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一掌拍死草帽人,心中大喜,忽然之間腳下微微發軟,地面朝下陷去,軟軟的毫不受力。
他心中一驚,提氣便朝上躍起,身在半空,低頭再看,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洞。
這洞只有不到一人深淺,也不算大,將將的三尺方圓,看起來是倉促間挖出來的,但洞底卻倒插這幾柄利刃,明晃晃的刀尖朝上,只要自己稍稍慢了一步落進陷坑,那就是個亂刃穿身的下場。
由於地面有陷坑,他這一躍無從借力,憑着自身絕強的武功,只躍起不到半丈,眼看又要落下,他人在半空,深吸一口氣,就要朝另外的方向竄去。
忽然之間,一面淡金色的光芒從天而至,東方不敗只道是暗器什麼的,揮手便打,不料那金光飛到一半居然直直的落在他身前一丈開外地面上。
他定睛一瞧,原來是面淡金色的小旗,插在泥土之中。
這麼一耽擱東方不敗已經落下,他雙腿一分,一隻腳抵住了腳下陷坑的一側,冷冷的看着周圍。
目光所及之處,外圍的人羣已經如同潮水般已經退出去老遠,數百人圍了個大圈子,把他圍在中央。
“東方教主!”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東方不敗大怒,順着聲音看過去,果然是蘇陽,只見他穿了一身蒙古兵的衣服,站在人羣之中,正朝他揮手。
再看看地上被打死的那個草帽人。東方不敗再傻也明白了,感情這兩人早就掉了包,蘇陽更是暗中設計埋伏自己。
望着遠處的包圍人羣。東方不敗先是大怒,續而大笑:“連降龍十八掌和六脈神劍都非我一招之敵!你以爲靠着這羣螻蟻便能困的住我!”
不會吧!
蘇陽這下也懵了,這傢伙殺了段譽和蕭峰?!再看他身上的傷勢,難道說這不是穿越空間壁壘造成的,而是段譽和蕭峰乾的?
東方不敗武功再高,怎麼可能一招就殺死蕭峰?段譽六脈神劍雖然時靈時不靈的,但凌波微步的功夫可是不錯。也不至於被他一下斬殺吧?
且不說蘇陽心中驚詫奇怪,不遠處楊逍淡淡道:“我明教是否烏合之衆,試過再說。”
他身邊站着個小童。小童手裡捧着一個托盤,托盤裡有十幾枚各種顏色的小旗,剛纔那枚金色的小旗就是其中之一。
明教?東方不敗一愣,原來這羣人是什麼明教的。怎麼聽起來和我日月神教極爲相似?
但他已經來不及多想。天空忽然一暗,耳邊傳來陣陣呼嘯。
明教包圍圈的外圍有數十人彎弓搭箭,嗖嗖聲響,幾十只長箭從天而降,射向東方不敗,正是銳金旗教衆。
東方不敗狂笑一聲,長袖亂舞,所到之處。長箭無不震成齏粉。但緊跟着銳金旗教衆已拔出背後標槍,揮手擲出。不等標槍落下,他們又拔出腰間短斧,上前兩步,短斧呼嘯而前,在半空中砍向東方不敗。
標槍短斧加在一起有上百之數,且分爲前後,層次有序,從四面八方涌來,頭頂還不斷的有箭落下,一時間籠罩了方圓十幾丈。
東方不敗不躲不讓,就站在原地,長袖真氣鼓盪,將落向自身的短斧標槍全部震飛、
標槍短斧不同於長箭,東方不敗雖可震飛,但想要震碎還是有些困難,一時之間東方不敗周圍兵器亂分,有不少朝明教衆人飛來,楊逍喝了一聲“豎盾!”
就聽鏘鏘作響,明教包圍圈面朝東方不敗的內圈立刻豎起一圈小盾,被東方不敗震飛的標槍、短斧之類撞倒盾牌上,叮叮噹噹響成一片。
“楊左使,此人武功太高,容不得他喘息!”蘇陽大喝道。
果然蘇陽話音未落,就看東方不敗已經有外衝的趨勢,蘇陽和張無忌就站在這邊。但蘇陽可不想現在就和東方不敗交手,五行旗纔出動了一個銳金,好歹要讓他嚐嚐剩下幾路的滋味,耗去他大半的實力,到時候再出手把握更大。
楊逍從盤中又出過幾面小旗,朝東方不敗周圍擲去。
一面土黃色的小旗落地,蘇陽身後的隊伍分開一條路來,出現二十名巨木旗的教衆,每五人擡了一根巨木,腳下步子極爲整齊,朝陣內衝來,衝到圈內忽然間停下了腳步,齊齊的一聲吆喝,四根巨木同時飛出,有的高,有的低,有的在左,有的在右,都朝東方不敗的方向飛去。
原來明教教衆一路上走來,有的扮作木頭客商,有的扮作腳伕送水的,都是爲了攜帶五行旗陣中兵器。
與此同時蘇陽對面的包圍圈也讓開了一條道路,飛出同樣的四根巨木,和之前的那四根遙遙相對,無論東方不敗是躲閃還是避讓都難免被砸中,就算躲得開,空中還有不斷落下的兵器,也是大大的麻煩。
此次五行旗教衆都是百戰餘生的精銳,個人武功已是不弱,無論是軍陣廝殺還是單打獨鬥都是好手,況且五人在衝鋒之中同時發力,那巨木飛撞出時便帶上了千斤之力。
巨木旗這路陣法,乃是從攻城戰法中演化出來,攻城者擡了大木,衝擊城門,再堅固的城門也會被巨木撞開。若是兩根木頭相互撞擊,血肉之軀在大木衝擊之下,只怕加在其中的人立成肉泥!
眼看兩根巨木就要夾住東方不敗,好一個東方不敗,居然不躲不讓,大喝一聲,雙掌平推,一掌擊中一跟巨木,就聽砰砰砰一連串的悶響,兩根巨木竟然節節斷裂,碎成了一地的木塊。
“下次記得在木頭上刷上桐油,再曬乾了。往復幾次,這木頭就比鐵還要結實了。”蘇陽藏在盾牌後,對身邊的巨木旗掌旗使說。
“對對對。蘇公子提醒的是!”巨木旗掌旗使比劃了個大拇指。
五行旗陣法是從戰場上的戰陣演變而來,被困在其中的人武功再高,想要硬抗也不可能,早晚不是累死,就是一個疏忽中招。張無忌頗爲不解:“這人是不是瘋了,以他的武功,何必與我們糾纏。實戰開輕功全力突圍就是。”
蘇陽聳聳肩:“不錯,他就是瘋了,瘋子嘛。行爲總是難測,有人打他,他就非要打回去不可。”還有一句話蘇陽沒說,自己在這裡。就是最大的誘餌。
巨木飛出的同時。楊逍右手一揮,一面紅色小旗擲入廣場。
但見包圍圈內出現十餘名頭裹紅巾的烈火旗教衆,各人手持噴筒,一陣噴射,包圍圈中心地面上立刻滿布黑黝黝的稠油。
烈火旗掌旗使揮手擲出一枚硫磺火彈,石油遇火,登時烈焰奔騰,燒了起來。明教總壇光明頂附近盛產石油。石中日夜不停有油噴出,遇火即燃。烈火旗人衆每人揹負鐵箱。箱中盛滿石油,噴油焚燒,人所難抵當。
東方不敗在火海之中,長袖亂揮,真氣所到之處,身體周圍的火焰便立刻倒伏熄滅,但石油黏稠,燃燒力極強,真氣略過之後,火苗立刻又重新竄起老高,同時巨木不斷撞擊,偶爾還有些銳金旗教衆發出長箭,讓他疲於應付,幾次衣衫着火,一系大紅袍已經燒的破破爛爛的。
楊逍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看來不準備就此放過他,黑旗飛處,場外又出現八名裹黑巾的洪水旗下,兩人推着一輛木車,木車上又有又有噴筒、提桶之屬。
這洪水旗所攜家生,是滅火用的水龍,,掌旗使唐洋一聲令下,教衆手持陶質噴筒,四股水箭向場中噴去。
東方不敗正在抵抗火焰,鼻中只聞到一陣酸臭,心道不好,想也不想就躲,饒是如此依舊慢了一步,被幾滴水箭射中皮膚,皮膚上立刻滋滋作響,傳來一陣徹骨劇痛,眨眼就在皮膚上燒出了些洞眼。
原來洪水旗所噴水箭,乃是劇毒的腐蝕藥水,系從硫磺、硝石等類藥物中提煉製成。
其中幾滴正噴到他的臉上,東方不敗驚得花容失色,心中小鹿亂跳,心神慌亂之下腳不擇路,一下摔進了最初厚土旗挖出來的陷坑之中,腳下劇痛,兩柄尖刀穿透了腳背。
東方不敗痛的仰天長嘶,亂揮之下將坑中利刃全部打斷。不過這倒是救了他一命,大火洶洶,沒人看得清火中局勢,他躲在陷坑裡,只需要對付頭頂上偶爾落下的長箭,比起之前大爲輕鬆。
蘇陽指着場中,對身邊的五行旗掌旗使進行點評道:“五行大陣初次使用,威力大是大了,可須知五行相生,也能相剋,水火同用,豈非相互牴觸,用水滅了火,減弱了威力?還有之前那個洞看起來也不該挖,等於給他挖了個天然的掩體。”
雖然不知道‘掩體’具體是什麼意思,不過顧名思義,他們也猜出來個大概,稍一思索便明白其中道理,個個稱是。
五行旗攻勢陣法雖然猛烈,但這次所攜帶的兵器、毒水、石油之類畢竟有限,而幾根巨木也大多早就被東方不敗打碎,不多時便消耗殆盡。
楊逍一揮手,五行旗停止了攻擊,包圍圈中的火焰也漸漸的熄滅下去。
只見場中剩下一片焦土戰場,到處都是燒焦的兵器和斷裂的箭,碎裂的木頭塊,一片狼藉。
正中的一個陷坑裡,伸出一隻手,被燒焦的手。
東方不敗緩緩的從坑裡爬出來,只見他渾身的紅袍破碎如爛布,大半已被燒燬,露出了下面的肌膚,肌膚上也佈滿了星星點點的毒水灼痕,一條手臂被燒成了焦炭一般,半邊臉也薰得漆黑。
他爬出洞穴,仰天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悲鳴,一步步朝蘇陽走來,行走之間踉踉蹌蹌,所過之處,留下兩排染血的足印。
蘇陽正要拔劍,就聽有個陰沉的聲音喝道:“誰敢對我家主人不敬,快出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