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七這種江湖小癟三自以爲在市井上廝混了多年,認識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就以爲江湖在他的眼中就是這麼大。出了事情只要說幾句漂亮的話語,低頭認個錯,自己便能夠安然無恙。
眼界有多寬,他便能有多大的成就,在江湖當中一個人的眼力有多好,便決定一個人能夠存活多久。
趙七常年在江湖的底層廝混,便以爲江湖在他眼中就是所謂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嘴巴胡說,而沒有任何的代價。
但是他卻是不知道在江湖當中,有一批武功絕頂,根本就沒有將人命放在眼裡的武者,這些人的眼裡只要你做事情,犯了錯,便要付出代價。
王力就是其中之一,趙七闖進王力的房間,還胡亂的攀關係,以爲自己口中能夠說幾句講義氣的話。
今天的事情便算了結,如果還不能了結,再請一頓酒,就也差不多了,哪裡想到王力一言不發,一招就將他拍死。
小二與掌櫃的就站在門外不遠之處看見王力的手段,頓時心裡也是下的一個哆嗦。
二人想到王力如此年紀輕輕,看起來有幾份俊俏的年輕人,竟然這麼暴力,他們心中都是在打鼓。
此人會不會遷怒於他們二人,將他們二人也殺死。
二人正在忐忑不安的狀態之下。
王力沒有理會小二與掌櫃二人,而是身形一閃,朝着鳳靈兒追去。
鳳靈兒乃是關係到他武功能不能夠再進一步提高的關鍵,絕不能讓此人丟了。
鳳靈兒出了客棧,一路向前急奔,她心中早已經恨死了王力。
雖然王力武功高強,她不是敵手,但是他們鳳家卻是有大批的高手,只要地回去哭訴一番,必定會有鳳家的高手爲他出頭。
他們鳳家在此地的勢力可以說是一手遮天,即便是江湖上的十大門派到了此地,也不敢過於高調行事。
鳳家坐落在西洋城的東北。
在整個大離王朝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
鳳家世代盤踞在此地數百年,家中有錢又有勢,大批的銀錢結交了各路的武林人物,而且鳳家本身又有多人在江湖上行走,而且鳳家還有一批人已經進入到朝廷當中。
雖然沒有在朝廷的高層當中混到什麼三公的位置。
但卻是在朝廷的軍隊當中擔任將軍的便有數位,以鳳山與鳳水最爲有名。
可以說鳳家真的是在黑白兩道都十分吃得開,整個鳳家的勢力盤根錯節,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武功有武功,可以說與武林當中的十大門派可以平起平坐。
在中原鳳家的勢力可能還顯不出威風來,但是在這西洋城往東一帶,真的是隻手遮天。
鳳靈兒一心想着如何報復,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後中的王力。
以王力現在的武功,便是鳳鳴兒有心想躲避,也是無濟於事。
過了三條街道,再往前走了大約二里之地,便看見在西洋城的東北之處三米多高的硃紅大門,成排的石獅子聳立在門口,大片綠茵蔥蔥的蒼天古樹隔着牆伸出來,此處顯得是一片幽靜。
如此大的氣魄,如此大的威風的建築,就是在西洋城赫赫有名的鳳家。
風靈兒一頭扎進大門當中,門房的幾位僕人剛想開口詢問,便被正在氣頭上的鳳鳴兒一腳踹開。
這幾位僕人只能夠默然不語,不敢有多餘的埋怨,這位鳳鳴兒小姑奶奶乃是鳳家老祖最爲喜愛的孫女,即便是現在管家的鳳大老爺,她都敢頂撞,何況他們這些賣身於鳳家的奴僕。
難怪如此驕橫,蠻不講理。
如此的家底,想必是勢力雄厚,說明他們根本沒有將普通的江湖人物放在眼中。
鳳家的大門乃全部是用紅漆刷成,石階用最爲珍貴的漢白玉鑄就,光是門樓,就是雕龍畫棟,剛纔被打倒在地開門的幾位奴僕個個都是彪形大漢,而且目光敏銳,一看就是修煉過幾手武功。
王力如果從大門大搖大擺的進去,勢必會引起紛爭,到時候驚動了鳳家的人,或許王力就調查不到真實的情況。
這也難不倒王力,轉到鳳家的北面,王力縱身飄落在伸出枝椏的一棵古樹之上。
有蒼翠古樹枝葉的掩飾,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一般,王力站在古樹之上登高而望,發現鳳鳴兒已經進了鳳家的第二重門。
而在第二重門當中,有數十人聚集在一起,鳳鳴兒到了此處之時,便有人拉住了她。
“小姑奶奶,你可回來了?今天可是鳳家老祖九十大壽,馬上時辰便要到了,老祖剛纔還在詢問你跑到哪裡去了,如果你再不來,可要誤了大事。”
鳳家第三代的鳳秋拉住就想在往前進鳳鳴兒說話。
雖然她的聲音很輕,但以王力的耳力卻是聽的真真切切。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鳳家老祖大壽的日子,想必是鳳家的所有人都到來。
如果在其中能夠發現獸人,那再好也不過。
王力的身形如同一股青煙,又落在了另外距離二重門更近的一株蒼天大樹之上,在這裡更能近距離的觀察鳳家之人,甚至這裡的距離,以王力的功力,已經可以隔空傷人。
衆人站定之後,結伴向三重門內行去,此刻在鳳家的三重門當中,又有一批人,這一批人乃是向鳳家老祖來道賀的賓客。
從六十歲以後,鳳家的老祖,每過十年過一次大壽,前兩次的時候都是大宴賓客,搞得整個西洋城人人皆知,大大威風了一陣。
但是自從他八十歲以後,再過大壽之時,便低調了許多。
鳳家發出了請帖邀請一些重要的人物,提前一天到鳳家,然後再等鳳家所有的人聚集齊了以後便到鳳家的大堂當中拜壽。
鳳家老祖的大壽,幾乎低調到整個夕陽城已經似乎忘記鳳家老祖存活的事實。
這些賓客與鳳家的人合在一起,約也有二百多人,衆人都是說說笑笑前往鳳家大堂,向鳳家老祖拜壽。
在這轟轟鬧鬧的人羣當中,誰也沒有想到,從半空當中落下一道人影,如同影子一般,貼在最後一位賓客的身後,進入到大堂當中。
整個大堂當中佈置的花團錦簇,名貴的花朵擺在大堂當中飄散着淡淡的香氣,王力就看到鳳鳴兒已經坐在了主位之上一位,鶴顏白髮,身材高大的老者身邊。
這老者穿着銀色的壽服,滿臉的笑容,正拉着鳳鳴兒的小手在說話。
不用說這位老者正是鳳家的老祖。
“祖爺爺,你可一定要爲我做主,今天我在城中遇到一個可惡的人,他將你賜給我的青紅劍弄斷了,你一定讓人將他抓住,將此人四肢打斷。”
鳳鳴兒坐在鳳家老祖的身邊,撒嬌的向鳳家的老,訴說的王力的各種不是。
“好,好,老祖立刻派人,將惹了我家鳴兒的小賊抓住,將他的四肢打斷爲你報仇。”
鳳家老祖最是喜愛鳳鳴兒,凡是鳳鳴兒所求,無有不應,這就養成了鳳鳴兒驕橫跋扈,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的性格。
“你是在說我嗎?”
王力輕輕一喝。
這聲音雖然極其的小,但卻是十分清晰的傳進了大堂當中所有的人。
衆人都是一愣。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忽然在大堂當中說出,明顯帶着挑釁的意味。
大家紛紛回頭,就已經看見王力站在不遠之處。
這些人最少的也參加過鳳家老祖的兩次壽宴,基本上都是有過一面之緣,大家雖然不是大家雖然不是知根知底,但是也基本上熟悉各自的身份與面容。
忽然出現一位年輕而又陌生的人物,以前從沒見過,自然不會是鳳家老祖邀請過來的賓客。
“你是誰?”
鳳家的兒郎最終反應過來,衆人紛紛向王力怒目而視。
“你竟然敢闖進鳳家來,到底有何目的?”
所有的賓客都是鳳家貴客,鳳家人自然十分的熟悉,而王力他們從來就不認識,自然也不會是鳳家的貴客,鳳家的兒郎語氣自然有一些不善。
王力自然是不會理會這些人,而是輕輕的向前走了幾步,到了大堂的中央,看着鳳鳴兒與鳳家老祖。
風鳴兒看見王力,內心當中不知道爲何一陣慌亂,忽然想起王力剛纔在客棧當中,一指將她的長劍崩碎,心中又是恨意大起。
現在自己的地盤當中,又有鳳家如此多的高手在,她自然膽氣十足。
“老祖,我剛纔說的就是此人,你快快讓人將他抓住四肢打斷。”
“哦,小子,你竟然敢惹我家鳴兒,還敢跑到鳳家來,你這簡直就是在找死。”
鳳鳴兒的這一句話,已經讓鳳家三代有一些男子,義憤填膺。
“鳳鳴兒,囂張跋扈,驕橫野蠻,看來就是你們鳳家的過錯。”
王力此言一出,頓時使得衆人一驚,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在鳳家如此說話。
鳳家在西洋城甚至在往東五百里的範圍之內,都是一手遮天,即便是十大門派的掌門到了鳳家也要客客氣氣的說話。
沒有想到這年輕人居然有如此膽力。
“敢在鳳家胡言亂語。”
正當衆人震驚王力的,一位五短身材,微微有一些發胖的青年男子,從人羣當中站了出來,滿臉怒氣的道。
“你這哪裡來的野小子,趕在這裡亂說一氣,今天是鳳家老祖的九十大壽的日子,不宜見血,你若是識相乖乖的磕頭認錯,自斷一臂,我們鳳家便饒了你。”
“是啊,是啊,這是最爲輕的處罰了。”
年輕人這一句話說出來,衆位賓客都是紛紛贊同。
“還是鳳成說的話在理,此人今日大放厥詞,又冒犯了鳴兒小姐,但是今日卻是老祖的大壽喜慶之日,這樣的處罰既顯示了鳳家的威嚴,又不傷喜慶之氣,最爲合適不過。”
原來這矮小的胖子正是鳳家,安防第3代的男丁,平日裡在鳳家不顯眼,根本說不上話,此刻便趁着機會刷存在感,想要在鳳鳴兒與鳳家老祖的心目中留一些好感。
…
“大人還請你行行好,我這回心草進價一錢銀子,我不過才賣一點一錢五分,只賺一點辛苦錢,怎麼就算是哄擡物價,擾亂市面,這幾天一共才賣了不到一百兩銀子,您沒收了一百兩銀子,我們也認了,還要罰四千兩銀子,你這是要逼死人嗎?”
“住口,你怎麼能夠如此亂說?們執法是有規有矩,按照西北郡現在發佈的規章制度,在疫情流行期間,所有的物資都是管制物品,尤其是這能夠預防瘟疫的迴心草更是重中之重,總督府早有發文,迴心草不能夠超過加價的二成發賣,你一錢銀子的進價賣到了一錢五分,已經是超過了五成的利潤,罰款也是有根有據,我們是按規矩辦事,怎能說是逼你去死。”
“這些規章制度都是貼在總督府的大門口之外,想必你也是看到,你切不可胡言亂語。”
“大人,天峰藥局昨日裡的迴心草是以二錢銀子進價,今天卻是以一兩銀子賣出,爲何就沒有被查抄,爲何就沒有被罰款?”
嘟。
被李家藥局的掌櫃的這樣一問,西北郡以爲在市面上督查物品的管理幾位官吏立刻怒目而爭。
“你所反映的事情,我們還要調查是否屬實,才能夠下決定怎麼做,我們怎麼做事,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我們今天就只說你的事情,不要說我不照顧你,給你三個時辰,湊齊四千兩銀子的罰款,你便相安無事,不然你就以哄擡物價,擾亂市面,阻礙防治疫情的罪名,等着坐大牢去吧。”
說完這幾個官吏將衣袖一揮,便離開了李家藥堂。
李家藥堂的老闆簡直是欲哭無淚。
“爹,這些官吏明顯偏袒天峰藥局,我們不如擊鼓告狀,我就不信他們這幾個官員能夠在西北郡一手遮天。”
“你還嫌我死的不夠快。”
李家藥堂的老闆氣的用手狠狠的在兒子的頭上敲了一下。
“告官,你去告誰?這西北郡現在到處都是官官相衛,都是趁着疫情流行的時候,趁機渾水摸魚,大肆的撈銀錢,我們去告官,說不定還會給我們安上其他的罪名,到時候我們抄家滅祖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