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風清揚負手而立,臉上略帶不悅,雖然他已經不再在意劍宗和氣宗之爭,可並不代表他喜歡嶽不羣,尤其是做作的性格。
“師兄……”甯中則抓了抓嶽不羣的手,或許是女人的直覺,她明顯的感覺到,眼前的這位前輩,似乎對他們並夫婦不陌生。
“咚咚咚……”
又一陣腳步聲響起,令狐沖渾身是血的帶着一羣華山派弟子,從小道上匆匆跑來。
嶽不羣微微皺眉,斥道,“衝兒,我不是讓在思過崖上靜修麼?怎麼擅自跑了下來?”
“師傅,徒兒知錯,只是……”令狐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指了指身後的師弟妹們!
甯中則連忙扶起令狐沖笑道,“師兄,衝兒也是心繫華山安危,這時候怎麼能怪他呢?”
“哼,起來吧,這次情有可原,以後若是無事,不到時日,不得下山!”嶽不羣淡淡的說道。也不是他特意爲難,只是令狐沖不聽師命,若是不加點播一下,以後要是當做理所當然,那還不給亂了規矩。
看着師徒重逢的場景,風清揚不禁皺眉道,“愚不可及,華山生死一線,還在婆婆媽媽,嶽不羣,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死板!”
“敢問前輩,你似乎認得嶽某!”如此明顯的口氣,工於心計的嶽不羣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眼前之人對於他非常的熟悉。
好在聽他的口氣而言,這種熟悉僅僅停留在表面上,內裡上對自己根本一無所知。
風清揚閒雲野鶴,心性比之劍宗之人好了些,不欲在此逗留,劍刃一擺,插在地上,作勢便走。甯中則看着地上的長劍,揮手攔住風清揚的去路,回首指着那長劍問道,“前輩,這應該是風兒的配劍吧?”
若是其他長劍,即便是華山制式的長劍,甯中則頂多認出屬於哪個峰,不可能知道個人,但是這一把長劍,卻是珊兒纏着她半天,軟磨硬泡求的寶劍。
雖然外表非常普通,卻極具韌性,便是混元功十層力量附着,也能完美髮揮出來,不像普通長劍,劍刃極易折斷。
“不錯!”風清揚擺擺手,沒有否認的意思。
嶽不羣心中一驚,這般強者怎會和風兒攪在一起,他自從到了華山派,並沒有下過一次山,難道這老者是在華山隱居的前輩,只是自己怎麼一無所知?
在嶽不羣疑惑不已的時候,令狐沖擡頭一看,沒想到會遇到風清揚,激動的拜禮道,“風祖師,你可算出手相助了!”
“哼,風某怎麼也是華山弟子,怎麼可能袖手旁觀,眼見某人愚蠢無能,看着我華山派百年基業,在這蠢貨手上,毀於一旦!”風清揚回過頭來,毫不客氣的說道。
嶽不羣要是養氣功夫極佳,看着風清揚如此貶低自己,尤其重整華山派到今日的場面,還是他最爲得意的事情,臉色也禁不住僵硬,手指之間捏得太過用力,指節上留下深深的白印,久久不散。
“師兄……”甯中則看着風清揚無腦的貶低師兄,心中怒火中燒,若非看風清揚話前話後的語氣,乃是劍宗前輩,而今氣宗和劍宗好不容易合併,恐怕早已拔劍而出,動手教訓這個侃侃而談,只知憤憤不平的指指點點,不知其中艱辛的鍵盤俠。
嶽不羣心中理智終究在上風,笑着擺了擺手,正要開口博取好感。卻不想封不平和成不憂趕到,先一步的雙雙撲倒在地。
風清揚不禁皺眉,斥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咱們華山劍宗,什麼時候這麼沒骨氣了?”
“風師叔,沒想到你老人家還活着,我們師兄第找你找得好苦啊!”兩人異口同聲道。
風清揚撇了撇嘴,找他這種事情都已經什麼時候了,這兩個木魚疙瘩,輸了劍之後,就不知道去了哪裡,就連華山上還有沒有劍宗長輩尚存,也不等一等再說。
只是見他們如此滄桑,想到劍氣之爭的時候,這幾人還是少年英雄,不想二十年不見,比嶽不羣還蒼老。觸景生情之下,風清揚再是鐵石心腸,也沒法無動於衷,連忙扶起兩人,感慨道,“一別二十幾年,你們也不是小子了,看着你們右手,吃過不少苦吧。”說着,目光落在兩人長滿厚繭的右手,不禁長長嘆息一聲。
“風師叔,我……”封不平兩人開始還能止住情感,此刻長輩重逢,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積壓的情緒,就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甯中則看着心中泛酸,令狐沖咧嘴一笑道,“風師祖,你破例出手,想必已經不再介懷如今的華山派,不如留在我華山駐地,也好讓師傅和兩位師叔盡一盡孝道!”
“這……”風清揚看了眼令狐沖,目光充滿慈愛,雖然萬分不想虛與委蛇,介入江湖的恩恩怨怨之中,可看着如今劍氣沖霄堂一片狼藉,心底猛地一抽,嘆息不已。
嶽不羣看出風清揚的遲疑,想到如今華山勢末,連忙跪在地上,規規矩矩的行禮道,“風師叔,您若願意留下,嶽不羣自知武功低微,願意卸下這華山掌門之位,將它交於師叔,重振我華山派昔日榮光。”
“嶽不羣,你……”風清揚狠狠瞪了眼嶽不羣,自己有幾分斤兩,當年在氣宗算計之後,他便一清二楚。若非氣宗並沒有置他死地,恐怕他早就已經死的不明不白!
恐怕嶽不羣正是出來這點來,才如此以退爲進,否則自己一旦重出江湖,劍宗的力量遠在氣宗之上,難保那兩個蠢貨不會蠢蠢欲動,做出什麼蠢事來。風清揚微微一瞥,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臉上欣喜若狂的封不平和成不憂,悠悠一嘆說道,“雖然華山沒落,卻也是大勢所趨,如今能有幾分生氣,還有幾個良才美玉,可以繼承我華山道統。你這掌門已經實屬不易,老夫就不打擾華山的穩定了!”
“風師傅,你這是哪裡的話,這次騷亂若非您老出手,封師兄他們不計前嫌的相助,恐怕這十幾年來的積累,今天就已經被嵩山派的賊子付之一炬,化爲烏有!”嶽不羣沒有答應,貌似非常堅決的說道。
風清揚輕輕一哼,目光落在令狐沖身上道,“若是你不想做這掌門,儘可傳下本門秘傳——紫霞秘籍,選一個可靠的弟子來!”
“風師叔,眼下華山弟子稍欠火候,若是拔苗助長……”嶽不羣臉上欲言又止的說道。
風清揚擺擺手道,“好了,這掌門之位風某沒興趣,若以後遇到有什麼不能力敵的強敵來襲,到思過崖上找我便是!”說着縱身一躍,身影消失在茫茫樹林之中。
其實嶽不羣哪裡知道風清揚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日,怎麼可能看不出的他那點心思,他越是虛僞,越是惹得風清揚不痛快,若非風清揚心知這江湖並非武力足夠就能讓一派立足,虛僞之事必不可少,怕是不等嶽不羣開口,便已遠遠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