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池水墨惡鬥的丁春秋,同樣是有苦難言,對方的寒氣侵入自己體內越來越多,內力運轉也越來越慢,雖然自己靠着靈光一閃的招數頻頻躲過對方的致命一擊,但是再打下去,一旦自己的內力完全被凍結,就是自己落敗之時。
明瞭自己不足之處的池水墨也不再想和丁春秋糾纏,自己的真氣也不多了,雖然‘吐納決’的回氣速度到了‘真氣境’已經很快,但也跟不上消耗啊1
池水墨心中一動右掌揮舞,不絕向丁春秋進攻,左掌掌心中暗運真氣,偷偷將從‘萬界’中取出的的酒水化成七八片寒冰,右掌颼颼颼連拍三掌。
丁春秋乍覺寒風襲體,吃了一驚,忙凝全力招架,猛地裡肩間“缺盆穴”上微微一寒,便如碰上了一片雪花,跟着小腹“天樞穴”、大腿“伏兔穴”、上臂“天泉穴”三處也覺涼颼颼地。
丁春秋忙催掌力抵擋,忽然間後頸“天柱穴”、背心“神道穴”、後腰“志室穴”三處也是微微一涼,丁春秋大奇,他掌力便再陰寒,也決不能繞了彎去襲我背後,何況寒涼處都是在穴道之上,到底有什麼古怪邪門?可要小心了。
雙袖拂處,袖間藏腿,猛力向池水墨踢出,不料右腳踢到半途,忽然間“伏兔穴”和“陽交穴”上同時奇癢難當,情不自禁地“啊喲”一聲,叫了出來。
右腳尖明明已碰到池水墨的衣角,但兩處要穴同時發癢,右腳自然而然的垂了下來。他一聲“啊喲”叫過,跟着又是“啊喲,啊喲”兩聲。
池水墨和丁春秋的打鬥就聲傳星宿,只要不是聾子,都該聽到了,此時早已經圍到小院周圍的星宿派門人衆門人高聲頌讚:“星宿老仙神通廣大,雙袖微擺,小賊便身中仙法倒地!”
“他老人家一蹬足天崩地裂,一搖手日月無光!”“星宿老仙大袖擺動,口吐真言,叫你旁門左道牛鬼蛇神,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
歌功頌德聲中,夾雜着星宿老仙“啊喲”又“啊喲”的一聲聲叫喚,實在大是不稱。衆門人精乖的已愕然住口,大多數卻還是放大了噪門直嚷。
丁春秋霎時之間,但覺缺盆、天樞、天兔、天泉、天柱、神道、志室七處穴道中同時麻癢難當,直如千千萬萬只螞蟻同時在咬齧一般。
這酒水化成的冰片中附有池水墨的內力,寒冰入體,隨即化去,內力卻留在他的穴道經脈之中。
丁春秋手忙腳亂,不斷在懷中掏摸,一口氣服了七八種解藥,通了五六次內息,穴道中的麻癢卻只有越加厲害。
若是換作旁人,早已滾倒在地,丁春秋神功驚人,苦苦撐持,腳步踉蹌,有如喝醉了酒一般,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雙手亂舞,情狀可怖已極。池水墨這七枚生死符乃烈酒所化,與尋常寒冰又自不同。
星宿派門人見到師父如此狼狽,一個個靜了下來,有幾個死硬之人仍在叫嚷:“星宿老怪正在運使大羅金仙舞蹈功,待會小賊便知道厲害了。”
“星宿老仙一聲‘啊喲’,賊的三魂六魄便給叫去了一分!”但這等死撐面子之言,已說得毫不響亮。
過不多時,丁春秋終於支持不住,伸手亂扯自己鬍鬚,將一叢銀也似的美髯扯得一根根隨風飛舞,跟着便撕裂衣衫,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膚,他年紀已老,身子卻兀自精壯如少年,手指到處,身上便鮮血迸流,用力撕抓,不住口的號叫:“癢死我了!癢死了!”又過一刻,左膘跪倒,越叫越是慘厲。
池水墨拿出一顆藥丸,劈成兩半,叫道:“丁春秋,張開口來,我給你服鎮痛丸!”丁春秋荷荷而呼,張大了口,池水墨手指輕彈,半粒藥丸飛將過去,送入他喉嚨。
藥力一時未能行到,丁春秋仍是痛得滿地打滾,打了一頓飯時分,奇癢稍去,這才站起身來。
他神智始終不失,知道再也不能反抗,垂首立於一旁,
池水墨朗聲道:“星宿老怪,這半粒止癢丸可止三日之癢。過了三天,奇癢又再發作,那時候我是否再賜靈藥,要瞧你乖不乖了。”丁春秋全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這時星宿派門人登時有數百人爭先恐後的奔出,跪在池水墨面前,懇請收錄,有的說;“主人英雄無敵,小人忠誠歸附,死心塌地,願爲主人效犬馬之勞。”
有的說:“這天下武林盟主一席,非主人莫屬。只須主人下令動手,小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更有許多顯得赤膽忠心,指着丁春秋痛罵不已,罵他“燈燭之火,居然也敢和日月爭光”,說他“心懷叵測,邪惡不堪。”又有人要求池水墨迅速將丁春秋處死,爲世間除此醜類。
只聽得絲竹鑼鼓響起,衆門人大聲唱了起來:“英明主人,德配天地,威震當世,古今無比。”除了將“星宿老仙”四字改爲“英明主人”之外,其餘曲詞詞句,便和原來的“星宿老仙頌”一模一樣。
聽着這些人亂七八糟的讚頌,池水墨臉上一冷,“閉嘴”,聲音猶如強風吹過,晃得衆人一陣東倒西歪。
這還是池水墨故意留了力的原因,不然一聲下去,恐怕這些人全部都要被震死,倚天中的金毛獅王不過少陰境就能以獅吼功震死上百人,更何況現在已經是真氣境界的池水墨,如果不壓着真氣,恐怕一句過去,那羣人非得死光不可!
“你,過來!”池水墨指着蜷縮着身子隱藏在衆人身後的一位身穿紫衣的女子說道,那正是在一旁觀戰的阿紫,看到丁春秋落敗此時正想偷偷摸摸的逃跑。
阿紫看到池水墨指着自己,還想狡辯什麼,只是池水墨眼光一冷,阿紫就感覺一柄鋒利的長劍插入心房,登時就不敢說話乖乖的走了過去,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不過池水墨可不會被阿紫這幅樣子所欺騙,她自幼在丁春秋門下長大,自小被卑鄙歹毒的星宿人養大,爲人刁蠻陰戾、陰險無恥、冷血殘忍。這丫頭可從來不把人命當回事,三觀成長完全不正常,不可以用常理去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