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踏足將欲行,忽聞身後呼喊聲。
桃花……
韋一笑叫道:“不等辛然的戰報了?”
李江頓步而止,轉身道:“這個辛然,出發時信誓旦旦要拿下硫球給皇帝賀喜。現在呢?大婚之日馬上過了,他一封戰報都沒有,真是不堪大用!”
韋一笑同原五行旗關係好,此時只有給辛然說好話:“也許海上風浪大,所以耽擱了。”
“風大個屁,那小海峽游水都能游過去,別說他手下還有幾千條船。”李江口氣不耐。
“也許島上瘴氣太厲!”
“發給他的諸葛行軍散是讓他吃着玩的嗎?”
“也許……”
“別也許了,回家洗洗睡吧。再給他半月時間,如果到時還不能立足,就讓他回來!”
李江這次真走了。
韋一笑伸手欲言,又覺得沒有話說,只能兀自撓了下空氣,不甘地垂了下來。
楊逍走過他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老韋,你已經爲友人盡力了。辛然他確實也不爭氣。你說軍機處給了他多大的支持?要人有人要糧有糧,東南戰船全拔給他,醫士派出了幾十個。可他拿什麼回報我們的?一點回音都沒有!不怪老李生氣我也一樣。”
說完話,他搖搖頭也走了。
範遙主管軍務,嚴厲道:“老韋,首相說了半個月就給他半個月。如若超期,我不會再給你面子了。”
韋一笑點點頭,又看向最後走出的冷謙,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冷謙冷漠道:“違令必罰!”,然後揚長而去。
此番冷言冷語直接打破了韋一笑最後的希望,他擡頭望着出門的幾人,嘴裡喃喃道:“辛然啊辛然,你自求多福了。誰特娘讓你拍着胸脯口出大言的!”
翌日,宮城內的大明殿難得舉行了大朝會。
依據《權利憲章》,大明的大朝會只會在祝捷獻俘,皇帝大婚或者駕崩時召開。
今天承接昨天。因爲聖人曰過,來而不往非禮也!所以昨天是大婚會,皇帝受賀收禮,今天則是新婚夫婦答謝會,感謝各地臣工不遠萬里前來恭賀,再回送禮物。
回送的禮物皇家不出,由正府出。但是李江定死了,不管以後是來朝賀的還是來觀禮的,只能一比一點二回禮。
誰特麼也別想送根鵝毛就樂呵呵地換幾十車的東西。此大明非彼大明,不會爲了面子搞折本買賣,事後又特後悔,最終不堪重負下限制別人來朝賀的次數。這纔是裡子面子都丟了。
當然,我大明乃禮議之邦,讓人家血虧也不行。多出來的點二就是給他們來回的路費,夠貼心了吧?
答謝會上,李江代表軍機處呈上捷報,湊了個雙喜臨門。
哦,僅是對大明這邊的人來說。
張無忌夫婦、中樞團成員喜形於色,蒙古貴族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
特別是某些受到李江拜訪的貴族們,看向李江的眼裡都在冒火。
他們都在想:狗x的笑面虎,先前你怎麼說的,啊?說要給順義王他們機會接受到大明的善意,哦,殺人全家就是你所說的善意嗎?利用我們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搞正治的真特娘骯髒!
恭順王鐵鍋與從不同,他端起酒杯上前分別和皇帝夫婦、軍機大臣們一起痛飲慶功酒,嘴裡還不停出言道:“恭喜恭喜,雙喜臨門。”
蒙古貴族們眼裡均現厭惡之色,好幾人還暗地裡呸道:“鐵鍋丟盡了我黃金家族的臉面,死後不得入長生天神懷抱。”
……
熱鬧的皇帝大婚流程終於走完了,賓客們還不能立馬就走,過五天尚有首相的婚禮要參加。
首相的婚禮非比尋常,這是實際掌握大明權力的人。不但大明這邊重視,連蒙人都很重視,而且他們比大明這邊的人還要重視。
因爲首相的妻子是蒙人,事關他們以後的前途絕對不能大意。
李江不用籌備婚禮,但這幾天也閒了下來,一般沒有大事軍機處不會找他。所以他有很多時間去太液池遛遛彎,釣釣魚。
趙敏沒在,依漢人風俗得回孃家等着。她爹和大哥被李江圈禁在肅遠王府,趙敏因此被特批搬了進去。
家人相見,不勝唏噓。
汝陽王倒沒有多後悔,激動過後自去寫字修身養性。王保保卻一臉慚色,囁嚅道:“妹子,大哥……對不起你。當時爲救父親,我算計了妹婿……”
趙敏柳眉一豎正要發火,可見到王保保兩鬢斑駁的白髮時,不禁心裡一酸,他才三十多歲吶,如今卻變做了這番模樣……
趙敏抹了抹眼睛,強笑道:“大哥,其實這樣也挺好。如果不是你得罪了海川哥,他的手下也不會抓我家來邀功。否則你們逃到草原,自此天涯兩隔,一家人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王保保尷尬點點頭,說道:“妹子說得對,我們走了就見不到你嫁人了。”
“嗯”趙敏眼淚撲哧而下。
王保保手腳無措,想幫她拭眼淚又不好動手,只能安慰道:“妹子,別哭了。嫁人本該高興,你現在哭了別人還以爲我欺負你呢!要是傳到妹婿耳中,我豈不更慘!”
說這話時他還瞟了眼趙敏身後離了幾丈遠的侍女。
趙敏回頭用眼斜睨着幾個鵪鶉狀的侍女,冷笑道:“她們敢!而且海川哥知道了又怎麼樣!大舅哥說他幾句他還能下令嚴辦吶?”
王保保見趙敏恢復了刁蠻神色,心裡的熟悉感又回來了,趕緊湊趣道:“妹子,你現在還沒過門,這就叫上大舅哥了?”
“哼,叫了就叫了。海川哥非我不娶,我非他不嫁,誰也改變不了。”趙敏驕傲道。
王保保心裡一動,試探道:“妹子,既然妹婿這麼着緊你,你……能不能……”
“能不能叫他放你們出去?”趙敏打斷道。
王保保使勁點頭,眼裡期盼之色毫不掩飾。
趙敏思忖了一會兒,說道:“皇帝對咱家的赦令剛下沒兩年,又放你們出來會讓海川哥難做。再過兩年吧,過兩年沒有人再注意咱家了,我求求他應該沒問題。”
王保保臉現喜色,張口又要說話,卻被趙敏搶先道:“大哥,不必多說。能放你們出來就是海川哥大度了,別再有非份之想。”
王保保一呆,訥訥無言。
洪武元年二月初七,一匹快馬衝進了依然喧囂的京城,帶來了一封戰報。
這是一封遲來的戰報,上面署名:待罪之人臣辛然。
ps:新版作家後臺差點把我搞暈,半天找不到發佈新章節的地方,所以晚了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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