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氣堂外,一羣人看着屋內閃爍的三道人影,相繼無言。
他們震驚嗎?
很震驚!
可嶽不羣的變化,卻也叫大家一時有些無法接受,感受很是怪異。
林長生皺着眉頭,面上無悲無喜,心裡暗暗嘆息。他瞥了一眼身旁的莫大、三定等人,他們表情與自己差不多,不過心頭,恐怕也頗爲滄桑吧。
“各位……”突然,泰山派玉磯子叫了一聲,他道:“莫大掌門,定閒師太,左掌門乃我五嶽盟主,萬不可有事。嶽不羣那廝喪心病狂,我等當一同出手,除掉這斯文敗類。”
莫大眼皮都沒擡,默然道:“左掌門武功高強,莫大卻是沒那插手能力。玉磯子掌門,您武功高強,想必是可以助左掌門一臂之力的。”
定閒含笑,道:“莫大師兄所言正是。玉磯子師叔,您是前輩,武功高過我等,只要您出手,必可拿下嶽不羣。”
林長生無語,定閒師太這老實人損起人來,好犀利。你看玉磯子,臉氣的紫紅。
玉磯子、玉磬子、玉音子,這三個所謂的前輩,完全就是小丑啊。
搖了搖頭,林長生把目光投向正氣堂內。那裡三人的戰鬥越發急促了,嶽不羣的速度依舊鬼魅,可場面卻對他頗爲不利。
就如現代許多人想的,便是他修煉了辟邪劍譜,也不一定打得過左冷禪。更何況,他還有傷在身,以一對二了。
不過這些不是林長生觀注的重點,他的重點依舊在嶽不羣身上。
辟邪、葵花,同出一源,東方不敗給了他極大的震驚,嶽不羣呢?
看了不大一會兒,林長生就暗暗搖頭,差太遠了。
嶽不羣出手也很快,一般人去看,幾乎看不清他出手的痕跡,尤其是那劍光,整個給人的感覺就是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片劍影籠罩了方圓。
這是很厲害了!可在林長生眼中,與東方不敗的差距卻極大。
對上東方不敗,林長生完全沒有戰勝的可能,甚至能否自保,他都不確定。可對嶽不羣,林長生自信可以打敗他。
‘這麼看,東方不敗的境界確實詭異。難道,先天、後天之間還有其他境界?’
莫名的,他跑出了這個念頭,但隨即就搖了搖頭。這麼說,他自己都有些不確信。在主世界,武學境界劃分雖簡單,卻也很明確。在小說世界中,根本就沒有什麼境界劃分。用主世界的看法,就是他們的境界一直都在後天,根本沒人超脫。
東方不敗雖利害,應該也沒有達到先天境界吧?
但如此想,他也有些不太自信!東方不敗的利害,真的有種碾壓他的感覺。可先天……想到自在城那個風先生,他給林長生的感覺纔是可怕。這樣的人才是先天境界,東方不敗雖也可怕,可那種感覺,絕對不同。
這也是他有所懷疑的出發點。
可具體的,他也無法說了。
“不好,要塌了……”不知誰驚呼了一聲,大羣的人快速往後退,轟的一聲,偌大的正氣堂也隨之塌陷,掀起了大片煙塵。
衆人目光緊緊望着那裡,只聽碰、碰兩聲,兩道人影自房屋內躥了出來。
是誰?
仔細看去,嵩山派弟子又驚又怒,是嶽不羣,沒有樂厚。
二人跳到場中,嶽不羣一身狼狽,衣衫襤褸,嘴角掛血,左冷禪卻好的多,除了一身的塵土,沒什麼不同。不過,樂厚呢?
一些人看向倒塌的正氣堂,一些人看着左冷禪。
啪的一聲,倒塌的房屋被推開了一腳,一隻手伸了出來。慢慢的,一人從裡面爬了出來。他一臉鮮血,看來很不好。
“嶽不羣,受死吧。”左冷禪低喝一聲,擡劍而上。他劍法輝煌大氣,一招一式,法度森嚴。看其劍法,雖有破綻,卻後招巧妙,有意無意的把破綻遮掩了過去。
可以說,左冷禪雖沒有無招的境界,卻也已至渾圓。若叫林長生與他鬥,他很有把握破了左冷禪的劍法,但嶽不羣……
看他的辟邪劍譜,在別人眼中了不起,可在林長生眼中,就有些狗屁不是了。
這傢伙白得了獨孤九劍了,竟然如此無用!
“啊……”
一聲慘呼,嶽不羣身上頓時被左冷禪開了一道口子。他本就心神受創,開始時又被左冷禪打了一掌,身受重傷。此時又被左冷禪一劍削在腹部,手中無力,被左冷禪輕輕一磕,手中長劍拿捏不住,飛了出去。
左冷禪冷笑,提劍欲要解決嶽不羣,便在此時,忽聽得山腰間數十隻號角同時嗚嗚響起,跟着鼓聲蓬蓬,便如是到了千軍萬馬一般。
衆人都是一愣,繼而面色大變,左冷禪臉色鐵青的望向後面。林長生等人面色也很不好看,這聲音,是日月神教!
突然間鼓聲和號角聲同時止歇,七八人齊聲喝道:“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澤被蒼生任教主駕到!”這七八人都是功力十分深厚的內家高手,齊聲呼喝,山谷鳴響,羣山之間,四周回聲傳至:“任教主駕到!任教主駕到!”威勢懾人,左冷禪等無不爲之變色。
迴音未息,便聽得無數聲音齊聲叫道:“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任教主中興聖教,壽與天齊!”聽這聲音少說也有二三千人。四下裡又是一片回聲:“中興聖教,壽與天齊!中興聖教,壽與天齊!”
過了一會,叫聲止歇,四下裡一片寂靜,衆人都是死死的盯着山道。很快,腳步聲響起,踏踏的踩着號子,無數人影自山下快速奔來。
到了近前,這些人瞬間站定,遙遙望着他們一行。其後,四人擡着坐轎,緩緩而上。在那轎子左右,跟隨着十數人,打鬥的左側爲向問天,右側爲任盈盈。
“哈哈……”轎子一停,一聲大笑便傳遍四周,似雷似浪,滾滾而來。這聲音,正是任我行。
任我行身子一縱,立於衆屬下之前,冷冷的掃過五嶽衆人。他目光停在左冷禪與嶽不羣身上,譏諷一笑,道:“怎麼?自己人打起來了嗎?好!不愧是正道的僞君子。”
左冷禪深吸口氣,剛要開口,任我行便是大喝一聲,狂聲道:“林長生,給老夫滾出來!”他聲音震顫,似有一道響雷在衆人耳邊炸起,一下子震的衆人無不心跳加速,血液上衝,更有不堪者,一屁股跌倒在地,眼前發黑。
“林長生,我知道你一定在這裡,給我滾出來。”他又一聲大喝。可林長生根本沒理他。任我行冷笑一聲,雙手一拍,很快,兩側教衆便讓出了一條路,幾個教衆牽着幾人走了出來。
莫大面色一變,低吼道:“任我行……”
左冷禪嘿的一笑,不知是在譏諷,還是發怒。他喝道:“任我行,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攻打衡山派。莫大師兄,看來今日我等是不能善了了。”
“哼!”莫大臉色鐵青。他身後的林長生臉色也不好看,只是他易了容,別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沒想到,任我行這傢伙竟會去攻打衡山。
任我行冷笑一聲,嘴巴微張,可話到嘴邊,竟是一臉嘲笑的看着左冷禪。
左冷禪一愣,面色大變,此時人羣中不知誰驚呼了一聲,左冷禪只覺耳邊勁風,大驚,身子瞬間往旁撲到,瞥眼處,但覺一道人影飛速躥了過去。
不好,是嶽不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