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門裡面都是騙子,不過騙子和小偷一樣也有高下之分,小偷裡面混得好的,就有盜神盜聖一類的稱呼,而千門裡面,騙子裡面有騙神一類的稱呼。
戲子道:“我不是千門中人,我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看不起偷,太沒技術含量了。你說的蕭不全,我也只是聽過,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我感覺可能是有人虛構出來的神,就好像木匠業拿魯班當神。”
宋世遺神情一變,有些逼問的態勢在裡面,道:“你真的不認識蕭不全?”
戲子聳聳肩膀道:“你不會是被他騙過,我只是說了一句偷不如騙,你就這麼激動。”
宋世遺衣袖一揮,道:“我怎麼會被他騙了,騙神在我面前就是一個小丑。”
戲子冷冷說了一句,道:“是嗎?”
兩人不再說話。
很快,火車穿過了黃河,還能聽到河水湍急的聲音。
琉璃望着窗戶,忍不住嘆道:“風陵渡口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生。”
我沒想到琉璃還知道郭襄的故事,道:“只恨我生君已老,斷腸崖前憶故人……這事情還是不說爲好。”
琉璃道:“你可記得《倚天屠龍記》裡面有一回和風陵有關的。”
我搖搖頭道:“好像倚天裡面沒有提到吧。”
琉璃又看着建國叔和戲子。
戲子搖搖頭說:“我對這個不是很喜歡看,我是古龍的粉絲,要說楚留香我是知道的。”
建國叔咳嗽兩聲,道:“其實說起來我是知道,這個金庸老先生,實在有點虐心。”
我側目相看,沒想到建國叔還知道,急忙催促:“是怎麼一回事啊?”
建國叔道:“圍攻光明頂之後,六大門派被抓了。張無忌去救衆人,和滅絕師太有過對話。滅絕師太說過,秘密由本派祖師郭襄傳下來,又傳授給我的恩師風陵師太。怕就是這一點虐心的地方。”
我不解地看着建國叔和琉璃,絲毫體會不到其中虐心的地方。
蕭天兵聽了一會,道:“是因爲郭襄忘記不了風陵這個地方,後來收的弟子才命名爲風陵師太。”
我心中叫道,這也太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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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道:“原來是這樣啊,老祖宗你真是明瞭男女之情啊。”
蕭天兵道:“人人都是他人感情的專家,卻是自己感情的笨蛋……我洞察郭襄的情愫,卻洞察不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蕭天兵是怎麼了,難道是越近風陵渡,他也越來越虐心了,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
就在這時,廣播通知了到達了風陵渡。
天色已經變晚,風陵渡的雪也越大了,我們九人開始收拾東西。
我的東西並不多,照例把小賤給裝起來,兩個小時的車程對狗小賤而言,並不是太遠的路程,這會還好,並沒有暈車。
我遠遠看見穿着黑袍的盲人將胡琴收了起來,手上面的竹竿敲打,在下車的人羣之中如同飄浮的葉子一樣,十分艱難。
我看着盲老頭,不由地想起了狗爺,從人羣之中擠過去,道:“我帶你下去。”
盲老人道:“你真是好人,謝謝你。”
老人的東西不多,就是一塊葛布坐成的布包,裡面的東西根本就不重,我隔着老遠喊道:“你們先走,我們在車站出口碰面。”
琉璃應道:“好的。”
風陵渡火車站隸屬芮城,已經進入了山西境內,下車人流量很大。我只好帶着盲老人走了另外一節車廂的出口,順着人流走出了出站口。
盲老人身上的一箇舊式的諾基亞手機響了起來,他接了電話,約好的人說在門口,已經見到他了。
盲老人掛了電話,再三感謝我。
我說沒事,只是你和我一個故友有些相似。
盲老人道:“好人有好報,祝你一路順風。”盲老人被兩個自稱侄子的人給接走了,在車站出口的地方,我也看到了琉璃他們,和他們回合之後。
才知道宋世遺在風陵鎮上面訂好的了酒店,只是九個人要攔到三兩出租車很難,有的司機見了我們一羣人,都有些不敢過來,尤其是被蕭天兵瑟瑟的寒氣給嚇住了。
在寒風之中站了十多分鐘,我就開始全身發冷,小賤也打了一個狗噴嚏。
宋世遺看着蕭天兵的臉色,也覺得有些辦事不利怕挨教訓的感覺。
最後還是琉璃和鳳凰兩人分開,攔了兩輛黑車,琉璃帶着蕭天兵和九道八道上了一輛車,三個老怪物領子豎起,低着頭,把出租車師傅嚇的不行,風馳電掣一般就開走了。鳳凰那一輛,戲子和宋世遺兩人上去。
我和建國叔看起來要面善,攔了一輛黑車也跟上了。
到了風陵鎮上的風陵酒店,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蕭天兵三人不用出來,我們六人尋覓了小館子吃了一頓。
只聽琉璃問道:“師姐,你說師父在不在這小鎮上面。”
鳳凰道:“你放心,咱們一定能找到師父的,吃飽飯,明天就開始找。”
許是天氣寒冷,大家都不願意再說話,吃晚飯匆匆回到了風陵酒店。
天氣着實太冷,大家都窩在房間裡面休息。
我們九個人開了五間房子,就在酒店的三樓。琉璃和鳳凰一間,我和建國叔是一間,蕭天兵和宋世遺是一間,八道和九道是一間,戲子一個人單獨一間,房間都相依在一起,稍有動靜,也能相互馳援。
到了半夜的時候,硜硜幾聲。
幾聲胡琴的聲音傳來,很快就打破了夜晚的寂靜。小賤從睡夢之中驚醒,汪汪地叫了起來。
建國叔從牀上跳下來,將窗戶拉開。
咚地一聲,玻璃變成了碎片。
我把建國叔往旁邊一拉,建國叔的臉上已經被玻璃渣子劃開了,流了一道小小的血口子。
建國叔道:“是那個瞎子。”
我靠在窗邊,果然看到了荒涼馬路上,正是火車上那個拉二胡的瞎子。
我罵道:“原來是個殺手,虧我把他當成了瞎子。”
建國叔道:“估計在火車還不知道要殺我們,而且他的確是一個瞎子。”
我說道:“他一個人來對付我們九個人,那不是找死嗎?”
我心想,難怪八道在火車上聽出了殺氣。
建國叔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胡琴的聲音如泣如訴,依舊傷心欲絕。
過了一會,琴聲忽然就停止了,再看馬路上,已經看不見瞎子的身影。
我探出腦袋看了看,好像消失無影無蹤,我不解地看了着建國叔,問道:“這就他媽地走了,這個死瞎子。”
隨即只聽到門上聲音,房門一下子就被踢開了。
我心想,這速度也太快了,琴聲一停就到了三樓了。
準確地說,房門是被撞開,一股濃煙冒出。建國叔神情大變,喊道:“是炸彈。”
我的心一涼,肉身再硬也擋不住炸彈。
我看了一眼窗戶,三樓高度正好還有結實的防盜窗,鋼筋還真是有點粗,也撞不出。
建國叔喝道:“擡牀。”
我們來不及多想,直接就把牀給擡起來,側在一邊。
半蹲着牀下。
一股濃煙散去之後,並沒有爆炸。
滿頭大汗的建國叔道:“難不成是假雷!”
我也急了:“要不要上前看一下。”
建國叔道:“等一下。”
瞎子,胡琴,假雷。把這幾個形象放在一起,還真是難以統一起來,說他是冷兵器的高手,偏偏用雷子,說他是現代的殺手,又揹着一把民族氣息很濃的二胡。
我和建國叔等了許久,終於聽到戲子的叫喊聲:“他媽比的,大晚上開完個人演唱會,給老子丟個假炸彈,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你還是排名第三的殺手嗎?”
建國叔這才從牀邊起身,把炸彈拿了起來,和一般軍用手雷很像,只是放出的煙霧要濃一些。
一共五個假雷。
五個假雷上面,還寫着五個小字。
“風雪山神廟”。
“什麼意思?”建國叔看了半天
“林教頭風雪山神廟,陸虞侯火燒草料場。這是水滸中的一回,什麼意思我還是看不透。”我搖搖頭說道。
衆人也參透不了這句話的意思。
宋世遺的臉上也被蕭天兵打了耳光,罵道:“你個沒用的東西,安排什麼地方?門一腳就能踢開。”
宋世遺頗爲有些無奈,道:“義父,小地方就這樣,門的質量很差。我實在不知道,爲什麼會有殺手殺上門來?”
蕭天兵看着假雷,道:“這不是殺上門來,這是給我顏色看,他要是丟真雷,我們九個全部都要被炸成碎片。”
戲子卻道:“這個人價錢很高,不知道是誰派來的,難不成是想把我們嚇走的。”
蕭天兵罵道:“世界上還有人能夠嚇我。”
九道說:“這個人速度很快,我聽着琴聲,倒有些着魔,反應都變慢了。”
蕭天兵問道:“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戲子道:“人送外號,盲中仙。”
接着的七天時間裡面,宋世遺外出打聽消息。鳳凰和琉璃也出去尋找鼠王的消息。我和建國叔一起出門,想探得謝靈玉和謝家的消息。
可是一切好像忽然憑空消失一樣。
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
謝家和郭家的爭執無處可覓,鼠王和謝水柔的不見蹤影,謝靈玉的神龍一般消失在雲裡霧裡。
這一切都把我們推入重重迷霧之中。
而隱藏在暗處的盲中仙,更使得數人精神高度緊張。
七天下來,九人都倍感失望……渾身的力氣無處下手……
到了冬至日這天,一切又抖然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