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空，你混蛋！你敢這麼對我！”
腦海中洛羽憤怒咆哮，震得洛空眼前一陣眩暈。
用力甩了甩頭，擺脫那種感覺，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漠淡然。
“編號11214申請抹消附屬人格，請回答。”
死寂，在空間中飄蕩，壓抑，籠罩在“兩人”心頭。
洛空皺眉，看着手腕上的罪惡印記，面色陰沉。
“哈哈哈哈…洛空，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洛羽猖狂大笑，洛空不爲所動，依舊盯着印記。
“到現在都不知道罪惡空間是什麼，真以爲它跟人一樣有意識嗎？我看這就是哪個強者創建出的系統，怎麼可能理會…”
“滴滴…滴滴…滴滴…”
尖銳刺耳的警報提升音打破了黑夜的寂靜，洛羽的聲音戛然而止，洛空嘴角浮出一抹微笑。
“檢測到編號11214體內附屬人格不符合分裂人格標準，無法進行剝離抹消…”
“哈哈哈…洛空，這是你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你主動創造了我，我的存在怎麼可能不符合空間標準？看吧，想抹消我不是那麼容…”
“閉嘴！”洛空冷喝，打斷了洛羽的話。
“我能創造你，就能毀滅了，更何況，不符合標準未必就不能從其他角度入手解決。”
“滴滴…編號11214人格分析完成，附屬人格與編號本人同源一體，未觸犯空間規則的情況下，無法強行抹消，提議：編號11214可選擇以下解決方案。”
“一，編號當前屬性歸零，附屬人格抹消，記憶抹消，存在抹消，需支付罪惡值1萬點。”
“二，人格創造能力劃分爲天賦，獲得職業能力後開啓，請選擇。”
看到這番介紹，洛空眉頭漸漸舒展，心中的一些猜測和疑惑也隨之解開。
兩項選擇，完全悖逆的方向，乍看之下讓人摸不着頭腦。
第一項的全數抹消，的確能夠達到洛空的要求，但那代價卻是他的一切。
附屬人格是洛空一手創造出來的，從精神領域來解釋，就是他自身的一部分，甚至因爲精神層面的玄妙，和他本人已經不可分割。
想要徹底剝離抹消，只能是將他本人存在的一切痕跡都消除。
第二項看似收益頗大，可一旦真的那麼去做，附屬人格的存在將被系統化固定，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洛空，也很難想到後續會有什麼變故。
無意之間，洛空竟然將自己逼上了死路。
“哈哈哈…沒想到啊洛空，你也有這個時候，我最喜歡看你現在的表情，真是太精彩了。”
洛空能通過現象直擊事物的本質，被洛空傾盡全力製造而成的洛羽自然也能。
儘管不喜歡罪惡空間給出的解釋，但毫無疑問，洛空暫時很難將他處理掉了。
“編號11214，請選擇解決方案，三分鐘內未做出選擇，空間將撤銷本次申請。”
洛空猶豫，暗自思量了一番，輕輕點了點頭。
“申請變更，附屬人格記憶抹消，請求審覈。”
“滴滴…變更許可，編號11214申請符合空間標準，檢測到編號附屬人格具備獨立意識，封印需支付額外罪惡值1萬點。”
“請求支付。”洛空淡然說道，嘴角露出微笑。
想要達到目的，並非要一竿子捅到底，有時候曲線救國的策略更爲好用。
洛羽傻眼了，事情的發展至此徹底超出他的預計。
說到底，他不過是洛空的附屬人格，以洛空爲基準，在洛空的主導下衍生而出，從根本上來講，註定無法超越洛空。
不論是智慧，還是思維。
“滴滴…編號11214申請符合要求，附屬人格驅殼保留，記憶抹消，正在執行中，請稍等。”
“和我猜測的一樣…”洛空輕吟，微微一笑。
在第一次剝離附屬人格的時候洛空就有疑惑了。
剝離人格後，因爲洛羽存在所帶來的屬性提升讓他獲益匪淺，這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人格是意識領域的問題，但爲什麼洛羽的存在會提升他本體的實力？
直到現在，洛空終於有了答案。
一個完成的個體，主要由三部分構成，鮮活有力的肉體，生命象徵的本源靈魂，以及依託靈魂而衍生出的意識。
肉體承載靈魂，靈魂承載意識，這才能組建成一個獨立完整的“人”。
洛空的身體是容器，靈魂是核心，意識則是區別於其他個體的獨立性。
但肉身容器有限度，
靈魂本身也有容量，一具肉身正常情況下只能容納一個靈魂，這個靈魂，其實就是洛空的本源。
建立在靈魂之上，衍生出了名爲“洛空”的意識，相應的消耗掉了一部分靈魂的“容量”。
在某個特殊的時間，由於外部因素的存在，洛空自主創造出了名爲“洛羽”的意識，也就是附屬人格。
附屬人格佔據了洛空部分靈魂本源，相當於弱化了他的靈魂，同時也衍生出了新的意識個體。
第一次人格剝離，洛空成功消除了洛羽所佔據的靈魂驅殼，使得靈魂得以完整，結果就是洛羽意識無法獨立存在，只能潛伏在洛空腦海深處。
現在洛空在做的，其實就是將洛羽的意識單獨羅列出來，當成一個獨立區分的個體，進行抹消。
罪惡空間有其定則，從根本上講，洛空和洛羽是一個人，共同“居住”在同一具靈魂驅殼內，想要抹消其中一個，必然會牽扯到另外一個。
但如果換個角度考慮，讓洛羽的身份變爲外來入侵者，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不！不！洛空你不能這麼做，我是你脆弱的保護.傘，是你罪惡良知的庇護，抹消了我，你將承受無盡的痛苦！”
洛羽失聲大喊，死亡的恐懼讓他再不復最初的冷血殘忍。
“哦？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呵呵…有趣。”洛空輕蔑一笑，神色淡然。
“的確，你是我爲了承載罪惡和痛苦而創造出的保護人格，但你依然存在自主意識，如果你能一直那麼安分守己，我不介意讓你繼續存在，只可惜…”
洛空面色陡然一轉，眼神變得森寒徹骨，彷彿剛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亂我心智，妄圖藉此顛覆我心；毀我眷戀，讓我墮入無盡深淵；殺我摯友，讓我承受良心不安；禍害蒼生，將我拖入罪惡邊緣，這樣的你，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混蛋，我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姑息養奸？”
“滴滴…滴滴…附屬人格記憶抹消成功。”
伴隨着熟悉的系統提示音，洛空腦中發出一聲輕響，包含着洛羽記憶的所有痕跡，被徹底消除。
洛空仰天，靜默不語，許久，兩行清淚順着臉龐無聲滑落。
“再見了，洛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