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奇怪的一位小姐。
前臺無法回答這個高深莫測的問題,遠處卻傳來一聲男低音的音色。
“看來這位小姐是行家,也是經商的人啊。”
譚晨打量着顧一笙,像,真的好像她啊,尤其是名貴的衣衫,鬆鬆垮垮的遮掩着腹部,似乎不想讓人察覺的用雙手扯着衣襬,
若不是他第一眼就聯想到他初識齊雨薇的樣子的話,恐怕他也不會覺察出來的。
“小陳,請這位小姐裡面坐,給她一杯熱的白水。”
反正也是無處可去,索性坐下來喝杯茶水,她把玩着杯子的邊緣,玩笑的說道:“其他的企業無論是見客戶,還是會朋友,都會問詢一下來者,是喝茶呢,還是喝咖啡,你到是絲毫沒有問過我,直接給了我一杯熱白水。”
有點意思。
“孕婦不能喝茶,也不能喝咖啡,這點常識我還是知道的。”他說話的時候平穩如水,就像是說中午的菜要什麼一樣自然。
顧一笙剛剛含到口中的水一下子悉數噴在了桌子上,幾乎是第一時間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腹部,明明還不算明顯啊,她是偏瘦體質,若是肥一些的話,也就是肚子多了贅肉的隆起程度。
“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誰?”
自從踏進了這個科技集團的大門,好奇的越來越多。
譚晨並不回答她的問題,買了個關子:“你從一進來就問了我和我手下這麼多的問題,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呢?”
幾乎沒有猶豫的就點頭,很爽快,譚晨也很爽快的直接問道:“你爲什麼對我的公司這樣感興趣,你是同行想要摸底的?還是記者想要採訪我?”
她繼續低頭把玩着手機的紙杯:“這棟大廈從前姓什麼,你可知道嗎?”
在曼哈頓的時候,他初有意回到國內發展的時候,就拜託了張凡幫他找一個位置好一些的大廈做辦公地點,他不是一個貪心的人,甚至說如果買不到位置好的地方,租下來也可以。
努力的發展起來,越來越好,還愁沒有買下來的那天麼?
當時打聽了很多地方,只有這裡,位置好,卻着急出售,便被他不費吹灰之力的拿了下來。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大樓的不吉利的謠言。”
顧一笙說到,但是面前這個細心的男人的膽識,她倒是很欣賞,說走就走,從頭開始的勇氣,不是每個人都具備的。
“什麼謠言?說這棟樓有顧氏倒臺的詛咒?所以在這裡工作風水不好?”他看了看女孩,不像是那種迷信的人,笑了笑回答道:“姑娘,既然你都說是謠言,既然是謠言,就當是一個娛樂新聞好了,又何必當真,更何況,目前爲止,我還是這個行業裡發展的最好的人。”
顧一笙露齒一笑,竟讓譚晨看的有些恍惚:“很高興,能認識先生這樣明事理的人,我就是這一夕倒臺的顧氏千金,不久前,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就是我的父親。”
在陽光的映射下,遂讓她的笑臉清澈透明,很像眯着眼睛享受愜意時光的雨薇,但是,她的笑容中分明還透露着幾分苦澀的意味。
嘴角邊的小絨毛上還掛着未乾涸的小水珠,嘴脣緊緊的抿着,堅強的讓人心疼。
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的熱心發作,很想知道這個傳說中的顧氏,是什麼情況。
“這位小姐姓顧,不知道尊名如何稱呼。”他遞給她一張字跡的名片:“譚晨,這裡的總裁,多多指教。”
名片在手掌中翻來覆去的把玩着,雙語的註釋,古板的簽名。
譚晨,本就是一個平凡古板的名字,手寫印刷版的簽名,更是和這個人這個名字一樣的,沒有什麼新鮮的地方。
“有不用的白紙嗎?還有簽字筆?”譚晨有些驚訝,卻沒有阻止她,而是叫手下的人講紙筆都拿來,擺在她面前。
她要做什麼呢?眼睛緊緊盯着她的手腕,時不時瞟一眼她的笑臉。
刷刷幾筆,譚晨這兩個字就寫成了三種字體,龍飛鳳舞的掛在上面。
“這個是行書,這個是小篆,這個是隸書,你看看哪一個比較符合你的審美,不然的話這樣的名片遞給人家,在臉面上就輸給其他人了。”
顧一笙不是第一個嘲笑他的字跡的人,當時齊雨薇第一眼看見他的字的時候,也笑的天花爛墜:“譚晨你是小學剛畢業的學生嗎?只有小的時候纔會這樣教育孩子,寫字要一筆一劃,規規矩矩的,你這字跡就和我小時候交作業的一樣的。”
彼時雨薇已經在模特界小有名氣,早就已經找人幫忙設計了好幾版的簽名,準備今後見面粉絲的時候簽名不至於被人笑話。
他也提出順便幫他也設計幾個簽名出來,但事譚晨偏偏是一個怪人,他總覺得那些拿了錢的人設計出來的東西,意義便不純粹,帶着矯揉造作,討好的意思。
但是今天顧一笙的字體,卻是另一番光景,單純的只是想幫幫他。
“這麼看着我幹嘛?我小時候受爸爸的薰陶,也很喜歡書法,只是我比較懶,學東西一知半解的,爸爸會六中書法,可是我只學了三種,還學成了一知半解。”
旋緊筆帽,舉起自己創作的簽名迎着光線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個就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帶着我的祝福,雖然這個公司,我腳下踩着的這片地界已經不屬於我了,和我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但是我還是希望先生的生意能夠蒸蒸日上,畢竟只有自己越來越強大了,才能保護好這片地方。”
幾句話的交談中,她便篤定這個男人是一個好人,最起碼,他能對一個孕婦如此體貼,便知道他許是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眼眸瞬間黯淡了幾分,景琛,你有多久沒有仔仔細細的看過我了,我的身材胖瘦有多少變化,你可知曉?
她提起並不重的袋子,準備離開,譚晨追出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顧小姐。”
“譚先生,若是你不詢問我的名字,我會更感激你。”
他接過她手中的袋子:“好吧,無所謂,名字只是一個代號,我們就算是認識了,第一次見面,不知道顧小姐有沒有時間,在回國後能和我談到一起去的人並不多,顧小姐是其中一個,所以我想請顧小姐賞個光和我一起享受個下午茶。”
總之現在也是無處可去,何況譚晨說的也對,他佔了曾經屬於顧一笙家族的位置,難得又如此的熱心腸。
所以她也頗有好感的說:“剛好我沒有什麼地方可去,願意賞光。”
譚晨道了一句稍等之後,便轉過身去細細的囑咐貼身的助理工作上的時宜,顧一笙微微側目,男助理在男總裁的身邊着實少見。
這個男人,若不是一個娶了一個愛吃醋的小女人的妻管嚴,就是一個彎的。
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了聲音,少卿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儀,忙恢復了站姿,等待着譚晨。
“譚先生。”
通過後視鏡看了看明眸皓齒的顧一笙,譚晨笑着說道:“既然彼此都很能聊的來,我造就當顧小姐是我的新朋友,既然已經是朋友,就不需要先生小姐的客套,你叫我譚晨即可。”
“那,好吧,譚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哦。”
這個女人真的是十萬個爲什麼,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能再無趣的男人,生活古井無波,能在房間裡靜靜的,就絕對不會出門一步。
人生格言就是那句,生活在於靜止,本身白日裡,工作日的工作已經讓他覺得倦怠,而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對付,那麼休息的時間便是難能可貴,他當然會在家中好好的享受。
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所以,對於顧一笙能對他有如此密集的問題,他也是始料未及,倒是想聽聽,她都能問出些什麼。
“顧小姐,你是記者嗎?”恐怕記者都找不到這麼多的問題來問詢他。
“我不是記者,但是我的好閨蜜是,我曾經還冒充她,採訪過一個很不好相與的人呢。”
後面的話,她自己吞回了肚子裡,迴歸到想要詢問譚晨的話題:“其實也不是什麼專業的問題啦,我只是想問你,爲什麼你會聘請男助理呢?”
“難道s市還有規矩說,男老闆不許僱傭男秘書這一條?”
呃……顧一笙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了,“那道沒有,但是那麼多總裁在一起會面的時候,人人身邊都是一個女秘書,八面玲瓏,你的助理會和那些人的秘書們融入到一起嗎?”
商業人士的會面,不只是總裁之間的博弈,更是身邊人精明與否的比拼,在自家老大觥籌交錯的時候,秘書助理們也會客套的寒暄。
雖然多是女人見的話題,但是每一句話都會帶着玄機,他的男助理,恐怕會成爲一個尷尬的笑談。
“他不會在乎的。”
譚晨的臉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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