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扎馬步,搜腸刮肚剽竊中國古代文學經典,喂小賤,哄女生,有時候也哄哄男的,練破邪劍。
女朋友已經是一天一換的境界,破邪劍練至第七重。內力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
然後溫未涼不讓我練下去了,因爲我心境不夠平和,很容易走火入魔。
在人前,我當然不顯示自己的武功。仍然劃拉着劍,苯呼呼慢慢戳。
火鶴蘭當然不會傻的什麼都看不出。
不過你看人家的臉就知道,人家肯定道德品質超高。
所以雖然沒明說,開小竈的時間,沒少提點我。
眼瞅着。這離自己成爲大俠的日子不遠了。
睡得正舒服。手忽然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裡拽出來。
縮回去,拽出來,再縮,不屈不撓得拽。
算了,隨你了。
溫暖輕柔的觸感流過掌心,舒服得很。
好像不是在做夢。慢慢睜開眼睛,眨眨。天色還暗,微涼的空氣裹挾着淡淡蘭花的幽香。
溫未涼蹲在牀邊上,仔細拿着棉絹撫過我的指尖和掌心。
“做什麼呢?”我輕輕開口問,聲音帶着點未醒的低沉的沙啞。
他頓了一下,沒有擡頭,“手都磨成這樣了,自己也不知道愛惜自己。”
失笑。“你懂不懂‘傷疤是男人的勳章’這句話?磨就磨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我心疼的。”
又在這肉麻。我伸出另一隻手去捏他的臉。他轉過臉來咬我。
於是……很白癡得打起來,從牀上打到天花板上……
我肯定沒睡醒……我肯定在做夢。我怎麼會幹這麼減損魅力的事……
於是,直到在蹲馬步的時候,我都非常鬱悶,做非常深刻的自我檢討。
中午開飯的時候,小賤對這我俯衝下來,被我踢飛。
原因是,他爪子上抓着一條正在扭動的五彩斑斕的小蛇。
看來這傢伙想開葷了。也可憐了它,琅繯幻境裡漫山遍野跑着珍奇異獸,可惜只能看不能吃,好不容易讓它抓到條小蛇,不用在吃油膩膩的熟食了。
奇怪的是,晚上開飯時,它又一爪一隻小蛇。顏色比中午的還豔麗,黃得像交警叔叔晚上穿得熒光背心。
它似乎相當得意,還扔了一隻在我碗裡。
真是謝謝你了……找到好吃的還記得分我一半,我要痛哭流涕了……
白碧渠神色複雜,欲言又止了一會,最後什麼都沒說。
不幸發生在第二天。
中午小賤沒有出現。直到下午,一個不知名的小美女用小棉被裹着個毛蓬蓬的東西給我。
——小賤。
我嚇得心臟差點不跳了。
還好,沒死。它無力轉了轉頭,琥珀色的眼睛非常幽怨得看着我。
那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其實非常重視它的。你是我最忠實的朋友。其實……一直都是你最忠誠,在所有人都背叛我的時候也會千山萬水找到我。
我溫柔捋順它的羽毛,柔聲問,“怎麼回事?誰把你弄成這樣,整得像瘟雞一樣?讓我抓着他,我把他變閹雞給你報仇。”
它繼續幽怨得用眼睛像我無聲的控訴。
“我,我知道。”一個小小的聲音說。
回頭,白碧渠小心翼翼看着我。
“只是猜測……”他嚥了口唾沫,“你的獵鷹,抓得蛇好像是未涼大祭司養來製藥的,我猜,是不是它偷蛇的時候,被未涼祭司抓到……”
溫未涼。
我恍然大悟似得點頭。“哦。偷人東西可不對,”我笑得相當虛假,“是吧,小賤?”
哼哼。溫未涼,我正看你不爽……你又來折磨我的愛寵……別怪我……
人經常會犯錯。衝動是魔鬼。刀郎當年怎麼唱來着,一衝動,就受懲罰了……
早晨,找了個藉口逃掉練劍。
憑我現在的武功,閃過關卡進入東殿(琅繯幻境分東西兩部分,西殿是三十四閣,東殿是西王母的禁地)輕而易舉。
鬼魅般躲過巡查的囧囧,跳進太玄殿。
躲在房樑上,一切準備就緒,只等獵物出現。
忽然有種久違的興奮和激動。好像很小的時候在空闊的院子裡蒙着眼睛,玩摸瞎的遊戲,好像玩遊戲等待守關的BOSS。
陽光很暖和,零零碎碎掉了一地。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我貓起腰,如暗處的獵豹。
門,——吱呀——開了。
溫未涼毫無知覺推門而入,姿態優雅。
在他闔門的瞬間,我攻擊。
瞬間已交手,他措手不及,一出手,已經落在下風。
認出是我,顯然又吃了一驚,一瞬間的滯緩,幾道大囧被我封住。
手腳被制住,臉上不正經的表情倒是沒換。“小寶貝,幹嘛啊?”
“你問我?你對我的鷹做什麼了?”
“你的?”溫未涼皺了皺眉,然後瞭然,“它偷了我的小寶貝蛇,我當然要給它點懲罰了。”
我狡黠笑了笑,拖着他走進內房。
“我這個人護裡護得厲害,絕對不允許別人欺負到我家人身上,寵物也不行。”
一把把他推倒在椅子上。
“寶寶,那你要怎麼樣啊?”溫未涼說得極其曖昧。
哼。我早想到了。
“啊!撲過來吧,撲進我的懷抱吧!”
我有絕倒的衝動。
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果然,神經病的言行太詭異了……
“雖然我有灰指甲,不過不要怕!我有‘亮甲’!雖然我有腳氣,不過也不要怕!我有‘開瑞坦’!雖然我有腋臭,還是不用怕!我有……”
眼睛翻了翻,似乎忘詞了……“不管有什麼!來吧!親愛的!”
我真是佩服他,佩服的五臟六腑,肝膽俱裂……
被點了囧都這麼有舞臺表現力,眉飛色舞,這麼齷齪的詞被他說得感天動地……
“你,能不能正常點。”我一字一句,口氣yin沉。
他終於斂了神色,巴巴看着我。
“我生氣地時候,是非常非常可怕的。”學着他BT的表情說。
走到他那一正面牆的藥櫥旁,拉開一格小抽屜,取出一個豔紅色的小盒子。
“聽未眠說,你貌似百毒不侵啊。”我扯着嘴角,漏出非常邪惡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打開盒子,一股刺鼻的濃香衝出。
捻出那粒荔枝那麼大的藥丸,在他面前晃了晃。
溫未涼的神色已經完全變了。一向沉穩的目光竟然透出一點點恐懼。
美。真的是種罪惡。並且引發所有人內心潛藏的罪惡。
看到他的神色,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再把那顆藥放回去
“這個是什麼你知道麼!”看着我一步步逼近,他大喊。
“當然了。”繼續逼近。
“那你……”
後面的話,因爲被我捏住了下巴,沒有再說出來。
我當然沒用力,他驚恐得往後退,然而被點了囧道,只是徒勞。
於是,荔枝這麼大的藥,被我塞進嘴裡。那藥居然入口即化,順着喉嚨,流下。
溫未涼艱難嚥下去。一絲紅色的液體,從嘴角流下來,妖豔得驚心。
只不過幾秒的事,他開始急促的喘息,面色越來越不對。
我到那一刻才發現自己戳了個大簍子。
他聲音有些不穩,“快點把囧道解kai!”
我點開。然後他一掌把我從窗戶打飛出去……窗戶又瞬間闔上。
儘管落地時儘量保持平衡,腳還是在地上滑出了七八米才停住,使那麼大勁幹嗎……你不是百毒不侵嗎,一個小破囧囧能把你怎麼樣啊。
我擡手,指尖沾着一點紅色的痕跡。我猶豫了一下,正想以身犯險,去試藥,正巧看見未眠養的那隻貓,“溫莎夫人”慢騰騰踱着步子從廊前經過。
“乖乖,來~”我蹲下,對她伸出手。
溫莎夫人高傲側頭,邁着輕盈的步子過來。真是的,死貓,我一向對貓有過敏症,一見就打噴嚏,要不是拿你當小白鼠,你以爲我想理你。
它走到我手邊,優雅低頭聞了聞我的手。
我非常確定,它並沒有碰到我的手。更沒有舔。
然而,這隻清高端莊的貓,下一秒,已經姿態撩人得躺在地上打着滾,蹭來蹭去。
……我後退,後退後退後退。
慘了。
腦子裡立刻浮現出溫未涼……打滾,蹭蹭。
感覺不太對勁……
逃之夭夭……
灼灼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