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過濃密的雲層落下，血腥籠罩下的城市被逐漸點亮。
陽光照耀四方，溫暖重回大地，驅散了因死亡而暮氣沉沉的天空。
Y市中心廣場，兩道孤獨的人影靜默矗立，相視無言。
良久，不約而同長嘆一聲。
“老牛，你能搞清楚現在什麼狀況嗎？”劉恆岐沉吟着說道，臉上寫滿了複雜難明。
“你問我我問誰？”牛宏博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回答。
“洛空不是說附屬人格已經被罪惡空間抹除了嗎？剛纔看到的那個自稱“洛羽”的傢伙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那小子不止一個附屬人格？”
“誰知道呢。”牛宏博嘆息，輕輕揉了揉眉心。
“洛空畢竟不是原本的洛空，我們無法得知他在這之後的幾年經歷過什麼，說到底，人心是最玄妙的領域，就算是我，也找不到答案。”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就這麼等着？那爲什麼不去一個安全點的地方？”劉恆岐不解。
如果洛空真的失心瘋了，追殺所有復仇者就成了必定完成的任務。
想到之前洛空展現出的，足以碾壓所有人的恐怖實力，劉恆岐的腿肚子就一陣打顫。
“我也是沒辦法了，所以纔想要賭一把。”牛宏博皺眉，話語中含着一股說不出的惆悵。
“倘若洛空能擺脫瘋狂狀態，那麼他就會來這裡和我們碰面，一切自然皆大歡喜；倘若洛羽成功掌握身體控制權，憑藉他的實力，想要在這座城市裡找到我們太容易了，與其讓自己身陷恐懼絕望，還不如靜靜等待命運的審判，而且我相信，洛空沒那麼容易失敗。”
“哎我說，這種消極的態度可不像你的性格啊，什麼時候變得跟我一樣悲觀了。”劉恆岐好奇的問。
“有時候，什麼也不做就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你能把一切結果都考慮在內，那麼做出的一切爲都不是沒有意義。”
“真拿你沒辦法，算了，不糾結了，信你吧，反正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劉恆岐撇撇嘴，自顧自的嘟囔了兩句，一屁股坐道了地上。
短暫的交談讓兩人不安的心稍稍平靜了一點，死寂的氣氛也不像一開始那麼沉重壓抑。
夜色與晨曦交替，黑暗逐漸被光明驅散，劉恆岐擡起頭，看向微光乍現的天邊，愜意的閉起了眼睛。
“老牛，你說要是當初你沒那麼設計，咱倆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牛宏博輕輕搖頭，像是在惋惜，又像是在惆悵。
“也許吧，但那終究不是我想要的，我追求的只是在能力所能及範圍內幫到你們。”
“但卻搭上了兩條人命。”劉恆岐側首。
“這個社會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更何況罪惡空間，況且，能看到完全不同的世界，並非一無所獲，你不覺得這很有意思嗎？”牛宏博回頭說道。
“這倒是。”劉恆岐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縷陽光穿過城市層層壁障，落在廣場上，慢慢將世界點亮。
心有靈犀的，兩人察覺到身後傳來動靜，不約而同的回過頭，一襲黑衣的洛空正站在他們不遠處。
嘴角掛着微笑，臉上帶着淡淡的自信，眉宇間不經意的散發出一股惆悵和憂鬱。
看到洛空這幅表情，兩人笑了起來，漫步走過去，和洛空輕輕擁抱在一起。
“都被追殺了，還專門跑過來送我們，真是不容易。”牛宏博微笑着說，氣氛融洽的一如當初高中。
“別說被追殺，就算現在馬上要死了，我也得送送你們，畢竟誰知道這是不是最後一面。”
洛空調侃，兩人不悅的瞪了他一眼，沒有在意。
“時間還剩下一點，左右也是閒的，彙報一下這段時間你的收穫吧。”
死亡的降臨沒有絲毫影響到牛宏博的內心，反而是讓他更加平靜淡然。
洛空點頭，輕輕開口。
“罪惡空間給出的任務是逃亡任務，共分六輪，你們這是第三輪。每一輪除了任務本身獎勵外，還有任務執行過程中的額外獎勵。”
“哦？聽起來不錯嘛，看來罪惡空間還挺注重新人的培養呢，以你的本事應該收穫不小吧。”
“嗯，的確，收益很高，但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什麼都不要，來換取你們活下去的機會。”洛空嘆息，牛宏博無所謂的搖搖頭，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你要是一直本着這種想法，罪惡空間的路你註定無法走遠，記住，只要你能活着通過全部考驗，所有的遺憾都能補足。”
牛宏博安慰，洛空的心情也不再那麼沉重，整理了一下思緒，輕聲說道。
“完成任務的獎勵不高，高的是任務過程中的額外收益。第一波追擊中，我毀掉了共計二十四架武裝直升機，獲得額外2400點罪惡值，外帶1點屬性。”
“嗯，不錯，一開始就卯足了勁兒死磕，是你的風範。”牛宏博點頭，劉恆岐也隨之附和，引來洛空腦門上一團黑線。
“第二波追擊，目標是幾百輛裝甲車和坦克，罪惡空間的設定有點變態，到最後也只是毀了十二輛坦克，三十五輛裝甲車，總計1300點罪惡值，不過屬性點給了2點。”
“能夠理解，劉恆岐跟我說過，那些東西的
確有夠變態。”牛宏博點頭。
火力狂猛，攻擊強悍，還帶自爆功能，面對這種配置系統，洛空能完成任務都非常僥倖，額外獎勵自然沒有得到多少。
“說說吧，從復仇者身上得到了多少，洛羽最後那一撥大殺四方，應該給你創造了相當豐厚的收益吧？”
一聽這話，洛空的臉色頓時精彩起來，用力點點頭，沉聲說道：“沒錯，收穫超過我的預計，一級復仇者243人，4860點罪惡值，二級復仇者135人，罪惡值6750點，三級復仇者41人，罪惡值8200，四級復仇者8人，罪惡值8000點，最後合計27810點罪惡值，幾乎超過我之前所有任務的收穫。”
洛空感嘆，心裡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高風險伴隨着高回報，罪惡空間總是將鉅額收益放出來，引誘其他人爲之瘋狂，但能做到像洛空這樣的，少之又少。
當然，如果不是牛宏博和劉恆岐兩人的幫助，這一次的任務洛空肯定得不到這麼多。
能安然躲過就已經很難得了，這也要得益於復仇者們的不團結。
“兩萬多罪惡值，聽上去不少了，就是不知道罪惡值本身的價值高低如何，畢竟我們還沒真正進入罪惡空間。”
“這點我大概想過一些，罪惡值的價值應該不會太高，我將屬性進階就花費了一萬兩千點，剛纔修改附屬人格又耗費了一萬點，想來不會太難獲取。倒是屬性點，比較難得。”
洛空沉思片刻，將自己的猜想告訴了兩人，兩人輕輕點了點頭。
事物的價值總是和它的消耗性呈一定比例，沒道理罪惡值獲得難，消耗卻像流水，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些罪惡空間的成員還怎麼提升自己？
“哦對了，這一關屬性點得到不少，有27點，想來想去還是彙報一下吧。”洛空笑着說道。
“呦呵~那恭喜你實力又得提升了，希望等我們從任務世界出來，你能強到足以庇護我們的程度，可別在罪惡空間裡面再被人欺負了。”
牛宏博調侃道，洛空用力點點頭。
象徵着任務時限的時針慢慢在走，終於，當所有數字歸零的那一刻，毫無徵兆的，牛宏博、劉恆岐兩人就這麼突兀的消失。
沒有一句道別，也沒有任何預兆，彷彿本就不存在那樣，消散一空。
隨着熟悉的系統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洛空望着兩人消失的地方，怔然出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