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秀連問我,並不急着等我回答。我深思過這個問題,長生術虛無縹緲,即便存在,也不是一日可以成功,歷史上秦皇漢武,還不是都敗在上面。
我卻說道:“我想好了,把瓊花蟲解開之後,就去尋找蕭天兵和宋世遺。”古秀連露出笑容,頗有意味摸了一下小賤的腦袋。
辭別了父母,隨着狗爺、古秀連和武雕龍一起離開了村子,走國道最後上高速到了湖北省省城江城市。
喝了一頓酒,我把黑色土卵給了古秀連。古秀連回江西三清山,用丹爐試一試,看能不能把土卵煉開。一旦蟲子出來,就去找宋世遺。在此期間,也順便尋找傻蛋的蹤影。
武雕龍也離開了,這兩人皆是紅塵之中異人,搖身一變,化成了尋常人。
狗爺敲着竹槓,跑到了歸元寺前面,花五塊錢買了個摺椅,展開了招牌,寫着“神相鐵關刀”。我倒沒想到,原來狗爺居然學習的是神相鐵關刀。傳說民國一相師,在夢中得異人傳天書,後來行走江湖,相師以“鐵關刀”之命行走江湖。把“鐵關刀”的名號打出來了。
並有傳世的《神相鐵關刀》一書,開頭便講:“相,秘書也;能指迷而越險,能解禍而爲祥;其道也輕,其技非小;人定勝天,莫此爲最。”奧秘無比,沒想到狗爺修煉了鐵關刀。
那樣,夠他吹幾天幾夜了。
狗爺道:“蕭棋,我囑咐你的事情別忘了。晚上你來接我。賺到錢的話,我晚上請你大保健。黑狗留下來陪我,那種場面黑狗不宜在場的。”
我哈哈笑道:“狗爺,您老小心點。”這歸元寺門口可是劃好了範圍,狗爺插一腳,肯定不招人待見的。
我離開歸元寺,便給何青眉打電話,當初說好讓何青眉在江城市等我,蹉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何青眉接到我的電話,開口道:“我知道你今天會來的,你過來找我吧。”
何青眉給我的地址,我打車過去,遠遠便看到了“白夢花店”四個字。我輕推玻璃門,只見何青眉輕輕綰着頭髮,表情淡如清水。手裡面拿了一把紅把的剪刀,將百合上的花粉給剪掉,自言自語道:“一旦盛開了,過不了就枯萎。”
一側放着一個大花瓶,插好的鮮花,十分有藝術感,好像每一朵花,每一種顏色都極好地搭配。看得我不由地癡了。
何青眉擡頭,微微一笑:“你來了。”我問道:“巧的很,我以前也開了一家花店。就是取了白夢花店。怎麼你也取了這個店名。”何青眉道:“這花店是我送給你的。有了花店在這裡,你等的人就能找到你的所在。”
何青眉說完話,又輕快地動着剪刀剪花,忽地擡頭看我:“你把地掃一下。”我愣了一下,此情此景何等熟悉,將地上面的花葉掃進垃圾桶,然後裝好提起來,推門丟到門口的垃圾桶裡面。
期間來了幾個買花的人,走了幾個買花的人。何青眉聳聳肩膀,道:“這活還挺累的。蕭棋,怎麼樣,你想好了沒有,爲瓊花解開了謎團沒有?”
我站起來紅着臉道:“今天是最後一天。我等下做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千萬別報警。”何青眉拿起了紅剪刀,晃了一下,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心中已經將狗爺罵了一萬遍,該死的老狗,不能想一個好辦法。我用手摸了摸手臂上的肉瘤子,喉結動了一下,道:“畫鬼師姑娘,你把剪刀放下來吧。”何青眉不着鉛華,素樸衣服,影影綽約風姿,將剪刀打開,示威地看着我。
手臂上面的瓊花蟲在動。這蟲似乎天生厭倦男人,對漂亮有着極強的好奇。我感覺自己手臂有些不自主。我喊道:“畫鬼師姑娘,對不起你了。”
我快步走過去。何青眉額頭沁出一滴汗水,提腳過來。我伸手接住長腿:“我學過格鬥術。畫鬼師姑娘,對不住。”我的身子幾乎不自控上前,猛地一拉踢來的長腿,打掉了何青眉手上的剪刀。
何青眉眼睛一睜大,嗯地一聲,身子漸漸發熱。瓊花蟲在我體內鑽動,很快到了何青眉的身上。
何青眉猛地用力推開我,啪一巴掌打過來,罵道:“流氓。你們鬼派風水師就是這個德行嗎?”我連忙解釋:“不是我。是該死的蟲子。現在蟲子到了你體內,我們就能解開了女屍的案子了。”
何青眉愣是不信。我告訴蟲子叫做“瓊花蟲”,必須寄存在女人的體內,利用蟲子去尋找黑煞教是最好的辦法。
何青眉道:“你就是流氓。不管怎麼樣,你也不應該冒然強吻一個女孩子。”眼珠子冒火一樣看我。我心中大罵,老狗,老狗,你個狗東西。臉上只能賠笑:“畫鬼師姑娘。晚上我請你去大保健……”
人一急,就容易說錯話。何青眉瞪眼看過來:“你說什麼?”我連忙輕拍嘴巴道:“說錯了。我是請你吃大餐。”
一場風波惹我費了許多口舌。
最後何青眉下了三個要求才算作罷,問道:“現在瓊花蟲在我體內。怎麼找黑煞教,到時候怎麼把蟲子趕出來呢?”
我連忙擦汗,把花店空調開大,心虛的要死:“沒關係的,我是五行蟲師。到時候就能把蟲子給你趕出來的。”
到了下午花店關門。我和何青眉去接狗爺。上的士後。老司機見何青眉臉色不好看,哈哈笑道:“小兩口吵架了。我炳叔是情感專家,我幫你們理一理,誰錯誰道歉。”我看着炳叔一臉熱心樣子,急忙道:“炳叔,可不敢說兩口子。”
炳叔哈哈笑道:“我靠邊停下可以嗎?就一分鐘。”我看着沉默不發的何青眉,道:“自然可以。”炳叔甲子之年,跑起來飛快,居然從雜貨鋪買了一個搓衣板,丟給了何青眉道:“回去給他跪這個。”
何青眉“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炳叔也樂了:“這就對了。本來是美人,綁着臉就不好了。我記得那個古龍說過,愛笑的女孩運氣不會差的。”出租車司機愛講話,江城司機更是熱心。一路上,炳叔段子不斷,把我和何青眉逗樂了。
下車付了車錢。何青眉提着搓衣板準備下車。炳叔樂道:“姑娘。你要用自己去買個。這是老叔回家自己要用的。”
我和何青眉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足足笑了幾分鐘。
炳叔開車呼嘯而去,收音機傳來“今夜講鬼故事時間更改……”
歸元寺六點關門,香客已經走光。我尋了幾遍,也沒有看到狗爺。最後終於在破垃圾桶面前,發現了狗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狗小賤幸災樂禍地看着。狗爺怕拍身上的灰塵,罵道:“兩個老孃們動手把我打了一頓。媽蛋的,完全聽不懂真話。我說她們再去跳廣場舞,肯定會倒黴的……”
狗爺黑罩子狗眼一動,看了何青眉,拍拍我的手,關心地問道道:“蕭棋啊。我告訴你握手把瓊花蟲先送到這位大美女身上的,怎麼樣,手握了沒有?沒握的話,現在握一下……”
何青眉笑道:“這是狗爺吧。久仰大名了。小女子今天請你吃飯。”擡腳,猛地一踩。
小賤更是幸災樂禍地叫着。
兩人走得很快。我一瘸一拐地喊道:“你們等一下。照顧一下傷員好不好。不拋棄。不放棄。好不好啊?”
何青眉扶着狗爺,走出五米,喊道:“我說的三件事一件都不能忘。要是沒殘廢的話就走快點。吃完飯,跟我去解決一件詭異的事情。”
路邊準備收攤的道姑掐指一算,攔住我喊道:“小兄弟。你印堂發黑,臉色烏青。怕是有血光之災。不如,讓仙姑我作法給你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