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還不斷的打量着他身後面的人。
若不是張凡早就對陳琛打好了預防針,也許他也會對這種眼色調笑惱怒,但是忽而想想,這有什麼呢,說明總裁真真正正的是一個不苟言笑的男人。
他看着顧一笙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豁達的自嘲:“你不會以爲,我是個gay吧?你放心,我暗戀的是一個和你一樣漂亮又自信的女孩子,在這方面我覺得我還是正常的。”
兩個人一見如故,很聊得來,譚晨到了休閒吧,落座的時候,還客氣的幫顧一笙拉了拉凳子。
“這個位置採光最好,如果我一個人來獨坐的話,都會選擇這個位置,今天既然有孕婦在,當然要讓女士優先!”很自然的接過侍者遞來的菜單,又很自然的遞給顧一笙讓她點。
他的手指指點了幾個飲品的位置:“這都是我覺得她們家比較有特色的產品,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有酸一些的,有口感偏甜膩的,你喜歡那種的?”
“酸一些的吧。”顧一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不知道爲什麼,自從懷孕之後,總是喜歡吃一些諸如話梅一類的東西,從前喜歡的點心蛋糕,甜膩的口感現在竟然喜歡不來了,還有種想吐的感覺。”
當初,齊雨薇也是這樣的,可是明顯她要好運許多,還生活在中國,想要吃的家鄉菜酸甜苦辣什麼都有,不想當初的雨薇,在一個到處都是西餐果醬和莎拉的國度。
那個時候,他每天都會開車帶她到唐人街的飯店去吃飯,有一家水餃的老闆就是京都人,說的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她做的糖醋魚最合乎齊雨薇的口味,只有吃到他們家的菜,她纔不會反胃到噁心想吐。
如果趕上片場的盒飯不可口,或者她實在吃不習慣的話,還會打電話讓人專門送到工作的場地去,雖然老闆人很好,又對同是在外國拼搏的國人很照顧,畢竟還是不夠方便。
譚晨看她對酸澀的飲品一臉滿足的樣子,不喲自主的想到齊雨薇:“你和我喜歡的那個女孩真像,她懷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嗜酸。”
這句話讓顧一笙沒來由的不開心,語氣沉了許多的反問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會將自己得不到的人的影子,強架在另一個看起來外貌或者是神態相似,但是毫無關係的女孩子身上。”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她顧一笙纔不屑於做誰的替身。
譚晨自覺自己的失言,他太久沒有和除了齊雨薇之外的女性說過話了,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彆扭,說不好哪裡來的沉默氣息。
“很抱歉,顧小姐。”腦子在努力的搜索這話題,卻還是顧一笙先開了口:“沒關係,也可能是我太過於敏感了,其實對陌生人有好感確實是一件不大現實的事情,兩個人在大街上擦肩而過,能夠注意到彼此確實是需要一些緣分使然。”
比如,當初她和陸景琛的相識相知,能夠得到陸景琛的出手相助,也是依賴於他看着她的背影,脫口而出的名字。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自然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意。
“顧小姐心內豁達大度,讓我刮目相看,其實我一直想問顧小姐,看你一個人拎着裝衣服的行李在大街上亂晃,是要去哪裡,你的丈夫爲什麼沒有跟着你?”
她的心裡看上去應該是裝了很多的心事,因爲她的眼睛,和他見過的女孩子不一樣,一看就是一雙寫滿了故事的眸子。
不怪譚晨好奇,確實今日她的所作所爲太奇怪又莽撞,但是這個話題她不想繼續,既不想要撒謊欺騙朋友,又不想將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愫告訴一個初相識不過幾個小時的陌生人。
“最近我經常想到夢到我的父親,今天路過他奮鬥了一輩子的地方,我當然要進來看一看,沒想到,這裡翻天覆地的變化讓我覺得滄海桑田。”
譚晨一直很好奇傳聞中的顧氏集團,既然顧一笙起了這個話頭,他正好順着接下去:“我買下這棟樓的時候,就聽我的助理和我說過,說原來擁有這塊地皮的是當地在建築業很有名的一個產業,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似乎是在短短几天的時間內,接二連三的出現事故,以至於最後全線崩盤。”
越是龐大的企業,細枝末節的地方就越是糾結束縛,想要短短的一段時間裡就讓企業的靈魂完全垮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 тт kán• C〇
在外界的眼裡,顧氏就是一個未解之謎。
顧一笙淡然的開口說道:“那想必你一定沒有聽說過,顧氏背後的故事。”
像是在娓娓道來和她無關的事情一般,顧氏一直風平浪靜的經營這自己的領域,卻不想招來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婿,在外地藉着出差之由頭私會情人。
情人有了孩子,回來卻和原配耀武揚威,原配氣不過,這顧家的大小姐便氣惱的掐着小三的脖子推搡了一番,以至於小三滾落下樓梯,流產後還險些命喪黃泉。
是她的丈夫,她每天枕邊睡着的親人,親手報警,帶走了她,還幫着他的情人起訴了她,罪名就是,她想要殺人,殺人未遂的罪名。
她進了監獄,一切都從那厚重的打鐵門關上的一瞬間開始,聽說她的父親幾乎將所有的經歷都放在了爲她的親生女兒情律師,打官司,希望能夠讓她早一點從裡面出來,畢竟她還是一個花樣年華的少女。
就在這期間,公司出現了大的變故,顧一笙出獄後幾經輾轉打探,都不能確切的得知,牆倒衆人推的時候,究竟是誰下了最致命的一手。
阻撓父親救自己的有很多人,簡晟風是首當其衝,徐麗華便是第二個,她巴不得自己這個正牌的繼承人死在監獄裡,無聲無息,她和她的女兒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所有顧氏的衣鉢。
杯子重重的落在桌子上,女孩子堅強的揚起頭,眼睛裡乾涸的沒有一滴眼淚,她並不覺得自己可憐,只是心疼在監獄裡的那幾年,辛苦了自己操勞了一輩子的父親。
竟然還有這樣的插曲,譚晨凝望着顧一笙,女孩子瀟瀟瘦瘦,怎麼看也不應該是進過那種地方的人:“那麼現在你有頭緒嗎?按道理說,穩定住自己之後應該會很好查的,顧氏應該還有很多元老的股東,你也許應該去拜會拜會他們。”
穩定下來?顧一笙的嘴角動了動:“出了監獄風波便不斷,先是我前夫的百般刁難,拜他所賜,這個行業人人得知我是有案底黑歷史的人,我投了那麼多分的簡歷都石沉大海音訊全無,若不是有人相助,我恐怕現在不知道在哪個運河的水面上飄着呢、”
看樣子,她口中所說的貴人,應該就是她現在腹中孩子的父親。
“或許,我也可以幫你,雖然我是it行業的,和建築業搭補上什麼關係,但是我願意盡力的幫你試一試。”
不爲別的,就因爲他對這個女孩有莫名的眼緣。
“謝謝你,不過現在我更需要的是一個可以供我居住的房子,既然你的人脈比我廣泛一些,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詢問一下,有沒有最近想要低價出租的房間,只要能見到陽光,不潮溼就好。”
譚晨不解:“難道你現在的丈夫也拋棄了你?你爲什麼要一個人出去租房子。”
“你好煩哦,這樣打聽人家的隱私很不尊重人的,我是信任你才找你幫我租房子住的,如果你不想幫忙的話,我自己去聯繫就是了、”
拿起行李便起身欲走,她的腳步極快,像是賭氣一般,譚晨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喚來侍者結了賬單,出門尋他的時候,竟然找不到了蹤影。
而陸景琛這一邊,沒有想到她會去租房子住,他們只是查了賓館和機場火車站,並沒有顧一笙用她的有效證件買票或者開房的記錄,受了他們擺脫的警察熬着夜將空白的身份證記錄交給阿飛的時候,無奈的搖了搖頭。
如果身份證上沒有記錄,那麼可能只有一個辦法去尋找顧一笙了,那就是和其他的失蹤案一樣,出動打量的警力,去地毯式的搜索她的身影。
“陸少,這個不是很現實,且不說別的,若是讓別有用新的人知道顧一笙的失蹤,恐怕會比我們更努力的去找她,恐怕她還會有危險。”
上一次的綁架,險些讓顧一笙失去了孩子,也讓陸景琛大大的接受了一次教訓。
怎麼辦,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找她,又不能坐視不理。
季晴已經急的不會動腦了,她聽着兩個男人你來我往的談話,整個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再去問問那個小護士,她照顧一笙這麼長時間,說不定會知道些蛛絲馬跡!”