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着臉的那位長老道:“仇當然要報,但現在最急的,還是要想什麼辦法挽回我們的生意。”
“報仇和挽回生意是一回事!”
周天一冷冷開口,其他人全都疑惑地向他看過來,周天一道:
“你們想過沒有,周嘯那一天能拿出兩張二次元符,他就不會拿出第三張?那兩張符用完了,他身上難道就不會還有更多?”
“如果我們想辦法殺了他,搶光他身上的財物,萬一能再找到一張二次元符,我們也可以搞一次拍賣,到那時,也會有無以計數的人涌進我們的拍賣場,我們就可以將所有散失掉的人氣重新搶回來,然後再憑我們百老城的實力,我們的營收額還不將是一路看漲。”
“就是退一萬步說,周嘯身上實在沒有第三張二次元符了,可是你們忘了,他用這種神符煉製的刀還在他身上呢,我們也可以搶他的刀啊,到時做爲鎮樓之寶以此吸引大批顧客……”
屋子裡的衆人頓時交頭結耳,衆長老都有些動容了。
是啊,他們以前怎麼沒想到這點,如果周嘯身上還有二次元符,他們可以去搶來啊,他們也可以舉行拍賣會啊。
周天一說的極有道理,極爲可行,如果真從周嘯身上再找到一張二次元符,他們同樣能再現那晚朝元商會的盛況。
人氣就是這麼奇怪,他們一旦將其搶回,那麼人氣粘性就會永久滯留在他們這裡。到那時,他們生意興旺,賺大錢指日可待。
並且,他們的目標僅是一個區區七重天實力的小子,這種實力在他們面前簡直沒有挑戰性,要想殺周嘯,隨便一位先天長老出去都易如反掌。
衆人熱議了好久。
“但是……”
那個苦着臉的長老又提出了疑義:
“周嘯現在受着朝元商會的保護,那小子也不傻,他不會無緣無故露面的,我們哪裡有機會殺他。”
周天一一臉冷笑:
“受商會保護,我們就沒機會殺他了?別忘了,他們商會有五位先天,咱們也有五個,咱們哪裡照商會弱,商會不交人,我們可以硬闖進去將周嘯那小兔崽子給揪出來的。”
“天一,你瘋啦!”
周天一兇狠的樣子將那些長老們全都嚇了一跳,衆人不可思議地看向這個發瘋的先天長老,他們沒想到周天一竟然會有這麼膽大妄爲的想法。
苦着臉的那個長老一臉譏色搖頭:
“朝元商會上邊有一個龐大的體系,人家上邊的力量是我們無法想像的,周天一,朝元商會你也敢動?”
“明着不成,我們可以暗渡陳倉。”
周天一冷笑,向後邊一打響指,會議室的門開了,一個罩着一身黑袍的人半低着頭走進來,從黑袍的衣領敞口處能看到他裡邊穿着一件亞麻色的皮甲。
這人寬頭大臉,半張臉上佈滿靛青色的胎記,猙獰的就如地獄裡的閻王,走進屋後,他默默地往周天一身後一站,也讓人看不出他的實力虛實。
室內衆人都有些驚疑不定,不知這麼重要的會議,周天一找這個外人過來幹什麼。
周天一微側着身道:
“這人是我的朋友,也是先天級數的,我的計劃是,到時咱們五人氣勢洶洶地闖進商會,說他們惡意競爭,逼着他們討要說法,裝出談不攏就動武的架勢,商會怕出事,一定會將五個先天聚在一起和咱們談判。然後……”
周天一臉上全是陰笑:
“沒有了先天強者守護的商會對於咱們來說就是不設防的了,我的這位朋友就可以直溜進商會核心腹地,一舉將周嘯那小子抓出來。
我朋友面生,在巢府地界沒人認識他,事後商會就是懷疑,他們也沒有證據指責到我們頭上。”
室內再次低低譁然,衆人都露出思索的神色。
周天一的計劃堪稱膽大妄爲,招惹朝元商會,這簡直要冒天大風險,但關鍵在於,他們除此看不到任何出路。如果不將周嘯抓出來,他們的百老城這樣一天一天賠下去,他們遲早要賠的傾家蕩產。
是他們去死還是讓周嘯去死,這個選擇很難做嗎?
坐在中間的那位大長老不怒自威,沉着臉坐在桌案後沉默良久,最終狐疑地看向周天一身後,低低問道:
“天一,你認爲到時就憑你朋友一個人,足夠成事嗎?”
周天一不說話,微微向後招手,然後側過身空過一張椅子,後邊那人也不說話,面無表情地走到前邊,隨手將自己的一身黑袍撕開。
砰地一聲,對面的那幾位長老大驚中同時站起退後三步,將椅子都撞翻了。他們劇烈地喘着粗氣,駭然地盯着這個不速之客。
“幾位長老,無需心驚,請座。”
那人一臉鄙夷的冷笑,將黑袍隨手扔在桌上,露出裡邊亞麻色的皮甲,不在意地衝那幾位長老招手。
那幾位長老面在相覷,就是到現在仍然心中砰砰地狂跳,臉色蒼白。
方纔那個黑袍人僅是將外罩長袍撕開,身上泄露出來的血淋淋的殺氣簡直就可以將人嚇的寒毛倒豎,讓人靈魂深處都有一種顫慄的錯覺。
人家現在淡淡地坐着,就給人一種極度的危險,恨不得馬上逃離這處房間纔會讓人心安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人啊。
這人是殺了多少人身上纔會積累下如此濃重的煞氣。
怪不得他全身都要用收斂氣息的黑袍罩住,若沒有那種隔絕氣息的黑袍,恐怕這位一走進巢府,他的這身殺氣就會在這處地界引起轟亂。
大長老臉色也變了。
周天一嘴角邊噙着一抹冷笑,淡淡道:
“我的朋友叫杜維遠,職業殺手,如果說潛進商會將周嘯揪出來這件事必須要找一個勝任之人,那麼他就是不二人選。”
旁邊一位長老驚呼出聲:“杜維遠?不就是那位雷州殺手榜總榜主。”
室內衆人臉色又都再變,看向杜維遠的神色也更加忌憚。
杜維遠這個名字在這裡還是極有震攝力的。
杜維遠可是殺手榜的最高頭領,人家這一輩子研究的就是如何殺人於無形,對於這種惡魔,就是這些先天強者都避而遠之,更何況在座的絕大部分還不到先天。
在人家的赫赫威名下,同桌而坐都有一種驚悚感,都感覺脊背暗中生寒。
衆人想到方纔這個黑袍人進來時他們還沒將其放在眼中,甚至他們嘴角邊還曾有微微不屑,就一陣後怕。
“原來是杜先生,怪不得。”
面貌威嚴的大長老也臉色數變,最終緩緩點頭:
“天一既然請動杜先生出手,我們自然就放心了,這件事容我們再細細討論,到時多派幾個實力過硬的好手和杜先生同行……”
“不用,我一人去。”杜維遠冷冰冰地直接駁回。
大長老怫然不悅:
“杜先生,我知道你的實力,但是硬闖商會非同小可,中途若是遇到意外情況你連援手的都沒有,更何況咱們的機會只有一次,若是一擊不成打草驚蛇,我們再想抓到周嘯可就難如登天了,所以,我們一定不要魯莽,你必須要聽我的安排按計劃統一行事……”
杜維遠眼神一冷,嗤!一道寒光虛空閃過,那麼長的會議桌案被一柄匕首從中一分兩截,轟然着向兩邊砸了出去。
杜維遠幽靈一樣,從劃開的桌案處突兀出現在大長老的對面,鬼魅一樣的殺機讓大長老大驚中急站起退後一大步,杜維遠寸步不讓,緊接着再邁一步,仍然與大長老僅隔着寸許的距離。
兩人的鼻子都快要貼上,四目緊緊對視。
杜維遠靛青色的胎記瘮人之極,雙目中有着咄咄殺氣。
這樣的對視中,大長老臉上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杜維遠的聲音如響尾蛇沙沙爬過:
“我出任務,還用那些礙手礙腳之輩跟着?並且我告訴你,我和你們百老城是合作關係,你們依賴我抓住周嘯,我依賴你們幫我掩護,僅此而已,別把我當成你的手下吩咐,在我面前,你還不配。”
“你……”
大長老被訓斥的面紅耳赤,怒瞪着眼睛,但是在這麼近距離的刺骨殺機中,要動起手來,他在這個殺手頭子手底下討不得半點好,他不敢有任何過激的舉動。
“還有,就抓一個小兔崽子,還用研究個三天三夜?”
杜維遠鄙夷地瞥了大長老一眼,嘴角噙着冷冷的笑一轉身,一步就邁到大門處徑直走向門外:
“現在就動手。走吧!”
一道殘影,杜維遠消失不見。
屋內衆人面面相覷,張口結舌,這個殺手頭子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他進屋才這麼一會,就直接將這麼大一件事拍板定下來了?這裡到底是誰說了算?
周天一突然反應過來,他低吼道:
“快,杜維遠行動了,我們快去配合,別因爲咱們配合不好誤了大事。咱們五個先天馬上就去商會那邊鬧事,拖住他們的先天強者給杜維遠做掩護。”
這麼倉促,就行動了?
衆人轟地一聲忙亂了起來。他們知道,成敗在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