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林一夜

沈皓天拔出了匕首,傷口出血,追出兩步就暈厥過去了,被沈安給扶了進去。

我和郭七七兩人退得很快,出了大門。郭七七把黑貓交給我,走到了前面,從一旁高坎躍了下去,道:“蕭棋,下來。”隨即響起了雙筒獵槍的聲音,寂靜的夜裡一下子就破壞了。

我把貓拋給郭七七,整個人也落了下來。高坑下面是一片矮小的灌木叢,將路給擋住了。

幸好此刻有月光,還能判斷方向。

我聽到沈安喊道:“找老獵戶去追,跑到林子深處也給我找出來。”

我們兩人一前一後,越過了灌木叢,後面人聲鼎沸。

我想,如果沈謝仙童要把這個局做得完美的話,這些人一定會費盡心思把我抓回去,甚至會犧牲我和郭七七的生命。

我和郭七七跑了兩步,忽地喊住了郭七七道:“咱們不往下面跑,下面肯定堵住了。咱們往山上跑,翻過這一片山,咱們就可以出去的。”

事實上證明,我的想法太過簡單了。

郭七七點點頭道:“好,我聽你的。當初在北泰的金三角,咱們也差點就死了,現在我們有了孩子,我們更不能死了,我相信這回也不例外,我們一定能夠活下去的。”

而沈安要求的老獵戶,很快就被召集起來,獵犬和獵槍,直接在我們追。

這一處是長白山的餘脈,好就好在已經是半夜,光線還不是很涼。

那些追蹤我們的人不會很快發現我。

而我和郭七七和蟲子打交道,常常在山野之中行進,知道了一些躲避逃生的方法。

加上已經是五月天,不至於出現極端寒冷的天氣,這些都是有利的條件。

我將外套脫下,反綁在在胸前,將熟睡的小雪放好,順着石頭往上走,遇到了高坡上不去,我就彎腰讓郭七七爬上去,隨即郭七七用藤條將我拉上去。

正是見路邊走,遇到的荊棘條已經將我雙手刺破了不少口子。

我和郭七七在黑色之中走了兩個小時,找到了幾棵白赤松下面,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休息。

黑不可怕,寒冷纔是我們最大的敵人,越往上走這氣溫就越低,不少石頭下面還有積雪。如果大量的熱量散掉,得不到及時補充的。我們很可能會凍死,餓死的。

我剛纔所想並不寒冷,但山上還是在冰點左右,對人的考驗還是很大。

我和郭七七兩人緊緊地相擁在一起,準備休息以後,再往前面走,希望可以遇到山中的獵戶,或者是獵人休息的小屋,進去吃點食物補充一點能量。

我將手機拿出來,已經是晚上兩點多了,才發現茂密的林區,手機已經沒有信號。

茂密的林原擋住了我們和外人的聯繫。

剛過去了五分鐘,就聽到了獵狗的聲音,很快就看到了強光燈的光束。

郭七七臉蛋懂得紅撲撲的,有些擔憂地說道:“應該是獵人來了,他們帶上了獵狗,看樣子是非要將我們抓回去不可的。”

我看了看茫茫一片的黑夜,道:“你能不能走了,我揹着你跑,七七,咱們儘快翻過這個山頭吧。”

郭七七笑了笑道:“我還有力氣,我自己走。咱們得找一條溪水,順着溪水走,或許能夠消解身上的氣味。”

我忽地想起來,這幾人或許帶了食物了,便道:“我把那幾個人引上來,看他們準備了食物沒有了,咱們奪一點。”

郭七七拉住我道:“你要小心……萬一沒有的話,或者萬一太危險的話,咱們再想辦法的。”我點點頭,答應了郭七七,身子彎曲慢慢地折回去,動作很靈敏,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我躲在一個石頭後面,看清楚是這一隊搜查的是三個人,帶了兩隻狗,每人配了雙筒獵槍,腰間還有匕首,頭頂大帽子,身上穿的是熊皮,竟然是那種經驗豐富的老獵戶。

一來就來了三個,這是我沒有料到。經驗豐富的獵戶,與山間猛獸打招呼,廝殺功能肯定不弱。

我找了兩塊石頭,憋着氣息。心中默默地催動了氣流,首先要將兩隻獵狗給逼住了,不能讓它們發覺了。

兩隻獵狗是東北的獵犬,又名笨犬,體型很大,忠誠度很高,正哈着氣息朝我這邊過來。

沒等我暗地鎮住他們,獵犬就叫了起來。

我見躲不下去,高高地躍起,手中的兩個石頭打了出去。其中一個石頭擊中了一隻笨犬,另外一隻卻躲過了。

我落在地上,三個人急忙要開槍。我落在地上一滾,躲過兩顆子彈,心中大喝:“倒!”

三人肚內三尸蟲發作,同時失控,倒在地上,一顆子彈也擦着我的肩膀過去,差點就擊中我的肩膀。

三人瞬間哀嚎,兩隻笨犬狂吠,動作很快,受傷那隻動作更猛,幾乎是失控地衝上前,我的的衣服給咬破了,被我抓起來,甩了出去,落在薄薄一層積雪的石頭上,滑落在一片薄薄的地上,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另外一隻笨犬咬上來。

我轉身一腳踢過去,笨犬落在地上,隨即掉頭猛撲了上來,直接抓在了我的胸前,嘴巴張開,留着涎水,猛地下嘴。

我雙手拉住兩半嘴巴,不然它喝起來,喝道:“狗東西,滾開。”

笨犬被我一逼,身子一晃,動作變軟,我往松樹一撞,直接暈倒過去。

另外一隻笨犬跑遠了,應該是去找人了。

我踉蹌站起來,將三人身上能夠找到吃的東西全部找了出來,有兩塊大肉乾,還有兩瓶隨身帶着的烈酒,和兩個打火機,都被收了起來。

我又將其中兩個衣服剝了下來,正是兩件熊皮,大雪山裡面,什麼都不防寒,除了動物的皮子。

我撿了一把獵槍,纔去和郭七七回合。郭七七見我安然無恙回來,鬆了一口氣,我也顧不上那人身上的氣味將獸皮給她穿上,又讓她吃了點肉感,喝了一口酒。

兩人的體溫漸漸地恢復,暫時沒有性命之虞。

我和她接着往前面走,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

我和她到了一條小溪水前面,潺潺溪水流過,我將鞋襪脫下,挽起褲腳將郭七七背了過去,溪水冰涼,整個一抖,也清醒了不少。

希望這條溪水能夠將我的氣味阻斷,能讓獵人們不再追上我們。

但願望是美好的,可現實是苦楚的。

我和郭七七翻過這座山後,我發現我們迷路了,而且積雪似乎厚了不少。

不過,這當中最讓人開心的是天馬上就要亮了。

我相信,天亮之後一定會有好辦法的,而且氣溫一旦上升,就有機會離開這初寂靜毫無人煙的林野。

我和郭七七兩人尋到了一個很小的洞穴,找了些柴火,好不容易纔燒了起來,我把獵槍給了郭七七,然後找了更多柴火回來,將火燒大,洞穴才暖和起來,照得亮堂堂。

這個點,追蹤的獵人沒有再來,我想如果沈謝仙童真的要追到底的話,天亮之後一定還會再追的。

我讓小貓烤着火,餵養了一些肉乾,小貓根本沒有吃,越發虛弱了,我現在開始後悔,不該將小雪帶出來,可是我怕沈皓天重傷躺在牀上後,小雪也會遭遇不測。

手機拿了出來鼓搗,根本就沒有什麼信號,而且電量不足,我只得將手機關上。

這個時候如果只有衛星手機纔有用,可那東西我根本就用不上的,不知道向誰求救。

或許,我困死在茫茫的長白山脈上,再也回不去家鄉了。

我和郭七七躲過了第一個晚上,早上醒後,晨光已經降臨人間,外面一片亮堂堂,好像危險已經過去了。

幾隻尾巴火紅的松鼠還歡快地跑到小洞面前,警覺地看着我,有兩隻還拿着松仁,我看了兩眼,紅尾松鼠跑遠了,過了一會,又跑了過來。

郭七七被紅尾松鼠逗笑了,哈哈笑了起來。

我喝了一口烈酒,郭七七也喝了一口,兩人將半塊肉乾吃掉了。

火堆已經快熄滅了,我便撥了一下,加了一把柴火,又燒了起來。

沒過一會,外面傳來了巨大扇葉的聲音,聽着聲音,像極了直升飛機大扇葉搖擺着。

礦磁礦磁……地轉動。

郭七七不安地問道:“這是什麼……是直升飛機嗎?”

我心中大罵,沈謝仙童,你媽個巴子,居然用直升飛機來找我。

我道:“沒事,我出去看看。”

山洞本來就不大,我斜看着,果然是三架民用飛機,都是軍綠色,似乎是處於軍用和民用之間,低空飛行,松樹葉子,針尖鬆都被吹得汪汪直打擺,還有幾隻黑熊在雪地裡面奔跑,有兩隻熊摔了狗吃屎。

每架飛機裡面,都坐着幾個大漢,刀條臉,手上戴着露出五指的黑皮手套,他們的身邊裝備了幾把自動步槍,不再是昨天那種雙筒獵槍。

有幾個還拿着望遠鏡,直升飛機還在打轉。

篝火沒燒盡的煙慢慢地往上冒……

我連忙喊道:“滅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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