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中仙露了一手。
建國叔搗蒜一樣點頭,道:“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我也表了決心,道:“那就跟你們一起幹一件大事,你說吧,是去搶銀行,還是去攔火車,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
戲子笑道:“窮鄉僻壤,搶什麼銀行,你這小身板能不能攔住火車,你別逗了可以嗎?”
盲中仙推了推黑墨鏡,說:“小年輕,還是你叔說話靠譜。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不過這一回不用下火海,直接下黃河就可以了。”
盲中仙忽然來這麼一句話,着實讓人看不準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麼冷的天氣,直接去跳黃河,我又不是冬泳愛好者,直接會被凍死的。是要逼我們跳黃河自盡嗎?
還是去黃河哭一場,轉身離開,說我們死心了。
盲中仙兩個子侄走上前,其中一個一隻手別在腋下,按着手槍。
另外一個上前上前把我和建國叔的手機給搜了出來,直接把電池取下來,又把手機還給了我們。
兩人喝道:“到那個屋裡面休息。”
戲子道:“不送了。”
我抓了菸灰缸直接就朝戲子丟去,戲子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菸灰缸,道:“水平不行啊。”
我和建國叔兩人起身,穿過了一條七百米長的走廊。我和建國叔被關了進來,裡面燒了火盆,並不是太冷。
屋裡面已經關了兩個人,正是尖腦袋和大金鍊,正迷瞪着眼睡着覺,見我進來,嚇一哆嗦,直接坐了起來,露出一排黃黃的牙齒。
“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出動。”來人丟下一句話,直接就把門關上了。
大金鍊見識過建國叔的殺傷力,尖腦殼知道我會些妖法,很快就把位子讓開了,把火炭爐子讓給我和建國叔。
尖腦殼道:“你們也被抓了啊?”大金鍊看着建國叔,羞澀道:“大哥我以前是澡堂幫人搓背的,我這手藝絕對是一流的,要不試試。”
建國叔斜看了一眼,道:“那就試試吧。”
沒過一會,建國叔就開始稱讚大金鍊了。
我和尖腦殼的話還在繼續。我笑眯眯地看着尖腦殼,尖腦殼被我笑得心裡發麻了,道:“大哥,你別笑了,你越笑我就越覺得身上的螞蟻多,我就越怕,我尖腦殼走南闖北,你還是第一號笑着讓人覺得陰森後怕的人,覺得身上都是螞蟻爬的。”
我道:“你是在誇我嗎?”
尖腦殼發現自己說錯話,連忙賠禮道:“不是,我是想說……”
我看尖腦殼好像又要嚇蒙過去。
我語氣帶着幾分嚴肅,道:“不說這個了,你剛纔說我們也被抓,到底是什麼一回事,還有你們不是被送警察了嗎,怎麼就把你們放了,不搞個拘留一類的嗎?”
尖腦殼道:“乘警我認識的,再說我們也沒傷了人,反而自己被打了,就放了出來。這個盲中仙,好像要吞了風陵出來的東西,已經抓了兩撥人。我和大金鍊原本是給我們老大疤叔打頭陣的,剛下了火車,就被人給扣住了。”
我心說這小子也夠慘的,遇上我之後,走了關係好不容易被放了,最後又被人給抓了。
我好笑地問道:“你騙我吧,你從火車上下來,別人還知道你是盜墓的?”
尖腦殼嘿嘿地笑道:“不瞞你說,我下車的時候順便夾了兩個錢包,暴露了自己的本行。”
“狗改不了吃屎。”建國叔從嘴巴里面蹦出了一句話。
尖腦殼不知何時手上多了一塊硬幣,那硬幣好像有魔法一樣,在五根手指只見來回轉動,好像泥鰍來回,着實是神奇得很。
我讚道:“你小子還真牛逼,教教我。”
尖腦殼把硬幣彈到我的手上,道:“這個東西練神了,靠一雙手就能摸到東西。”
我接過硬幣,來回轉動,硬幣好幾次都落在地上。
尖腦殼都乖乖地撿起來。
我道:“你別逗我了,你說你夾了錢包就被人認出來了,我怎麼覺得不相信啊,即便被人認出來了,也不會知道你是過來踩點盜墓的。”
尖腦殼道:“這個風陵渡火車站是個小站,在一片討生活的扒手和警察都是熟人了,乘客丟了東西,警察很快就找到扒手。扒手捱了警察一頓打,自然就不服氣,很快就把我們給找到了。賊找賊,那可是分分鐘就能找到的。”
我點點頭,示意尖腦殼接着說下去。
尖腦殼道:“後來我們被抓了之後,算是壞了規矩,知道自己沒有拜碼頭……我也是一時發矇了,那個男的錢包就放在屁股上面,完全是對我小偷赤裸裸的侮辱……總之,一時之間忘記拜碼頭,就被抓起來了。”
我道:“盜門也有這麼多規矩嗎?”
尖腦殼道:“我們又不是小毛賊,當然要按照規矩來的。”
我道:“聽起來還是不錯的。”
尖腦殼道:“跟我一起來的那些人被警察帶回去了,我們兩個被帶來了,一審了我們來由,大金鍊拿出我們大哥疤叔的名號,想鎮一鎮小地方的小角色,哪知道兩巴掌,打了我們說實話,說是來踩點的,結果我們就被關了起來,一關就是十天,偶爾還被拉出去幹活。”
我哈哈大笑:“你狗日的真是名符其實的坑大哥,我要是你大哥,早就被你給氣死了。”
尖腦殼道:“我大哥也是這麼說的。”
我一時之間無言到底了。
大金鍊給建國叔按完之後,問我要不要服務,我擺手拒絕,他小子好一陣失落。
“這麼好的手藝,何必出來當賊,在澡堂裡面當個搓澡師傅還不是挺好的嗎?”建國叔道。
大金鍊道:“有回給個黑老大洗澡,把他背上的猛虎下山圖給搓掉了的……”
這兩人還真實一對活寶。
我實實在在把肚子給笑痛了,終於是一本正經地問道:“盲中仙讓你們幹什麼活?”
尖腦殼道:“就是挖地洞,這一羣人是有八九是要找到了風后的陵寢,悄悄把泥土挖出來,然後運到黃河倒掉的。”
我隱隱明白盲中仙的目的,不過是要獨佔了風后的陵寢,所以尖腦殼也被抓住了,我和蕭天兵也丟了假手雷威脅了。
難道說風后的陵寢真的被發現了?
這件事情和郭謝兩人到底有沒有關係?
隱藏在黃河古道的青銅門到底在何方?
不由地陷入深深的迷霧之中,總感覺答案就在面前了,可是好像少了一點什麼,就是因爲少了這麼一點線索,根本無法把支離破碎的事情連在一起。
我站起來,來回走動,走到門邊,看了看外面的人,他們多半是沒有說話,可能是因爲白天干活的緣故,或者是組織內部十分嚴密不允許相互交流。
我一想不對,一看就就是一個盜竊的團伙,戲子可是瞧不起騙子,這小子口口聲聲說“偷不如騙”,他和小偷坐在了一起,那豈不是有些古怪,也說不通的。
他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甚至盲中仙出現在這裡,和戲子有沒有關係?
我感覺,戲子隱藏的真深啊!
難怪八道跟我說過,戲子絕對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現在看起來,八道還是有眼力的,一眼就看出了戲子的不簡單的。
我退回到火爐邊,讓尖腦殼,跟我講一講盜門的事情,或許能夠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尖腦殼見我要問,道:“我們這一行的人,成名的人其實多少命運坎坷,有的天生殘疾,一隻手五根手指他們多了一根。入行之前必須自己砍斷一根手指。”
尖腦殼的話很多,大概說起來,一般就是用刀片的,用鑷子夾子的,當然有了境界的賊,一般都是靠自己的雙手,真正的高手,就再也不用偷了。
刀片在紙上練習,鑷子的夾米粒,用手的就是夾黃豆。
神乎其神,聽得我有些不相信。
“竊國者諸,竊鉤者侯,真正厲害的是他們啊”我忍不住嘆道。
尖腦殼眼前一亮,道:“我老大也是這麼說的,我們辛辛苦苦偷個幾千塊錢,人家吃頓飯就是幾萬的。”
我陷入了沉思,手上的硬幣漸漸轉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