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月擦了擦小臉,扯出了一抹笑容。
雖然臉上有一些灰塵,但是近看,還是乾淨無暇。
劉恆本想撤回袍子的手,微微一頓。
這女孩相貌極好,雖然小了一些,但丟在外面任其自生自滅,肯定得不到好的下場。
“算了,就留下她吧,去裡面收拾收拾,然後給這些士兵做飯!”
其他的士兵一聽,立刻點了點頭。
隊伍裡沒個女人,男人做出來的飯難吃死了,要不是還能到處蹭蹭飯,不知道要怎麼餓肚子。
穆千月一愣,看了看自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
“將軍,我……我不會做飯!”
劉恆一皺眉,“那你會做什麼?”雖然他是好心收留她,可是也不代表會帶着一個沒用的人走。
穆千月想了想,揮舞了一下自己纖細的胳膊。
“我……我會武功的!”
穆千月想起自己當初在學院時候,立刻驕傲的說出來。
“會武功?劉恆不屑的看着她,我這裡是軍營,怎麼會要一個女子上陣打殺!”
穆千月不過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就連當初沒有修煉內功的穆千嬈都打不過,更不要說這些經常鍛鍊的士兵們。
“我真的會的,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劉恆一愣,懷疑的看了一眼穆千月。
“既然是你說的,那就試試吧!”
穆千月未等劉恆話音落下,伸出拳頭就打了過去,正好擊中了劉恆的胸口。
劉恆感受着女子好似撓癢癢一般的力道,伸手抓住了女子的手腕。
“你這樣,還叫武功?”
劉恆反手看了看穆千月的手指,只見十指纖細如玉,一看就是沒做過什麼苦活的大家小姐。
“啊,好疼……輕點兒,你輕點兒……”
穆千月被劉恆扭的差點兒流出淚來,不住的痛呼着。
劉恆尷尬的鬆開手說道:“看你的摸樣,以前肯定是大家閨秀吧!”
穆千月可憐兮兮的擡起頭看着劉恆。
“我的親人全部都被奸人所害,如今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穆千月摸着眼淚,雖然略顯僵硬,可是眼淚卻是真的。
想到穆千嬈那般可惡,居然奪走了屬於她的一切,她就氣的眼睛通紅。
那個惡毒的女人,爲什麼這世界上要有她呢?
穆千月看了看四周,發現穆千嬈和那個墨王並沒有在,她放下心來,哭的更加悽慘。
“我……我什麼都可以學,學東西很快的,我馬上就可以爲大家做飯了!”
劉恆心中一陣不忍,他向來嫉惡如仇,對那些靠着背景和靠山爲禍世人的人十分瞧不起。
至於那個憑藉着一點兒醫術就當上郡主的女子,更是瞧不起。
他們三軍將士拋頭顱灑熱血,都不能有個一官半職,一個小小的黃毛丫頭,就能因爲一點兒小小的手段位及郡主,真是不公。
更何況,他們劉家支持的是卿王殿下,要不是這個女人插手,卿王纔是當今大晏的皇帝。
劉恆這般想着,看着穆千月的眼光越加憐惜。
他本性不壞,可以說是有些善良,被穆千月楚楚動人的話擾亂了心神。
“好了,你就留在這裡吧,雖然去西北有些苦,不過也好過一個人顛沛流離!”
“謝謝將軍,謝謝將軍!”
低下頭,穆千月的嘴角劃過一抹笑意。只要她跟着這個軍營走,就不怕給穆千嬈填不了堵。
外面那些士兵收拾完,卻也到了換班的時間,晏天韻遠遠的看着穆千月被劉恆帶走,面色劃過一抹不悅。
這個女人,居然會在這裡出現。
晏天韻經常進出侯府,自然是認識穆千月的,穆千月的小心思,他一眼就看了出來。
可笑那個叫劉恆的將領,傻傻的被人利用也不知情。
只不過,他不會沒事找事去和劉恆說。
折騰了半夜,衆人才消停下來,小鎮恢復了一片寧靜。
天色才矇矇亮的時候,整個押送糧草的隊伍再次啓程。
穆千月被劉恆安排到後面,穿着一身男子的衣服,藏身在衆人之中。
劉恆這麼安排,就因爲穆千月說,她家親人的死,和穆千嬈有一些關係,害怕被人滅口,所以不能被人看見。
然而,劉恆卻毫不疑問的相信了。
一路上,穆千月安守本分,穆千嬈和墨王叔無聊的坐着馬車。
長途跋涉,眨眼間就過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眼看着,到達西北之地,只剩下不到十天。
這天,一衆人頂着風沙,住在了一片綠地之中,西北不毛之地,沙漠連片,淡水稀少。
還有十天時間就到西北關外,這裡卻已經罕見水源。
穆千嬈和墨王叔一行人下了馬車,停靠在附近的水源處準備水。
這一路上,遇到一些一般的山匪盜賊,也都被隨行的大軍消滅。
整條路看起來十分安全祥和。
“墨王叔,到西北邊城還需要多久?”
穆千嬈喝了口水,皺着眉頭問了問。
沙漠這種地方,就算是上輩子的穆千嬈,也沒有來過,更別說一直生長在侯府之中的穆千嬈。
所以,這裡的一切,除了看過照片解說以外,穆千嬈沒有絲毫瞭解。
“過了這片綠洲,就要穿越一片偌大的沙漠,不過這條路走次數較多,所以不會迷路!”
“去沙漠,需要多久?”
“九天,最少!”
墨王叔說完,將地圖遞給了穆千嬈。
她捏着羊皮地圖,卻看不明白。
“這上面的坑坑巴巴都是什麼東西?”
穆千嬈指着地圖上一個個的圓圈和石柱問道。
一旁的劉恆聽到穆千嬈的問話,冷呲一聲:“這是我們男人的事情,郡主就安安穩穩休息在馬車上就行!”
穆千嬈揚着眉梢,將羊皮地圖放在自己的衣袖之中。
“本郡主是沒有來過沙漠,但在書中,也看過關於沙漠的解說,所以知道的,不一定會比你們少!”
“紙上談兵!”
那人冷哼了一聲,帶着裝好水的大隊人馬就開始前進,只不過,劉恆沒有看到,一直隱藏在人羣之中的穆千月,手中拿着一把尖銳的刀子,在水桶的下面劃了一道口子。
水流細小,落在沙地上被沙土埋沒,一時間亦是沒人發現。
穆千嬈和墨王叔上了馬車,車軲轆在
地上壓出幾道深深的印記。
西北荒漠,更加近了。
走了一箇中午,車馬勞累,二十幾輛馬車停靠在一個土坡處休息,風沙吹的人皮膚乾裂,嘴脣發乾,再加上西北獨有的毒辣太陽,曬的人有些眼暈。
忽然,一聲驚叫從馬車後面傳來。
“不好了,水桶的水流乾了!”
劉恆一愣,心道不妙。
“怎麼可能,都是選的好好的木桶,不可能會漏!”
“將軍你看?”
劉恆走到後面,發現唯有的兩個大桶其中一個,已經一滴不剩了。
“怎麼可能!”
劉恆震驚的退後一步。“沒了就算了,快來人,分水吧!”
“將軍,那我們剩下的幾天怎麼辦?這兩桶水也將將我們能夠走到下一個水源地的,可是如今沒了一半,我怕!”
“這兩天省着點兒就好了!”
“嗯嗯,是,將軍!”
那將領退了下去,一個瘦弱的人從後面走了出來。
“將軍,我可以……我可以不喝水的,只是,郡主和王爺怎麼辦,也不能堅持幾天,郡主都不洗澡啊!”
劉恆的瞳孔猛然的縮了縮。
原本兩大桶足夠他們這百來十號人走上四五天的,可是如今沒了這麼多,根本就不夠了。
他靠在一人高的大桶旁邊,冷冷說道:“就算她是郡主,也不能不顧及我們三軍將士的性命!”
劉恆看到穆千月嘴角的乾裂,立刻拿過一個碗遞給了她:“你先喝着,還有這麼多水,省着一點兒也夠了!”
他並沒有多少擔憂,畢竟不過還剩三四天的路程,就算大家難受上兩天,也不會出人命。
穆千月感激的接過水,一飲而盡。
她摸了摸藏在身上的水袋,這些水足夠她自己走回來的。
因爲她身子瘦小,寬大的衣袖之中就算藏着幾個水袋也沒人看的出來,只不過讓她更累更容易渴而已。
不過,她一般都是坐在拉糧食的馬車上,所以帶這些東西也沒太大的妨礙。
穆千嬈和墨王叔還在馬車中坐着,一個士兵有些爲難的走了過來。
“郡主,之前準備的水短短半天的時間就漏光了,沒辦法,只能省着一些用了,如果王爺郡主要喝水,屬下可以給您端來!”
穆千嬈啃了一口水果,這馬車的暗格裡準備了不少,所以她並不擔心口渴的問題。
“沒事,你退下吧!”
“是!”
那士兵的眼神閃了閃,這位郡主好像沒那麼難伺候。
“看來這兩天你沒辦法洗漱了!”
穆千嬈無所謂的笑了笑,她剛剛經歷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幾天不洗澡也是正常的。
“沒關係,只要墨王叔你不嫌棄本郡主就好了!”
晏飛墨深深的吸了口氣:“本王喜歡還不夠呢!”
二十幾天的同行,兩人說話間更加自然默契,墨王叔眼中的寵溺溢於言表,讓穆千嬈笑逐顏開。
兩人相濡以沫,又好像真正的結髮夫妻。
穆千嬈將水果放在盤子裡,面色微微凝重。
“那兩個水桶都是檢查好的,不可能會漏,我怕是這個車隊之中,有奸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