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來勁兒了,加快步伐撥開前面的人,擠進其中一間雅間,隨手抓了一身捕快服就套了起來。t穿戴完畢後,他衝着旁邊鏡子理了理頭,笑道:“哎,你還別說,夏爺我穿上這身捕快衣裳比那姓楊的小子好看多了!怎麼樣?麴塵你也來一身?”
麴塵走到那堆衣裳邊瞧了兩眼,隨手提起了一身白色的俠客服道:“當捕快就算了,還是留給你吧!我和樂樂一道,你自己行動,小心點。別顧着跟姑娘追花逐蝶,一旦破戒,詹媛可就不許你再靠近了。”
夏夜一邊對着鏡子理頭髮一邊笑道:“放心!我是誰啊?怎麼可能被一兩個美人就弄暈頭了?還是盯緊你旁邊那個吧!沒準忽然閃兩個什麼都不穿的出來他立馬就暈了!”
樂樂微微紅臉,找着衣裳道:“我……我又不是你,纔沒你那麼*呢!”
“那我先走了,玩得盡興!”夏夜招呼了一聲就衝出房間狩獵去了。
當貴賓們6續離開那三間雅間時,抓強盜的狩獵遊戲就正式開始了。夏夜自個去逛,麴塵帶着樂樂,開始在這寬敞的月夜閣裡尋找了起來。
這月夜閣真的很大,前前後後大概有六出左右。所謂六出就是從前門到後門一共要穿六個院子。不過這也是麴塵大略的估計,因爲走到第六個院門時,就有護院攔下了他,並告之後面不屬於遊戲場地範圍。
麴塵和樂樂一邊往回走一邊四處打量着。樂樂問道:“哎,老闆,我們就這麼走着,根本遇不着那些姑娘啊!怎麼抓呢?”
“有夏夜去就夠了,我們倆先逛逛,看看夜月閣的地形再說,”麴塵說着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道,“他們很會挑日子。”
“爲什麼這麼說?今兒是黃道吉日嗎?”
“不是,”麴塵收回頭道,“今晚陰雲沉沉,看不着半個星星,讓人無法利用星象位置來判斷我們所在的地方。”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剛纔往天上看了幾眼呢!你是想觀看星象位置來判斷我們究竟在哪兒?我想,我應該就在城外幾裡的地方吧?”樂樂說道。
“應該沒那麼簡單,”麴塵反揹着手道,“夜月閣的所在,迄今爲止無人知曉確切的位置,只知道夜月閣可能不止一處。要真是在城外幾裡的地方,不是很容易被人找着嗎?”
“可我們一路坐畫舫出來,再乘小轎,好像離城並不遠似的。不是在城外,難道是在城內嗎?城門已閉,夜月閣的人想帶這麼多人進城,怕是不太可能吧?”
“應該不是在城內,但在城外何處就值得商榷了。”
話音剛落,前面的房間內忽然傳來了一陣女子的嬌笑。麴塵衝樂樂努努嘴道:“去瞧瞧!”
樂樂走近窗邊,挖了個小洞洞往裡一窺,頓時羞得滿面通紅,轉身長吐了一口氣。不用他說,看他表情麴塵就知道里面在幹什麼。麴塵又努努嘴道:“第一個姑娘到手,趕緊吧!”
“啊?”樂樂驚訝道,“人家裡面在那什麼呢……怎麼好去弄?我們還是換個別的吧?”
麴塵笑了笑道:“這場遊戲原本就是如此,姑娘們是獵物,誰本事誰得,至於怎麼得如何得那就是客人們自己的事情了。你帶了彈弓是不是?”
“對啊,”樂樂從袖子裡掏出彈弓道,“剛剛上畫舫搜身的時候,沒把我這玩意兒搜去,你有什麼用?”
麴塵拿過彈弓,輕推開窗戶一條縫,順手拿起窗戶內妝臺上的一顆珍珠,對準地上正在芸雨的男人使勁一彈,那男人噢地叫了一聲,立馬趴倒在了那姑娘身上。麴塵轉身丟了彈弓給樂樂道:“去,帶獵物出來!”
樂樂臉又紅了,只好硬着頭皮推門進去,把那位姑娘帶了出來。那姑娘千嬌百媚地道了個萬福,對麴塵道:“奴家現下就是老闆您的了,隨時都可以伺候您。”
麴塵在這姑娘臉上打量了幾眼後說道:“不用,你只管跟着我們就行了。”
“是!”
麴塵和樂樂帶着那位姑娘出了第五個院子,往右拐準備去旁邊小花園裡逛逛。剛走到小花園門口,一道黑影就竄了出來,直接衝樂樂而去。麴塵眼疾手快,拽開樂樂,擡手接了對方的招,然後道:“明搶是不行的,不如談談吧!”
對方落地後,揚開手中香扇道:“阮老闆果然有些身手,剛纔失禮了!”
“原來是江四少爺,”麴塵笑了笑道,“莫非看上這位姑娘了?好說,四少爺開個價,我們好商量。”
這江四少爺搖扇抿笑道:“阮老闆還缺銀子嗎?我出一千兩給阮老闆,只怕你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倒不如我給你個更實惠的。”
“好,只要夠實惠,這姑娘就是你的了。t”
隨後麴塵和江四少爺往旁邊走了幾步,江四少爺在麴塵耳邊細語了一番,麴塵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點點頭道:“果然夠實惠,江四少爺真是痛快人,我也得痛快點,那姑娘是你的了。”
“承讓!承讓!”江四少爺拱了拱手,擁着那姑娘離開了小花園。
樂樂還一頭霧水,納悶地問道:“老闆,這就讓他帶走了?他跟你到底說了什麼?”
麴塵拍了拍樂樂的肩頭笑道:“看來你還得慢慢熟悉熟悉這遊戲的規則,這遊戲的玩法原本就是這樣,他用消息或者銀子來跟我交換姑娘,我覺得划算就會跟他換。”
“那他跟你交換了什麼?”
“回去再說。記住了,我之前跟你說過,夜月閣是個黑市,除了姑娘之外,其他的東西全都可以交換。倘若你遇着有人跟你交換東西,記得別害羞,想好自己要什麼。走吧!繼續去找下一個姑娘!”
樂樂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跟着麴塵穿過了那個小花園,來到了一處偏院。樂樂掃視了一眼道:“這地方藏人真方便,沒準有大魚在呢!”
“四處找找!小心點!”
麴塵和樂樂分開了,一個在樓下找,一個上了二樓找。樂樂半帶興奮半帶好奇地上了二樓,左瞧瞧右瞟瞟,一副新入行的毛賊的模樣。他推門進了第一間房,先探頭探腦地看了看,生怕忽然又冒出個不穿衣裳的,嚇得自己鼻血跟着流。等確認沒事兒後,他才壯着膽子走了進去。
“沒人啊……”樂樂左右看了幾眼,小心翼翼地往前邁道,“莫非在箱子裡頭?要不要開開看呢?不要了吧?萬一又沒穿衣裳呢?這兒的姑娘好像都不喜歡穿衣裳似的,露得那麼光幹什麼呢?真是的,老闆爲什麼非要帶我來這種地方……”
方字剛落,樂樂忽感背後有人!剛轉頭,對方就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急忙雙手抓住對方的胳膊往右一掰,對方鬆手,騰空迴旋了兩轉後,袖子往前一抖,抖出一條長鞭,揚手就拴在了樂樂的脖子上,勒得樂樂透不過氣來了!
他雙手死死地摳着纏繞在脖子上的鞭子,斜眼瞪着那個手持長鞭的妖豔女子,心裡驚出了一身冷汗,娘啊!遊戲規則裡沒這一條啊?怎麼像是要殺人似的呢?老闆……老闆,救命啊!
“放了他。”麴塵的聲音忽然從門口飄來。
這妖豔女子嘴角勾起一絲蔑笑,長鞭一收,樂樂這才得以喘上口氣兒,趴在地上,渾身冒着冷汗。他大喘了幾口氣後,連滾帶爬地跑到了麴塵身邊,抓着麴塵的胳膊上氣不接下氣道:“她……她是要殺我呢!”
麴塵打量着那女子道:“她不會殺你,因爲你是上賓。死在夜月閣會讓夜月閣很麻煩。她只是想抓了你,然後讓我拿錢贖人而已。”
樂樂喘息道:“這……這是也遊戲規則?”
“對,這也是整個遊戲最有趣的地方。不單單客人可以抓姑娘,姑娘們可以抓客人換錢或者換其他東西,所以她不會殺你。”
那女子抿嘴一笑,上前屈膝行禮道:“這位老闆說得不錯,姑娘們的確是可以抓客人,客人若想翻身,就得拿出銀子或者其他東西才能放歸自由,繼續這場遊戲。”
樂樂雙眼一閉,推到旁邊椅子上坐下喘氣道:“這什麼破遊戲啊?老闆,我不玩了行不行?”
那女子道:“倘若這位貴客不想玩了,我們夜月閣會送你離開的。”
“不必了,”麴塵接過話道,“遊戲繼續,他不玩,我來陪你過兩招?”
那女子嫣然笑道:“奴家又怎麼敢跟老闆您交手?剛纔在小花園內,奴家已經看過你跟江四少爺交手了。奴家自認爲不是您的對手,奴家自願投降。從這一刻起,奴家便是老闆您的人了,要怎麼樣都隨您處置。”
“樂樂,先出去。”麴塵吩咐道。
樂樂起身問道:“我出去?你不出去?那……那你想幹什麼?”
麴塵轉頭看了他一眼道:“別管,先出去。”
“那……那不行啊!我答應過老闆娘的,不能讓你任意胡來!回去要讓老闆娘知道了,我告訴你老闆,老闆娘非得撥了你一層皮,拿皁角汁兒把你的皮洗一百遍你信不信?”
“少廢話,先出去。不出去我扔出去了?”
“哇,老闆你不能這樣啊!看見美色也不能背叛老闆娘是不是?回去老闆娘不單會拔了你的皮,我和夏夜的皮也被撥的……”
“出去,我自有分寸。”
“好……好吧!你自己看着辦!別太過分了哦!”樂樂說罷慢吞吞地走出了房間,把門關上了。
那女子又笑道:“看來老闆的家教可真是好呢!到了這種地方,手下人還不忘提起老闆娘的囑咐,平日裡老闆您一定連窯子都不敢去吧?”
麴塵在圓桌邊坐下道:“我夫人性子直,又愛管閒事又愛吃醋,所以我手底下的人才會那麼緊張。姑娘不介意坐下來陪我說會兒話吧?”
“樂意之至,”這女子在麴塵對面坐下道,“老闆就只是想坐下聊聊天嗎?不想幹點別的?莫不是真怕尊夫人?”
“說起來我還倒真點怕她。”
“哦?看老闆的樣子不像是會怕夫人的呀!”
“我夫人兇起來誰都管不着,就拿最近來說,她連臨安第一夫人施夫人都敢惹,前日還把施夫人氣得差點吐血,你說她厲害不厲害?”
這女子聽見施夫人三個字時,臉上掃過一絲驚異,微微地怔了一下。麴塵盯了她一眼,一邊斟茶一邊笑道:“被嚇住了?姑娘若是臨安城本地人,自然該知道誰是施夫人。我夫人因爲瞧不慣她的做派,時不時會與她起爭執。前日進宮赴貴妃娘娘酒宴時,還跟施夫人當場爭辯了起來,結果氣得那施夫人當場暈了過去。”
“真的?”這女人垂下眉眼,淺笑道,“尊夫人這麼厲害?不過那位施夫人既然被您稱作是臨安城第一夫人,那她一準不好惹吧?您就不怕她報復您夫人嗎?”
“這有什麼好怕的?縱然她自稱臨安第一夫人,可也有惡事做盡,報應到頭的時候。姑娘大概不知道吧?與她勾結多年的法閔,還有她身邊那兩個三十多歲的僕婦全都死了,如今剩在她身邊的只有一個紫姑一個冷翠了。”
“哦?”這女子目光中流出了一絲絲興趣,但她很快又將這一絲興趣掩蓋了,並說道,“貴客跟奴家聊這些做什麼?該不會是故意在奴家跟前誇尊夫人吧?可惜我們這些沒福的人,夜夜在此難熬,您又何必說這些琴瑟和諧的事情來刺激奴家呢?倒不如來點正經兒的吧!”
麴塵笑了笑道:“正經的就是臨出門前,我夫人就告誡過,不許帶一絲女人的香味兒回去,不然就帶着女兒浪跡天涯,所以李姑娘,還放過我吧!”
“你……”這女子臉色一窘,警惕地盯着麴塵問道,“貴客怎麼會喚我李姑娘?我並非姓李,您別叫錯了!”
“從前施府的劉氏(如夫人)你可還記得?她跟我夫人說,有一位叫李存香的小姐還在這兒,希望我夫人能轉告李存香的父親李棟,告訴他李存香還在此受苦,不過我以爲,李存香本人若不親自去告訴李棟,恐怕李棟很難相信自己的女兒在夜月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