老子九節鞭天下無雙,今日正好讓小翠瞧一瞧老子的威風,忘了白自在那糟老頭子。”
……
天下第一臺上,侍劍已將那鬼爪擊敗,很快就又跳上來了一個手持長刀的年輕高手。
還不待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的夏雲墨發話,便聽一道“你四爺爺來了。”的聲音響起,同時可見丁不四使了個“燕子來去”,翻身上了天下第一臺。
侍劍道:“老爺子,每天比試十場,每場只允許一個人。你若也想上臺,還請去“日月居”貝大夫那裡報名。若是通過了報名,自然就有長樂幫的弟子通知你。”
只要是進入了鎮江的武林高手,又有誰不想站在天下第一臺前,盡展所學呢?
但每天名額只有五個,自然是要好好篩選一番。
報名後,首先就要經過貝海石和各大堂主的測試,至少武功過得去,不至於太丟面子。
然後還需要把自己的武功特點寫在帛捲上,供夏雲墨挑選感興趣的,最後交十兩銀子,纔算確定人選。
丁不四瞧向持刀青年,冷冷一笑,忽的探手入懷,呼喇一聲響,他手中好似多出了一條金黃色的長蟒,如一杆長槍般刺向持刀青年的胸口。
這一招“四夷賓服”原本是長槍的槍法,他以真氣灌注到“金蟒”之上,再加上一股巧勁,讓本是軟兵器的“金蟒”發揮出了長槍的威勢。
只聽“嗤”的一聲,這“金蟒”就已扎進持刀青年的胸口,丁不四手臂一抖,“金蟒”又扯了回去。來去速度快如閃電,許多人還只以爲是自己眼花了。
那青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已然出現了個血孔,踉蹌退了兩步,然後轟然倒地,當場身亡。
丁不四嘿嘿冷笑道:“每場只允許一個人上臺,他死了,那就只有你四爺爺我了。天下人都知道,丁四爺九節鞭天下無雙,我不上臺,還有誰能?”
在丁不四手中,赫然是一條軟鞭。
這條軟鞭金光閃閃,共分九節,顯然是黃金打造,鞭首是個龍頭,鞭身上鑲嵌着各色鑽石,閃閃發光,燦爛輝煌,展動間如神龍、如金蟒,,顯得既華麗又威猛。
夏雲墨瞧着丁不四一眼,淡淡道:“哦?你的九節鞭天下第一?”
丁不四帶着幾分殘酷而得以的笑意,道:“長沙彭氏兄弟使九節鞭,去年爺爺將他兩兄弟雙雙宰了。四川有個姓章的武官用九節鞭,爺爺把他的腦殼打的稀巴爛。安徽鳳陽有個女人使九節鞭,爺爺不愛殺女人,只斬去了她的雙手,叫她從此不能去碰那兵中之龍。這天下間,除了爺爺我,誰還敢說九節鞭第一。”
臺下衆人自然有人認出了這丁不四,也知曉他的名聲,一些使九節鞭的,竟是不自覺的把手中的鞭子向後藏了藏。
這魔頭想來肆無忌憚,沒必要惹事。
一些武林豪傑揚了揚眉頭,丁不四這老傢伙仇家遍地,但至今依舊活的瀟灑,手中的九節鞭就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即使他們不喜歡此人,卻也不得不佩服此人鞭法高明。
今天有好戲瞧了,丁不四鞭法厲害,但這位日月居主卻更加的深不可測。這兩人不管誰勝誰敗,都是一場難得的決戰。
夏雲墨手臂一展,一條放在兵器架子上的墨龍鞭好似被無形絲線牽扯一般,徑直的飛到他的掌心,當真神異無比。
“來,讓我瞧瞧你的鞭法,若是能把我逼離這座位,就算你贏。”
“好小子,當真猖狂得很,讓爺爺來教訓教訓你。”
丁不四身形一掠,跨出三丈之外。與此同時,九節長鞭迅速施展開來。毒龍一般朝着夏雲墨點殺過來,速度迅捷至極。
九節鞭和大多數的軟兵器一樣,入門難,精通難,如臂使指更是難上加難。一不小心,手中的長鞭還要反噬自身。
是故江湖中,刀槍棍棒一類的高手不少,但鞭法高手卻是極難見到。
一旦有人以鞭爲武器,這人雖不一定是高手,但定然難纏得很,絕非等閒之輩。
唰!
夏雲墨手中墨龍鞭排空而出,劃出一陣爆響,凌空一揮,“啪”的一聲,雙鞭交擊在一起。
“嗯?怎麼可能?”丁不四握鞭的手一震,險些把持不住。
他面容一變,反手一握,一股內力運轉到手上,揮動鞭子,一黃一黑兩條鞭子便在在空中連續碰撞,噼裡啪啦一陣爆響。
丁不四臉色沉了下去,每一次碰撞,他都能感受到一股可怕勁力涌來,將他自己凝聚的真氣擊潰,手掌發顫。
“這小子究竟是怎麼修煉的?年紀輕輕,內力比我都還深厚得多。”
丁不四先前瞧見了侍劍在天下第一臺的表現,便猜測夏雲墨也是與侍劍一樣,只是招式精妙,內功平平。
卻不想這一番交手下來,自己竟遠非其對手。這人內功之深厚,簡直匪夷所思。
“不行,不能比內力了。”
丁不四心念一動,鞭走輕盈,九節長鞭化作一條條毒龍,發出嗤嗤破風聲,如同閃電般再次掠向夏雲墨。
這一次,他不比內功,而是以招式取勝。但見漫天鞭影,如同一道黃雲般籠罩着夏雲墨。
這鞭法狠辣、凌厲、肅殺,招招致命,以風捲殘雲之勢席捲而出,密密麻麻的一片。一眼看去,叫人根本分不出那一道是真正的鞭子,那一道又是虛影。似乎每一道都是真的,又像是全部都是虛影,令人目眩神迷,難以自拔。
似乎只要夏雲墨有一點疏忽,九節鞭就會立刻朝抽打過來,讓其皮開肉綻。
“這倒是有點看頭。”
夏雲墨修行鞭法的時間可謂是少之又少,幾乎都沒怎麼碰過。但御法掌施展開來,這鞭子很快就如臂使指,指哪打哪。
更何況,在“玄光盡照”之下,一切鞭法虛影都是無所遁形。夏雲墨只需輕輕一抽,就立刻將一片鞭影打散,恰到好處,絕沒有用上半點多餘的力氣。
他倒並不着急進攻,防禦的密不透風,同時暗中揣摩學習丁不四的鞭法。
久攻不下,丁不四心中狂怒,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史小翠一臉嘲諷的笑容。
他忽使險招,九節鞭迫開墨龍鞭影,身子一躍而起,化掌爲爪,攜裹這嗤嗤勁風,威猛至極,朝着夏雲墨抓了過來。
“哦!要比爪法嗎?”
夏雲墨呵呵一笑,身子動也不動,同樣是一抓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