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百媚生,起身,似有意似無意的朝一邊的夜舞媚投過去一個眼神,四目相對,兩人臉上雖然都掛着笑容,可是那笑容背後的刀子,只有她們自已知道有多鋒利。
馬車搖搖晃晃的行走着,因着是送菜往御膳房的,一般都不會走正宮門,直接從偏宮門進,偏宮門出,所以一路上的關卡也不多,走了一路,都沒有被攔截下來,那車伕似是早就跟那些個守門的人熟了似的,都是打一聲招呼便讓其過去了。
然而,就在蕭飛飛以爲會繼續這樣安然無恙的時候,在出宮的時候,卻被一個守門的侍衛攔了下來。
“哎,你這是幹什麼的?”
“守衛大哥,守衛大哥,小的是往那御膳房送菜的,這不,今兒個縫着過年,宮裡頭要辦宴,這食材不能少啊,便吩咐着小的送過來……”
那守門的侍衛聞言將信將疑的看了那車伕一眼,掀開車簾,一眼看到馬車內擺放的兩個大桶,指着那大桶道:“這兩個桶子是幹什麼的?”
聽到響動,蕭飛飛連忙屏住呼吸,整個人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回官爺,是小的用來裝菜的,這樣裝着,菜新鮮,又不會弄髒馬車,回程的時候啊,宮裡頭一些壞掉的,不要的蔬菜啊什麼的便讓小的拖回家,扔到地裡再利用利用,菜長得更快……”
聽着那車伕的話,那守門的侍衛只是往馬車內看了兩眼,見那大桶蓋上還拖拉着一片焉了的白菜葉,馬車內雖然看上去幹淨,但是也充斥着一股子酸味,便沒有再過多的盤查,退開幾步朝着那車伕揮了揮手:“走吧走吧,大過年的,都是當差的,都不容易,趕緊回家去跟老婆孩子過個好年吧……”
“唉唉唉,各位官爺也過個好年,新年快樂,新年快樂……”那車伕聽着連連點頭,朝着那個盤查的守門侍衛雙手抱拳拱了拱手,也識趣的說了幾句好聽的話。
出了偏宮門,遠離了那些侍衛的視線,馬車行走的速度更快了。
蕭飛飛聽着四周的動靜,感受着顛簸的頻率,等到馬車搖晃得厲害,四周更加安靜了的時候,蕭飛飛這纔敢直起身子,從那大木桶裡頭爬出來。
“停車,停車……”馬車不停的飛奔,沒有到達目的地,趕車的車伕一刻也不敢停留,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安安靜靜的蕭飛飛卻突然之間跑出來喊了停。
“籲……”
馬聲長嘶,一個急剎車,弄得還站在木桶上面,還沒來得及下來的蕭飛飛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做工紮實的馬車竟是被蕭飛飛這麼一躺,直接被她給撞爛了一個窗口,腦袋砸在窗口上,整個人小半截身子在外頭,大半截身子被卡在了裡頭,被蕭飛飛這麼一弄,因爲重心不平衡,整個馬車還有往一邊倒的趨勢。
那趕車的車伕見此狀況連忙跳下馬車,站在外頭看着蕭飛飛,見蕭飛飛這般模樣,當下着急了:“您這好好的突然之間喊什麼停車啊,我們這還在趕路呢,這下可好了,您說說您弄成了
這個樣子,可該怎麼辦?”
車伕雖然說是臨夏的人,可是卻是實實在在的不會武功的莊家漢子,除了暗地裡是臨夏的手下,做的都是一些清清白白,能往明面上擺的事情,除了有幾分揮鋤頭的力氣,單就以着蕭飛飛這體重,要他把她摟上來還真是有點難。
可是不把她弄上來是不行的,而且看來還得趕緊的,不然這馬車很快的就要直接翻車了。
而蕭飛飛這邊原本好好的,被這突來的變故這麼一弄,先前還只是有些站不穩,現在卻是眼前滿天的星星在圍着她打轉轉了,後腦勺估計也是撞得不輕,一陣一陣的在那裡發疼,車伕的話在耳邊迴響着,她卻根本沒有力氣去回嘴。
等到那車伕站在外頭,捧着她那顆腦袋用勁的往裡推,想要她把推回馬車裡去的時候,蕭飛飛眉頭一皺,那被觸碰的地方明顯的一碰就更加疼得厲害:“你別這樣推,我後腦勺好像受傷了,你在外頭推着馬車,我自已試試看能不能把身子擠進去。”
“哦哦,好。”那車伕一聽蕭飛飛這話,立馬鬆了手,原本蕭飛飛的腦袋被託着,離開了咯着的窗邊,這下子這車伕毫無預料的一鬆手,只聽砰的一聲,蕭飛飛的腦袋又重重的被砸回了原地。
“嘶……”被這麼一砸,蕭飛飛終於忍不住輕嘶一聲,咬着牙,眉頭都快皺到一起了。
要不是她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剛剛救她出皇宮,並且先前路臨夏的人接應過的,就他剛剛這舉動,她都快要以爲他是宮裡頭某個妃子得知了她要出宮的消息,派人出來劫殺她的了。
剛剛那一砸,可真的砸得不輕啊。
“那啥,我推着,你自已試試看能不能鑽進……呃……”就在那車伕正說着話的時候,一陣陣不同尋常的風動聲傳來,蕭飛飛原本被疼意襲捲的面部瞬間冷下,正欲提醒着那個車伕注意一點,卻沒想到那個車伕話還沒有說完,便身後正中一刀直接喪命。
扭過頭,蕭飛飛一眼看到一陣刺眼的銀光閃過來,不顧一切的大力的往裡一縮,呲啦一聲,身上的衣服被破開的窗口扯着撕裂開來一道口子,額頭也因爲沒有注意到直接被窗口上的木悄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
躲進馬車內,一陣搖晃,蕭飛飛幾乎整個人又要往一邊倒,後腦勺的疼痛和額頭上的疼痛刺激着蕭飛飛,她現在沒有時間去管什麼倒不倒的問題,她只想着要怎麼才能夠解決掉外頭那個蒙着面明顯的是要追殺她的黑衣人。
先前還在那裡想着,那個車伕要不是知道是臨夏派來的人,她都要以爲是宮裡的某個與她不對盤的妃子知道了她的行蹤,派人過來追殺她的,可是沒想到,這嘴別的什麼的時候不是烏鴉嘴,這次竟然一說就烏鴉了。
下次要是遇着了什麼危險的事情,她鐵定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了,就算是在心裡開開玩笑,自已自娛自樂一下也不行。
蕭飛飛在心裡苦笑着,身體卻絲毫不敢怠慢着的躲避着那一下下捅進來的長劍。
她低
着身子,就在她思忖着該怎麼從這個馬車裡逃出去的時候,一陣轟隆聲響起,原本還算嚴實的馬車一瞬間四分五裂,好在蕭飛飛耳朵靈敏,在聽到響動的時候極時的跑出了馬車外,不然這一劍劈下來,估計她沒有跟着被劈成兩半,也得缺個胳膊少條腿。
馬車碎裂的響聲驚到了栓着的馬匹,馬聲長嘶,不安分的在原地踢踏着前蹄,瘋狂的甩動着身子,好像感知到了危險,想要逃脫掉那些束縛,飛奔離去。
眼見着那馬匹就要掙開繮繩了,身後追殺的人見沒有傷到她,已經追了過來,蕭飛飛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最近的繮繩,藉着馬甩動的力量踩着馬車的殘肢一躍而上,一下子就趴到了馬背上面,而就在這個時候,馬匹正好掙脫掉了繮繩,真正的如同脫繮的野馬一般飛奔着,似乎察覺到了身上的重量會有礙於它的奔跑,它瘋狂的甩動着身軀,想要將身上的那些不明物體甩下來。
蕭飛飛死死的抓住馬的鬃,那馬匹似乎意識到了一時間會甩不下來,掙扎了一會便安分的往前狂奔。
回過頭,蕭飛飛看着身後策馬追過來的黑衣人,也不知道是還有埋伏在等着她,還是想要殺她的人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以爲她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養於深宮,養尊處優的後宮女人,殺她的人,追她的人就只有一個黑衣人。
“該死的。”看着身後緊追不捨的黑衣人眼看着就要追上來了,而她抓着的這匹馬匹由最先的狂奔慢慢的在減速,蕭飛飛不由得着急的碎了一句。
前方的路似乎沒有盡頭,兩旁的樹木上不停的有冰雪掉落下來,吡吡吡吡……那聲音聽上去就好像是吃人的魔鬼在慢慢的磨着牙齒,準備進行一頓美味的大餐。
身後的黑衣人越來越近,蕭飛飛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手從頭上摘下發衩,看着身下的馬匹:“馬兒,對不住了。”一句話落下,握着發衩的手狠狠的刺下去。
‘嗷……’
馬兒吃痛的長嘶,前蹄高高躍起,似乎要把蕭飛飛這個傷它之人甩下去,落下,被疼痛刺激得它加快速度飛奔着,硬生生的把原本快要追上蕭飛飛的黑衣人甩到了後頭。
有口哨聲響起,原本還以爲能夠鬆一口氣的蕭飛飛臉色一沉,心中暗呼一聲糟糕,果不其然,就在蕭飛飛將將把那黑衣人甩下的時候,一支長箭呼嘯而來,直接射中了蕭飛飛身下的馬的後蹄,馬蹄一曲,整個馬就那樣摔了下來,蕭飛飛也是被甩出好遠。
身子重重的砸到樹幹上落下來,蕭飛飛整個人的身體都快要散架了,也好在這一身肥肉,雖然砸得不輕,但是有這麼一層肉護着,骨頭卻沒有傷得太嚴重。
掙扎着站起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馬匹,看來想要藉着馬匹逃走是沒有希望了,只能靠自已了。
身後的追兵緊追不捨,而隨着那黑衣人一聲口哨吹響,原本蕭飛飛還以爲只有一個人追殺的黑衣部隊瞬間壯大,粗粗一眼掃去,最起碼有多了四個人來追殺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