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天南與雄霸將兩個小年輕送出城外,千叮萬囑後,這才依依不捨的分別。
看着女兒女婿的身影消失在官道上,林天南頗有些惆悵的道:“女兒養大了,終究是別人的。”
雄霸失笑的搖搖頭,彎腰將蹲在身邊的小狐狸抱起來,輕撫其背上皮毛,笑道:“行啦!說得好像嫁出去的女兒就不是你女兒了一樣。”
“他們早晚會回來,況且有了聖心訣,你可以永遠做女兒的後盾,惆悵個什麼勁?”
林天南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看着雄霸,“你肯把聖心訣傳給我?”
雄霸道:“不過是有條件的。”
林天南急問道:“什麼條件你說。”
雄霸道:“你得在純陽宮掛個客卿長老的名,要不我沒法跟宗門交代啊!”
林天南笑了,這條件對他來說,不僅不是束縛,反而是天大的好處,有了純陽宮做後臺,林家堡的江湖地位,無人可以動搖。
“行,我答應了。”
雄霸滿意的點點頭,忽然仰頭望天,笑道:“玄虛師兄,既然來了,何不下來一見?”
林天南驚詫的順着雄霸目光擡頭看去,便見原本空無一物的半空中,憑空浮現出一道身着雄霸同款道袍的身影。
獨孤求敗降下地來,林天南忙上前見禮,“見過玄虛真人。”
獨孤求敗微笑道:“林堡主客氣了,嚴格說來,我們也算是親家,都是一家人。”
林天南喜道:“真人所言極是,倒是在下見外了。”
雄霸道:“師兄這是在給師侄護法?”
獨孤求敗擺擺手,道:“以逍遙的修爲,倒也無須誰護法,我主要是看看他的爲人處事,考察一番他的心性。”
林天南心下暗喜,原來玄虛真人一直在暗中關注着徒弟,如此一來,女兒的安全更加無須他擔憂了。
閒敘了一會兒,獨孤求敗便告辭離去,林天南與雄霸也返回了林府。
……
如今沒有發生靈兒夢蛇事件,他們自然無須跑去隱龍窟,事實上,就算他們去隱龍窟也不會有任何收穫。
蛇妖男常虞和狐妖女蘇玉都已經去了純陽宮,連他們的女兒蘇媚都在雄霸懷裡抱着呢!
而黑水鎮屍妖之患,在五年前就已經被阿飛解決,如今白河村和黑水鎮都是風平浪靜,自然也沒他們什麼事。
是以兩人直奔揚州而去,因爲揚州在長江邊,李逍遙打算到揚州乘船前往渝州。
蘇州到揚州四百多里路,兩人自不會老老實實趕路,一路上遇到的城鎮,李逍遙都會暗暗打探是否有爲富不仁的狗大戶,一旦有就偷他丫的。
而每次偷完,他都會在被盜人家的庫房留下“南盜俠到此一遊”的文字。
然後再到附近鄉下打探有哪些爲人仁善,但家境貧寒的百姓,將錢財偷偷送給他們。
怕他們心下不安,不敢留下錢財,李逍遙專門留下字條,說明這是南盜俠接濟他們的。
林月如雖然囂張跋扈,性格潑辣,但她還真沒幹過這些違法犯禁的事,初次跟着李逍遙幹,頗覺刺激有趣。
而在看到那些良善貧苦之人得到錢財後,感激不已的跪地對着字條叩拜,林月如心裡也開心不已,首次感受到了贈人玫瑰,手留餘香的快樂。
所以說,鋤強扶弱,劫富濟貧這種事,也是會上癮的。
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吃吃美食,遊遊山水,偶爾再行個俠仗個義,別提多自在愜意了,到達揚州城已經是大半個月後。
原本因沒去隱龍窟和白河村省下的時間,又不知不覺被他們耗去,一些原本會錯過的經歷,又機緣巧合的繞了回來。
揚州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大城,遠遠的就望見了城池的輪廓,還沒進城,牆外就有絡繹不絕的商旅隊伍,也有不少城外的交易之所,顯出一派繁榮。
城門的關口有許多巡捕官差嚴陣把守,兩人起初不以爲意,還以爲是因爲揚州城大是非多,所以關口把守也比較嚴密。
進城後便發現對門的市街上,有一羣人圍在一面告示欄前議論不休。
兩人一路行來,向來是有熱鬧必湊,而且李逍遙也想看看,他們偷盜那些狗大戶的案情東窗事發了沒有。
擠到告示欄前,便見告示上寫着:“奉揚州太守之令,近日府城內宵小猖獗,爲追查嫌犯,往來商旅行客,依律只許進城,不許出城。”
林月如驚奇的湊到李逍遙耳邊,輕聲道:“看來城裡有咱們的同行,不知道只是單純的盜賊,還是跟咱們一樣是盜富濟貧的俠盜。”
李逍遙撇撇嘴,道:“這世上哪有那麼多俠盜。”
旁邊圍觀羣衆有人道:“只許進不許出?怎有這樣的道理?這也太荒唐了。”
另一人道:“這也沒法子,近來揚州城裡太不平靜,偷竊的,滅門的,到處都是,你怎會挑這時來啊?”
又有人叫道:“治安不好,是你們的官老爺該抓人才是,禁止大家出城,這不是把一個揚州城當成了大牢房,一律關着嗎?”
這話沒人敢接了,李逍遙和林月如出了人羣,兩人並不在意此事,以他們的武功,想出城誰攔得住?
不過今日天色已晚,便打算先找個客棧歇息一晚,明日再去船行問問有沒有往西去的船。
兩人走過幾條街,又發現一處告示欄,上面寫着:“查有女飛賊團伙爲盜者,目無法紀,四處行竊,作惡多端,特頒此令,有消息密報經證實者賞銀二百兩。”
李逍遙對林月如嬉笑道:“不知道是你的本事高強,還是這些女飛賊的本事高強。”
林月如摩拳擦掌的道:“如有機會的話,我要跟她們一較高下。”
又行得一陣,兩人遇到一間十分豪華的客棧,矗立在集市中央最熱鬧的地區,進進出出者,皆是錦衣羅緞的富貴之人。
進客棧開了兩間上房,放下行禮包袱後,又點了飯菜,吃飯時鄰桌的議論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最近那女飛賊實在太猖狂了,聽說所盜之物,無不價值連城,次級的她還不要,弄得許多人的傳家之寶,一夕無蹤,真是擔心啊!”
另一人聞言忿忿不平的道:“揚州太守無能昏愚,也難怪無法積威,宵小們無人震懾,治安怎不日漸惡化?”
又一人嘆道:“唉……太守無能也就罷了,手底下又全是阿諛趨附之徒,沒半個可用之材,想有所作爲,難嘍。”
“就是,賊不好好抓,定那麼多的禁令,這太守是要對付老百姓,還是要對付飛賊啊?”
衆人所談,盡是飛賊的可怕以及官府的惡形,可見這已是揚州城內居民的兩大痛恨,對百姓的傷害,或許還不下於妖怪。
林月如輕聲道:“這揚州太守果然是個無能之輩,就是自己什麼都管不好,纔要到處貼告示,設禁令,這樣宣示他的權力。”
“我們蘇州太守就很有本事,連我爹都十分敬重,依我看,他們是絕對抓不到飛賊的。”
李逍遙心下暗暗琢磨,也不知道這些女飛賊盜取那麼多財寶,是用來幹什麼。
如果跟是我一樣盜富濟貧,那這幫女飛賊倒是值得結交一番,若不是的話,那我將這些財寶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