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日後,肖鵬與林平之終於站到了華山腳下。
兩人將馬匹寄存在山下村莊的農戶家,肖鵬給了那家主人一錠銀子,請之代爲照管些時日,隨即兩人便直接上山而去。
之前在路過華陰城的時候,肖鵬還專門去似水年華買了兩大罈好酒帶上,這自然是爲令狐沖那個酒鬼準備的了,另外買了許多零食糕點與水果,畢竟上門拜訪,總不好空着手去,如此,肖鵬帶着一干雜七雜八的東西,林平之揹着天魔琴,手持淵虹劍,往華山行去。
俗話說,自古華山一條路,不過這自然是針對普通人而言,林平之的輕功已經小有所成,肖鵬更不必說,一口氣上到華山之巔,都不帶借力的。
所以兩人從五里關上山,一路施展輕功,幾乎是呈直線向上,一直上到長空棧道所在,肖鵬爲了照顧林平之,這纔不再縱躍向上。
長空棧道所在地是一片懸崖峭壁,壁立千仞,崖面平滑,幾乎毫無借力之處,肖鵬自然無所謂,可林平之還做不到不用絲毫借力,只是腳尖點腳背便可無限制施展梯雲縱。
爲了安全,肖鵬也只得帶着他慢慢順着棧道上行了。
兩人用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便上到了華山派的山門口。
肖鵬等林平之調勻氣息,恢復正常,這才站在華山派山門前朗聲道:“北海冰火島肖鵬,前來拜訪華山派。”
肖鵬的話帶上了真氣,話音滾滾而動,瞬間傳遍華山派每一個角落,正在派中空地上練武的華山弟子們齊齊停手,看向一旁的嶽不羣與甯中則。
嶽不羣則是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喜意,他身旁的甯中則見此,微笑着向嶽不羣道:“師兄,來拜訪的這位,莫非就是你們之前說起的肖公子?”
嶽不羣微笑點頭,道:“不錯,他就是衝兒給我們講的那個,北海冰火島傳人,走吧!我們一起去迎迎。”
華山思過崖。
正在練劍的令狐沖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停了下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是肖兄弟來了。”
他身邊一名身穿白衣,鬚髮皆白,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味道的老者,聽到這個聲音眼神一凝,沉聲道:“好深厚的功力,衝兒,這人就是你跟我說的,那個冰火島傳人肖鵬?”
“風太師叔,就是他。”令狐沖對風清揚笑道:“這肖兄弟年紀比我還小,但一身武功端的是深不可測,太師叔有興趣?哈哈,您要是能跟他切磋切磋那就太好了,我也想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強。”
“……”
華山派山門處,嶽不羣與甯中則帶着一衆二十幾名華山弟子迎出門外,只是在看到肖鵬的造型時齊齊一愣。
此時肖鵬背上揹着一個大包袱,兩隻手掌攤開,一手一個二三十斤裝的大酒罈,這形象……
還是嶽不羣反應較快,忽略了肖鵬那怪異的造型,抱拳向肖鵬笑道:“肖公子來訪,嶽某有失遠迎,還望肖公子不要見怪。”
肖鵬見嶽不羣如此熱情,華山派更是舉派前來迎接,自不好太過隨意,將手中的兩大罈美酒放下,對嶽不羣抱拳一禮,道:“肖某冒昧來訪,若有打擾之處,還請嶽掌門海涵。”
說完又對甯中則鄭重抱拳一禮,道:“肖鵬見過寧女俠。”
肖鵬的稱呼讓嶽不羣與衆華山弟子微微一愣,甯中則在嫁給嶽不羣之前,有“華山玉女”的綽號,江湖人稱“寧女俠”,但自她嫁給嶽不羣后,江湖上多稱其爲“嶽夫人”,不知道肖鵬如此稱呼又是何意。
甯中則自己也是有些發怔,這個稱呼,倒是有將近二十年不曾聽到過,此時聽來,卻也別有一番味道,“肖公子客氣了。”
肖鵬看着一衆華山中人那彆扭的神情,微笑道:“各位不必覺得奇怪,這只是肖某的一點少年情懷罷了,嶽夫人是這個江湖中,我真心佩服的唯一一位女俠,嶽夫人爲人正派,慷慨大義,實乃武林中不可多得的女中豪傑,與君子劍相配,倒也是相得益彰,呵呵。”
“打小就聽長輩說着‘華山玉女’的故事長大,今日總算見到女俠本人,這一聲‘寧女俠’既是肖某對嶽夫人表達崇敬之意,也算是在下對過去的少年情懷做一個告別吧!”
肖鵬一番話說得一衆華山弟子眉開眼笑,嶽靈珊更是得意洋洋,而嶽不羣嘛!當然也是自得不已,不過他畢竟是江湖中有名的君子劍,氣度還是有的,哪怕是裝的。
好話誰都愛聽,以肖鵬表現出來的武功見識,能得他一聲讚賞,那也是相當有面子的事,何況肖鵬還對甯中則表達了深深的敬仰之情,所以甯中則本人也是開懷不已,當下不由覺得,這肖公子越看越是順眼。
嶽不羣輕輕一笑,道:“肖公子謬讚了,呵呵,咱們也別在這山門前客套了,肖公子裡面請,咱們坐下來慢慢聊。”
“如此也好,多謝嶽掌門,肖某來得匆忙,也沒置辦什麼禮物,只在這華陰城內買了些零嘴吃食,還請華山派諸位兄弟姐妹不要嫌棄。”肖鵬將背後的包袱取下,對嶽不羣道。
“誒,肖公子能來我華山,已令華山派蓬蓽生輝,哪能讓公子破費?大有,根明,白羅,幫肖公子拿東西,肖公子,請。”嶽不羣對衆弟子中的陸猴兒、高根明、英白羅三人吩咐一聲,隨即向肖鵬伸手一引。
“嶽掌門請,呵呵,陸兄,又見面了,這些零食你拿去分給師兄弟們吧!至於這兩壇酒,是在下專門給令狐兄準備的,對了,怎麼不見你大師哥?”
肖鵬將手中包袱遞給陸猴兒,高根明與英白羅則是一人搬起一罈子酒,一邊跟着嶽不羣向華山大殿行去,一邊對陸猴兒笑問道。
“呃……這個嘛……”陸猴兒尷尬一笑,瞟向一邊的嶽不羣。
陸猴兒不好回答,嶽靈珊可沒那麼多顧忌,這肖公子與大師哥關係要好,所以她也不拿肖鵬當外人,一臉不滿的道:“大師哥從衡陽回來後,就被爹罰去思過崖面壁了,現在都沒人陪我練劍,我武功都停步不前了呢!”
“哦?”肖鵬詫異的看着嶽不羣,道:“嶽掌門,這是……”
嶽不羣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這個大徒弟啊!要是能學到肖公子的一半我就滿意嘍,這次下山一趟,幾乎將我華山門規犯了個遍,我只是罰他面壁一年已經是從輕處罰了。”
“其實我更多的,是希望他能定下心來,好好在思過崖練練武功,這次他被田伯光打成重傷,差點身亡,但願他能體會到我的苦心,好好反思己身,免得哪天出去再被人輕易給廢了。”
肖鵬聞言大是贊同,連連點頭道:“嗯嗯,的確如此,令狐兄武功雖不算弱了,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還不夠看,偏偏他又一副俠義心腸,好打抱不平,也確實該好好練練武功了。”
肖鵬一番話說得嶽不羣與甯中則暗暗點頭,看來這肖公子與衝兒倒是誠心相交,其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以爲衝兒好爲出發點,此乃真正的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